孟眠冬确实好久没有吃串串了,上一次吃串串还要追溯到他还没有出道的时候。
出道后,他一夜成名,忙得昏头转向,压根没有时间吃串串,一般都是助理买什么,或者电视台提供什么他就吃什么。
突发性耳聋后,他基本不去外面吃饭,当然没有吃过串串。
而在和闻燃谈恋爱后,一般都是闻燃亲自下厨,致力于把他养胖,把他的身体养好,所以也没有吃过串串。
电影的所在地是一家综合性的商场,他们转了一圈才找到了串串。
孟眠冬不太能吃辣,因为还在吃药也不便吃辣,便要了清汤锅底的。
闻燃吃辣一般,为了不馋着孟眠冬,也没有打辣碟,只打了油碟。
他们坐在墙角的桌边,孟眠冬兴奋地把掌中宝、鸡胗、鸭肠、牛肚、牛肉、五花肉、腊肠、土豆片……都点了一遍,还要了一份酥肉,一碗冰粉。
锅开了后,冰粉也上来了,闻燃负责把串串放入锅中,而孟眠冬则负责吃冰粉。
冰粉上面放了山楂片、葡萄干、花生碎以及白芝麻,又浇了薄荷水。
一口下去,孟眠冬整个人透心凉。
闻燃看着被冻着了的孟眠冬,无奈地道:“你吃得这么快干嘛?贪吃鬼。”
“我才不是贪吃鬼。”孟眠冬为了表现自己不是贪吃鬼,舀了一勺送到闻燃唇边,“你也吃。”
闻燃张口吃了后,含笑道:“好甜。”
孟眠冬疑惑地道:“很甜么?我倒觉得甜度适中。”
闻燃一本正经地道:“我不是在说冰粉好甜,而是在说你好甜,这只调羹不是你用过的么?所以我们刚才间接接吻了,我透过冰粉的重重阻挠,尝到了调羹上你残留的味道,所以我才会说好甜。”
原来闻燃是在一本正经地耍流氓,流氓人设不崩。
孟眠冬在心里吐槽着,又清楚论耍流氓自己远远不是闻燃的对手,便没有反驳,而是顺着闻燃的话道:“对,我很甜。”
闻燃轻笑着,将已经煮熟了的串串从锅中拿了出来,又将所有的好吃的都从串串上撸了下来,才递给孟眠冬。
孟眠冬吃着闻燃撸好的串串,遗憾地道:“没有辣味的串串是没有灵魂的。”
闻燃伸长手去,捏了下孟眠冬的脸颊,不要脸地道:“没有我陪着吃的串串才是没有灵魂的。”
“所以我之前十几年吃的串串都是没有灵魂的么?”孟眠冬望着闻燃,也伸长手,捏了下闻燃的脸颊,“你的脸皮真厚。”
闻燃马上改了说辞:“我说错了,没有眠冬的串串才是没有灵魂的。”
孟眠冬听见闻燃这么说,脸色一红。
闻燃却是满怀期待地道:“所以吃完串串,就该吃眠冬了。”
孟眠冬低头吃着串串,由于头太低,连红成一片的后颈都被闻燃看仔细了。
闻燃用指尖蹭过孟眠冬的后颈,觉察到了灼热后,又从后颈出发,经过后脑勺、头顶、额头、眉心、鼻子、唇瓣,最终抵达了下颌,而后将孟眠冬的下颌挑了起来:“眠冬,你是想将脸埋在调料碟里么?真自觉,是怕自己不入味,我吃起来不满意么?”
