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不久便沉沦了,但他的意识却很清醒。
他的意识仿佛飘出了身体之外一般,冷眼看着愉悦不已的身体。
许久后,他躺在床上,就这么望着天花板。
等天彻底黑透了,他终于有了气力,他去洗了澡,又穿上了衣服,背对着团支书道:“房费由我来出吧。”
第二天,他再见到孟眠冬,孟眠冬脸上没有丝毫阴霾,他知道孟眠冬一定已经和恋人和好了。
又过了几天,他再次被团支书带去开房了。
一天又一天,他没有恋人,却多了一个床伴。
面对团支书,他变得越来越沉默,连床上都不会发出声音,除非疼得狠了。
他想他的身体正在逐渐地死去了。
在校庆前一天,上过床后,他对着团支书道:“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和你来开房了。”
班长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和自己讲话了,一看见班长开口,团支书非常开心,但他没料到讲话的内容却伤了他的心。
这应该就是对他的惩罚吧?毕竟他也曾经伤了很多人的心。
他一把抱住团支书,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见班长道:“还要再做一次么?”
他摇了摇头:“不要了,我并不是单纯地想要你的身体,我是想要你这个人留在我身边。”
“嗯。”班长应了一声,没有再出声。
团支书忽然觉得自己抱着的是一具空壳,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仔细地确认着班长的呼吸以及体温。
班长回望着团支书,嘴角一扯,露出一个几乎算不上微笑的微笑来:“既然你不打算再做一次,那我要回学校了。”
团支书将手收紧了些,急声道:“别走。”
班长吃痛得皱了皱眉:“松开。”
“对不起。”团支书马上将手松开了。
班长下了床去,感受着下身的异样,停顿了一下,才去洗了澡。
洗过澡,他没有再看团支书一眼,径直开门出去了。
他望着空空荡荡的走廊,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他明白他的爱情已经结束了。
他是校庆的后勤,他走回学校,便又做校庆准备去了。
校庆的准备大抵完成了,剩下的比较琐碎,他让其他的干事都走了,留下他一个人。
外头的天彻底地黑了,礼堂里即便开了灯,也不可避免地被黑暗侵蚀了一部分。
他听着自己的脚步声,看着自己利落的手脚,心脏却空了一个洞。
他第一次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却在他心脏上挖了一个洞。
那个人莫名其妙地改变了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爱意,但他却失去了相信的能力。
即使在交往期间,都不会刻意避开有心思的男男女女的人,怎么能相信呢?
等所有琐碎的事情都完成了,他坐在了台上,双腿晃荡着,头脑一片空白。
他该想些什么?
他该往哪里去?
他究竟是谁?
他茫然地环顾着四周,又低下头去,望着地面。
他的身体猝然从台上摔了下去,不过不太疼。
他就这么躺在地面上,睁着双眼。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却连确认自己有没有受伤的兴趣都没有。
外头突然有飞机经过,细微的声音窜入了他的耳蜗。
他蓦地想起来,他连飞机都还没有坐过。
他必须振作起来,不过就是失恋了而已,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能因为失恋了,就觉得人生已经结束了。
他还有父母需要赡养,还有瘫痪在床的姐姐需要照顾。
父母供他上学,不是让他来学校颓废的,而是让他来学校挣一个前程的。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失恋什么的仅仅是人生中的一次试炼罢了。
他试着站起身来,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幸好身体只是稍微有点疼,应该没有大碍。
现在已经差不多十点了,外面来来往往的学生不多,路灯昏黄,仅能驱散一小片的黑暗。
他行走在黑暗与光明之间,一刻钟后,终于回到了寝室。
寝室熄灯时间是十点半,离十点半不过五分钟了,他的室友们都已经躺在床上了,但一听见他的脚步声,便都探出了头来,由寝室长道:“你这么晚都不回来,我们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打你的电话又打不通。”
