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留下来的阴影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抹去,温庄晏在他的底线边缘试探着,每每在他抵触之前就退开。
“我没有……”小皇帝委屈的几乎要哭出来,他心里抗拒,可身体却诚实,哪里经得起这样反复的挑逗。
“好了,再泡该晕了,”温庄晏将他抱起从池水之中走出,本来有池水遮挡林曜还没有那么羞涩,如今却是连头都不敢抬,浑身微微的颤抖着。
“小曜儿不怕,我什么不做,”温庄晏温声轻哄着,一直到给他擦干了全身放在御榻之上都没有做什么越轨的事情。
可林曜刚刚放松了心神,就觉身边微微下沉,转头就看见男人也上了龙床,本来微微的困意直接消散,他想要翻身爬起,却被男人大手一扣扣在了怀里,头顶传来声音道:“好了不闹了,陛下明日可以睡懒觉,臣却还要上早朝,乖一点睡觉。”
“朕身旁有人睡不着,”林曜说的这是实话,被人这样抱着,男人的气息涌进鼻腔,怎么可能睡得着。
“那看来还是不累,”温庄晏猛地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道,“那我们做点儿让陛下沾枕就着的事。”
“不……唔……”林曜挣扎,却被亲了又亲,或许是适应了,他没有反抗的太过,可是在身上人情.动的时候,他的反抗激烈了起来。
温庄晏被他咬了舌尖,神思回转松开他躺在了旁边道:“陛下该不会是狐狸精转世的吧,修习的是媚术,专门用来勾引男人的。”
“朕何时勾.引过男人?”林曜生气了,翻身侧向了另外一边。
温庄晏从他的身后搂住了他道:“好,不是陛下的错,是臣的错,臣自制力不强,陛下什么都不做就想弄哭你。”
“你放开!”林曜扒拉着他的手,然而那手纹丝不动,让他只能白费力气。
“陛下得慢慢习惯臣的存在,”温庄晏的鼻息打在他漂亮的脖颈之上,小皇帝身上的每一寸他都喜欢恨不得吃上一遍,只是可惜不能吓到他,要不然之前所做的铺垫和努力会全部白费,“毕竟是以后要做夫妻的人,水.□□融都是常事,相拥而眠更是寻常。”
“朕未曾答应与你的亲事!”林曜生气的很,偏偏身后这人纹丝不动,还给他补了一句,“陛下答不答应最后都是要答应的,臣会给陛下留时间,但是不会太久。”
林曜又是气又是怕,从前最坏的结果就是死,可是如今性命保住了,却要面对男人的觊觎,偏偏他要是不答应这人还握着他的命。
谁知道他说话算不算数。
林曜想要跟他理论,却发现身后的呼吸声已经变得绵长而舒缓,在他这个还算敌人的面前,他竟然能这般安心入睡,他是料定了他不会杀他?
林曜看向里帐的目光有些复杂,作为帝王,他应该杀了身后的这个人,因为窃国就是窃国,不是他还会有别人,可现在这个人就是他,这人偷换概念的本事很厉害,可他若上位,却的的确确会是一位好的帝王,至少比现在的他要做的好。
每每他心中动了杀他的念头时,那日出行到宫外的场景就好像映在眼前一样,若温庄晏死了,天下恐怕会再乱一次,那些好不容易重新生活的百姓又要再度流离失所,林曜不忍心。
可要他将一切放下跟这个人在一起,绝不可能!
天下之大,皇宫容不下他,总有地方能够给他一个安居之地,林曜缓缓的转身,手指划过男人俊逸的五官,若是没有那些恩怨,他们是一方的,他真的会为这个男人心动。
可惜……
林曜闭上了眼睛入睡,而在旁边呼吸平缓的男人却睁开了眼睛,眸中虽有些微睡意更多的却是情意,轻吻落在那熟睡的脸颊,他将小皇帝更深的搂入了怀中。
强迫算计他已非他所愿,但宠爱疼爱必须是以得到手为前提的,否则他只能将他在这皇宫之中禁锢一生。
一起睡的觉却不是一起起床,林曜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被人从床上捞起,手下意识的搭在男人的肩上时才发现朝带挂手,他揉了揉眼睛道:“温大人要去上朝?朕又不用去,睡觉……”
他像只睡的迷迷糊糊的猫儿一样,困倦的声音又懒又软,整个人坐着都没个正形,温庄晏没忍住摸了摸他泼墨似的长发,挠了挠他光洁的下巴,见他不耐烦的拍掉他的手,直接吻上了那唇,呼吸抑制,呜咽声渐起,呼吸被掠夺的太多让那捶在肩头的拳头都变得有力起来。
温庄晏松开他的时候,看着那双湿漉漉却又清明的眸子笑道:“清醒了?”