他们所在的桌子是最角落的桌子,周边有作为装饰的绿色植物,因为有一定的隐蔽性,加上他们所点的菜都上齐了,不会有服务员过来,闻燃才会动手欺负孟眠冬。
孟眠冬拨开闻燃的手,严肃地道:“才不是,我是在专心地吃串串。”
见孟眠冬已经完全恢复到正常情绪了,闻燃不再逗弄孟眠冬,也吃起了串串来。
一顿的串串吃完,他们便回电影院去了,等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又去买了爆米花与可乐,才检票进去了。
两个小时前,售出的座位只有他们的两个座位,而现在一看,除了他们还有三个人。
这三个人都分散坐着,显然是为了付导的电影特意来的电影院,而不是逛街、约会的消遣。
孟眠冬忍不住想是不是他们根本约不到人一起看这部电影,才会一个人来观看,虽然被闻燃开解过了,但他还是希望能有更多的人来看付导的电影。
孟眠冬是付导的影迷,付导执导的十二部电影他都看了,早期的电影由于他还没有出生,还没懂事,他看的是DVD,但在他懂事后,付导所有上映的电影他都是去电影院看的,看完后,还特意买了DVD支持,其中两部没有在国内上映的电影,他还特意专门在国外的网站上买的,为此,当年勤工俭学的他损失了不少个小时的时薪。
他唯二一定会看的电影就是闻燃的电影以及付导的电影。
闻燃和付导的电影是他在低谷期的慰藉。
因而他看到闻燃和付导合作的消息激动得一夜没睡着,可惜,那部电影已经没有办法杀青了。
如果那部电影能杀青该有多好。
第83章 一更·酒精依赖症·chapter39
这部电影是群像戏, 一开场,除了麻木的女主角过着优渥的生活, 余下的四个主角都过着鸡毛蒜皮的日子, 也都在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但到结尾却没有一个人得偿所愿,其中女主角在见证了所有人的努力后, 终于想要活得真实一些,第一次向丈夫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却遭受了丈夫的家暴,甚至因此丧命。
命运犹如是在嘲笑小人物的努力一般, 反而是浑浑噩噩的配角们依旧过着一开场的日子, 还将主角五个人当做谈资,加以嘲笑。
这果然是一部非常致郁的电影,而且从剧情一展开便显然是无可挽回的悲剧。
孟眠冬看得情绪低落, 与闻燃一起去吃了粤式下午茶才缓过来。
在孟眠冬啃菠萝油的时候, 闻燃在微博上晒了自己的票根, 第一条评论却是这部电影没有听说过,第二条评论是闻燃你是不是因为之前和付导合作了, 为了人情,才去看的?
他懒得再看评论,夹了剩下的那只虾饺皇来吃, 刚咬了一口虾饺皇,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一看,见是韩丞的来电, 便接了起来。
片刻后,闻燃道:”好的,我知道了。”
孟眠冬唇上沾了点面包屑,乖巧地道:“你不用每天陪着我的,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
闻燃摇头道:“我没什么事要忙,电话是韩丞打来的,说是要采访你的问题已经初步确定下来了,他发到我邮箱了,让我给你看,如果你有什么不想回答的问题,告诉他,他再去和杂志社沟通,采访时间安排在下星期五。”
孟眠冬其实一直记着采访的事情,明明是一家发行量不多的小型杂志社,他却像面对什么大阵仗似的惴惴不安,一听到下星期五,他便本能地开始计算现在距离下星期五还有几天,几个小时。
闻燃觉察到了孟眠冬的惴惴不安,又想起昨天孟眠冬酒瘾发作的模样,不禁生出要把采访推掉的念头。
但他没有权利帮孟眠冬做决定,既然孟眠冬答应接受采访了,就算要拒绝,也应该由孟眠冬来拒绝。
因而,他只是伸手抚过孟眠冬的手背,便继续去吃虾饺皇了。
他吃完虾饺皇,所有的下午茶便吃完了,该回家了。
但孟眠冬明显并不想回家,因为一回家,就要面对采访了吧?
他没有戳穿,而是问道:“眠冬,你还想吃什么么?”
“马蹄糕……”孟眠冬一说出马蹄糕,又登地站起了身来,道,“我们回家吧。”
闻燃想要给孟眠冬缓冲的时间,便提议道:“我们先去趟超市,买些食材,再回去吧。”
孟眠冬不自觉地微微松了口气,才和闻燃一起向着在商场二楼的超市走去。
逛了一个小时的超市,又由闻燃开着车回家。
车开了不到二十分钟便到家了。
一走进家门,闻燃提着食材放到厨房去了,又洗了车厘子、水蜜桃、青提,端了出来,问孟眠冬:“要吃么?”
孟眠冬没有回答,而是道:“我想看采访的问题。”
闻燃便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登陆邮箱,打开了韩丞的邮件。
问题一共有十个,最为尖锐的一个问题是你对三年前那次舞台事故是怎么看待的?
孟眠冬的心脏猛地一震,下意识地一把握住了闻燃的手。
闻燃侧过头来,问道:“要把这个问题去掉么?”
韩丞必定是事先检查过采访问题的,既然没有直接驳回,便意味着韩丞是希望自己答这个问题的。
不过就算去掉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吧?
如果自己顺利复出,少不了要面对这个问题。
因而,孟眠冬回答道:“不用了,不用去掉。”
第二尖锐的问题是你的左耳痊愈了么?左耳对写歌、唱歌有什么影响?
第三尖锐的问题是你这三年是怎么度过的?
这三个问题都不是攻击性的问题,但对于孟眠冬而言,却是如同捉住了孟眠冬的痛处一般。
逃避的念头起起灭灭,最终,孟眠冬选择面对,自己打了电话给韩丞道:“问题不用改。”
韩丞怔了怔,才道:“好的,我知道了。”
下个星期五,现在是星期四,距离下星期五还有一个星期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