他摸出口袋中的手机一看,手机早就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了。
他朝着室友们歉然地笑了笑,又致谢道:“多谢你们的关心。”
“不客气,只是你……”寝室长思忖着措辞道,“你和他是不是不太顺利?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他不假思索地道:“我和他彻底地结束了。”
寝室长怔了怔,才道:“你如果舍不得,我们帮你把他追回来。”
“不是他把我甩了,是我提的分手,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需要一个人只会让我痛苦的人,即使我很喜欢他。”话音落地,电灯忽然暗了,他整个人陷入了黑暗中,但远远没有刚才一个人在礼堂时寂寞,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我去洗漱了。”他端着脸盆以及换洗的衣物去了浴室,他的身体上还有那个人留下的痕迹,他当然还没有将那个人忘记,但他这次真的下定决心要将那个人忘记了。
他洗漱完,回到了床上,这一夜,他一觉睡到天亮。
在睁开双眼,看到第一道晨光时,他对着自己道:“又是新的一天了,加油。”
第170章 边缘型人格障碍·chapter20
A大百年校庆当天, 孟眠冬坐在台下,望着在台上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致辞的闻燃, 不由目眩神迷。
他是第一次看闻燃穿西装, 平常穿着休闲服的闻燃已经足够让他着迷了, 一穿上西装,闻燃优雅而从容的气质更为凸显了, 仅仅是站在台上,对着话筒致辞, 便让他觉得纵然现在发生什么重大的变故,闻燃也能轻而易举地解决。
他身边坐着班长, 而另外一边是他们班的班花, 班花正目不转睛地瞧着闻燃,还有不少女生和班花一样,仔细听, 还有女生在交头接耳, 窃窃私语。
他的闻燃很出众, 非常吸引女生的目光,这让他颇为自豪。
要是换成未成年的他, 一定会为此感到焦虑吧?但现在不会了,因为他已经被闻燃抱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甚至在心中得意洋洋地道:我知道闻燃的全部,知道闻燃是怎么样接吻的, 知道闻燃是怎么样的热度,知道怎么样做闻燃会觉得舒服……
突然,他觉察到了闻燃的视线, 紧接着,他听见闻燃道:“我将捐赠一座图书馆给我的母校,图书馆预计将在一年内竣工,我为这座图书馆命名为‘燃冬’,‘燃’取自我的名字,而‘冬’则取自我喜欢的人的名字,我会和他一直幸福下去,也希望将来在‘燃冬图书馆’阅读学习的我的学弟学妹们也能收获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烧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再抬起头去,闻燃已经下台了,台上现在站着的是校长。
校长代表A大对闻燃表示了感谢,并号召在座的同学向闻燃学习,努力成为A大的骄傲。
校长下了台后,便是文艺演出。
孟眠冬很想很想现在就扑到闻燃怀里,但现在他却只能看着闻燃的后脑勺。
闻燃坐在第一排,过于瞩目了,不方便离开。
他耐着性子,等到文艺演出结束,散场了,才去牵闻燃的手。
他们的牵手引起了围观,但他没有一点怯弱。
他牵着闻燃的手踏着夜风,走到了停车场。
他虽然在高考毕业后,就考出了驾照,但还没有上过路,因而依旧由闻燃来开车。
一回到家,他就扑到了闻燃怀里,又将闻燃压在门上,伸手扯开了闻燃的领带。
领带被扯开后,他吻上了闻燃的喉结,同时含含糊糊地道:“我的闻燃今天真是太帅了。”
闻燃揉着孟眠冬的后脑勺,低声笑道:“把我的眠冬迷倒了么?”
孟眠冬踮起脚尖来,平视着闻燃道:“对,把我迷得神魂颠倒了。”
闻燃抚摸着孟眠冬的腰身道:“所以要穿着西装做么?”
孟眠冬红了脸,被闻燃打横抱着,压在了床上。
因为校庆,他正穿着校服,闻燃解开了他校服外套的扣子,又解开了里面的衬衫的扣子,却都没有脱掉。
他困惑地问道:“不脱掉么?”
“我的眠冬真是太热情了。”闻燃打趣了一句,才解释道,“我还没有抱过穿着校服的你。”
这是什么奇怪的play?穿着校服的自己和穿着西装的闻燃。
孟眠冬被闻燃亲吻得根本没有余力出声,只能在心中吐槽着。
不久后,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和闻燃究竟穿着什么了。
他的身体战栗不止,十根手指的指缝全部被闻燃的手指填满了,忽然,他的耳尖被闻燃咬住了,他听见闻燃道:“学弟,学长让你舒服了么?”
学弟、学长的称呼其实并不算羞耻,但在现在的状况下,从闻燃的口中吐出来,还是让他的脸色更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