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套就让给他们两个住好了,你自己再找个便宜点的房子。”阮母想也不想地说道,似乎这是再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次阮锦棉皱着眉头,许久都没有回应。
阮父冷笑一声:“怎么,还不乐意了?你看看你哪里有个当哥哥的样子!自私自利,没有半点责任感!我跟你说,不光这房子得让,等你小姑帮他们找好了学校,学费和生活费也得你来出。连声招呼都不打,一走就是好几年,也该补偿补偿家里了。”
“可我还得还债……”
“别跟我找什么借口,”阮父一扬手打断了他,“欠债还不是你自己作出来的?这些事情你自己想办法,但家里该你负起的责任,你别想再糊弄过去。”
阮母也插嘴威胁道:“小承他们可是知道你在哪里上班的,别逼我们去找你领导反映问题啊。到时候工作没了,哼,就跟着我们两个老骨头回村里种地吧!”
这句要挟似乎起了作用,阮锦棉终于无奈地表示了妥协:“我知道了……这间屋子你们先住着吧,我去同事那里跟他挤挤。卧室床头柜里有1000块钱,之后需要用钱了,再跟我联系吧。”
他颓然地离开了自己的领地,身后是一家四口心满意足的欢声笑语。
阮瑾承和阮锦丰喊了一声“耶”,击过掌后同时跳躺到了床上。
“比预期的还要顺利,爸妈真是太给力了。”
“还以为他现在会变得比较刚,结果跟以前一样怂嘛。”
“怕影响工作吧?要是咱妈去他单位闹一通……嘿嘿嘿。”
“以后这里就是咱俩的了,爽!”
“希望他再努努力,早点买辆车,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聊着聊着就睡了过去,阮母进来轻手轻脚地帮他们盖上被子,然后和阮父在客厅打了个地铺,很快也睡着了。
与此同时,阮锦棉也已经到了陆崇的住处。
“我宣布,最终作战正式开始!”阮锦棉站在沙发上,一手叉腰一手高高举起:“A计划,启动!”
陆崇帮他扯了扯往上跑的衣服下摆,遮住光溜溜的小肚皮,然后将人拦腰捞进了自己怀里,随口问道:“A计划是什么?”
“嘿嘿,我打算找柯潜借几个保镖,伪装成黑社会……”
“柯潜是谁?”陆崇打断他。
“哦,是我大学舍友,家里特别有钱,人也很仗义。这个不是重点,你继续听我……”
但陆崇的重点显然跟他的不一样:“为什么找舍友借人不找我借?”
“啊?”阮锦棉愣了一下,“这种事情跟上司讲不太好吧?”
陆崇面无表情地揪住了他的脸蛋拉扯揉搓:“我是你上司吗?有事情不找自己男朋友帮忙反而向其他男人求助,你还有理了?”
不是,这哪儿跟哪儿啊……阮锦棉略懵逼,他老公吃醋怎么不讲基本法的啊?
在陆崇的死亡凝视下,阮锦棉揉揉脸蛋子知趣地改了口:“我准备找你借几个保镖,伪装成黑社会,然后……”
唉,老公难得撒次娇,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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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阮父去阮雯家取来行李,一家人正式在阮锦棉的公寓住下。
门铃被敲响时阮瑾承和阮锦丰刚吃完晚饭不久,正在研究待会儿要去哪里玩。他俩凑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到了一个年轻男人,长得仪表堂堂,一身还都是牌子货,便给他开了门。
“你找谁?”
“咦,”来人疑惑地看了一眼门牌号,“这不是阮锦棉家吗?”
“是,但我大哥现在不在。”
“原来是他弟弟,怪不得你俩也长得这么俊。”男人爽朗一笑,自来熟地拍拍两人肩膀:“我叫徐彬,是锦棉的朋友,今天我的会所开业,想请他过去热闹热闹。他手机是不是换了啊?我打过去没人接,就顺路上来请他了,没想到还是没见着人,啧。”
阮瑾承和阮锦丰对视一眼,语气里带着点儿讨好:“哥你这么年轻,都自己做老板了啊?真是年少有为。不过我们也不知道大哥去哪儿了,他没告诉我们。”
“那就算了,”徐彬无所谓地摆摆手,转而邀请起他俩,“正巧你们两个在,要不要跟徐哥去转转?今晚的所有花销我请客。”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二人喜上眉梢 ,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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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父阮母知道两个宝贝儿子最近交到了一个很有本事的朋友,这些天跟着他长了不少见识。对方还说可以给他俩介绍个轻松来钱快的工作,便也不很着急催阮雯帮他俩找学校了。
前一天晚上阮瑾承和阮锦丰照例是一起出门“找徐哥”去了,彻夜未归,也没给家里打声招呼。不过这种情况之前也发生过几次,因此父母并不是太担心。
直到夜幕再次降临,门口才传来拍门和喊声:“爸、妈,快开门……”
阮母起身往玄关处走,口中念叨着:“你们两个真是玩心大了,在外面过夜好歹跟爹娘说一声啊。”
然而门一拉开,阮瑾承和阮锦丰却是齐齐摔了进来,仔细一看脸上全是淤青红肿,身上也有好几处流血受伤。
“怎么回事啊这?!”阮母吓得脸色青白,尖着嗓子喊道:“他爹,他爹你快过来看看!娃儿要给人打死了!”