林曜擦着唇角点头,被这么亲怎么可能不清醒,可强行被叫醒他心里火气憋的很:“温大人去上朝为何要叫朕起来?”
“陛下,早朝已经结束了,”温庄晏将他抱得放在了饭桌前,接过洗好的毛巾给他擦着手脸道,“先用膳,用过早膳再睡也行。”
“那哪里还能睡得着,”林曜小声嘀咕着,恨不得趴在床上再睡一觉去。
“陛下肠胃失和,太医说就是因为不用早膳的缘故,”温庄晏将帕子递给了奴才让他们下去,笑道,“这今后每日,陛下都得这个时候醒来跟微臣共同用膳。”
“朕……”林曜气结,可是对上温庄晏淡淡看过来的目光,那个不字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怒气冲冲变成了委屈,“朕晨间比较困,起的太早容易生气。”
而且不是一般的容易生气!
“没关系,陛下有气尽管朝臣来发,臣不怕陛下生气,”温庄晏给他盛着粥道,“陛下用膳。”
林曜接过,微微抬眸看了男人一眼,只能乖乖吃饭。
“再困的话,晚上就睡的早一些,晨间自然就能醒来了,”温庄晏淡淡笑道,可是林曜只想用粥泼他一脸。
站着说话不腰疼!
晨间用过早膳,回笼觉是没得睡了,连所有的空间都被温庄晏这个人给充斥了,他先是占了他的桌子批阅奏折,然后换上轻便的衣服晨练,一手剑法舞的林曜看的眼花缭乱,可那长剑配上那修长高大的身躯,着实的赏心悦目。
练一个时辰他又继续批阅奏折,然后就是午膳,午膳之后无奏折可批,他就召集大臣议事,他们在偏殿议事,林曜午睡倒也不打扰,可他都睡醒了,他们还在议事。
等到晚膳时分大臣走光了,用过膳他又坐在桌前翻阅着书卷,倒跟个寒窗苦读的学子一般,自有一副文人的清雅模样。
等到快要睡觉的时候,便对着因为早起这会儿已经困的撑不住的林曜轻薄一番,揉捏他的浑身发软,欺负的整个人乱七八糟困意全无的时候,自己心满意足的入睡了。
林曜却气的想打他,可踢他一脚这人也死性不改,还将他的脚夹在了他的双腿中央。
然后又是第二日的早起。
第三天的循环往复,林曜吃着进贡上来的小食,趴在软塌上看着话本,再看温庄晏忙忙碌碌的模样,油然而生一种做好一个皇帝真的好累的心态。
这么操劳下去,真的不怕过劳而死么?
林曜打了一个哈欠,颇有春困夏乏秋打盹的架势,要是加上冬眠就齐活了。
“陛下,”温庄晏虽然在忙碌着,可是时不时却会关怀一下小皇帝的情况。
从前只听奴才汇报,知道他每天做了什么,每天心情如何,那些虽然也详尽,却不如现在这般直观。
小皇帝不笨,反而聪明的很,只是总是懒洋洋的又无人引导,你不管他,他就放任自流,完全跟个孩子一样,你若管着他,他时不时还要闹点儿小脾气。
可你若是不惹他,他也没有那种动辄要杀个人玩的习惯,只是喜欢各种各样的美食,好尝那些个美酒,困乏的时候越发像只猫儿,整天不管他就没多少清醒的时候。
可太医院整个看过,没病没灾,纯属一把懒骨头。
温庄晏还琢磨了一下他的心理,从前小皇帝还需要担忧自己的性命会不会随时没了,现在这个担忧都没了,皇位反正一定会丢,还不如让自己清闲点儿。
温庄晏见他不答,放下了奏折走了过来,旁边的小食还放着,话本也摊开一半,人就这么睡着了。
外面的阳光有几分透进来,映在那长而卷翘的睫毛上,在肌肤之上落下阴影,呼吸又软又浅,着实是个得藏起来不能让人见的宝贝。
温庄晏的手从他的腋下穿过,另外一只手穿过了腿弯,轻轻将人抱了起来,头颅微靠在他的肩头,呼吸浅浅,让他将人放在床上的时候竟有几分的不舍。
越是相处,似乎就越是入心,越是入心,从前觉得的昏聩无能便都不能算作他的过错,温庄晏一边感受着人本身的双标,一边恨不得将人捧在手心之内疼爱。
而小皇帝对他越是放心,他就对于那唾手可得的帝位越是难以抉择。
若是夺了那帝位,小皇帝必定伤心,可他不夺,摄政王永远是摄政王,人心久了,很多的事情就会是两说之事。
“主上,龙袍已经赶制好了,这何时废掉皇帝登基啊?”李松看着托盘之中的龙袍面露恭敬,“兄弟们都期盼着主上登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