“胳膊腿都没断呢,离死还远得很,放心。”徐彬领着七八个黑衣壮汉进门,瞬间就把这小小的屋子填得密不透风。
阮瑾承二人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就吓得直抖,埋头往父母怀里钻,失声痛哭:“徐哥,徐哥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爸妈,救我……”
阮父又气又心疼,上前揪住徐彬的衣领,颤着嗓子质问:“是你打了我儿子?你……”
话没说完,就被徐彬身后两人一人一拳打得退出去好远,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地喘气。
“还敢在我面前横?给你脸了?”徐彬冷笑一声,“怎么不先问问你俩儿子干了什么好事?这两个小王八蛋,在老子的地盘连偷带拿,没几个钱也敢学别人赌,知道他们昨晚上输了多少钱吗?一百万,整整一百万,说吧,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还?”
“你、这……”阮母目瞪口呆,她和阮父操劳了大半辈子,到现在存款都还不到十万块,一百万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个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她猛地抬起头来,指着徐彬破口大骂:“肯定是你这个杂种给他们下的套!狗日的存心做局害我娃儿,他俩从小就乖得很怎么可能……”
徐彬动动手指示意,就有一个属下抓着阮母的头发狠狠甩了她几巴掌。
“有本事你再骂一句,老子割了你的舌头。”他阴恻恻地恐吓道。
阮母流着眼泪疯狂摇头,连叫都不敢再叫出声。
四人被捆了个结结实实,眼睛和嘴也被胶布粘上。
“去找一找,看看有没有银行卡存折什么的,身份证、户口本也全给我收了。”他们听到徐彬这样吩咐。
一阵翻箱倒柜之后,许久都没再闹出过动静,仿佛屋里已经没有了旁人一般。
但只要他们试图挣扎、出声,立马就会招来一顿拳打脚踢,几次下来便再也没人敢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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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彬只绑了他们一天,但对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无法行动的一家人来说,这二十个小时恐怕比一个月还要漫长。
见几人的心理防线已接近崩溃,徐彬让人撕掉了他们眼睛上的胶布,做出十分失望的表情:“所有卡上的钱加起来才只有七万四,打发叫花子也不止这个数啊?怎么办,至少得一人一个肾加一条胳膊才能抵债吧?”
阮父阮母惊恐地睁大双眼,阮瑾承和阮锦丰更是“呜呜”地闷声哭泣起来。
“这样吧,”徐彬吓唬够他们了才慢条斯理地继续演,“看你们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实在是没能力还钱,也没靠谱的亲戚朋友可以借个大几十万。”昨天捆人之前他允许阮父打电话找人求助,结果阮锦棉手机关机,阮雯留他们暂住却闹得自己家中鸡犬不宁,早已经怕了,也不肯接他的电话。其他的亲戚家更不用说了,不找他借钱就算不错了,借给他是万万不可能的。
“看来看去,也就你大儿子还能挣钱。如果你能让阮锦棉在债权转让书上签字或摁手印,那咱们之间就算了了,以后我就只找他讨债。当然,你们也小心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要是不行的话……”徐彬斯斯文文地笑了笑,“小承和小丰别的没有,但胜在年轻,肝肾脾肺如果能匹配上买主,那倒也差不了太多。”
话音落下时四人封口的胶条也被揭下,阮瑾承和阮锦丰一边挪动着往墙根退,一边疯了似的摇晃脑袋:“我不要,我不要割肾!徐哥你饶了我们,求你饶了我……爸,妈,救我,我不想死啊!”
阮母心疼万分地让他们倚靠在自己身上,满口答应道:“好、好,放心,妈叫你哥帮你们还,别怕啊。”
阮父双手颤抖地接过债务转让合同,哑声道:“给我们几天时间。”
“可以。”徐彬爽快地站起往外走,想了想又警告了一句:“可别想逃跑啊,我的人会一直看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