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聿赍城真的那么厉害?现在江湖上也时时能听到聿赍城的名字,可是如果当真这么厉害,为何却不怎么见他们的影子?”如慧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秦奏凯摇头晃脑的说:“那聿赍城是歪魔邪道,和咱们这些正派不同。咱们是广开山门,收授武艺,那聿赍城呢,虽然也教门人习武,但是主要还是靠经商的,所以听说聿赍城特别有钱!当初咱们打到他们荆江河运总舵的时候,收缴的金银财宝全部用大红箱子运,装满了好几艘船!你说那聿赍城是得有多有钱?”
“所以正道就内讧了。”唐烟儿恰是时候的讥笑道。
“呃……这个。”秦奏凯尴尬的摸摸鼻子,姜黎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见财起意,原本就很正常,本来七大门派围剿聿赍城就是为了利益,眼前有更大的利益的时候很难不动摇啊。”
“姜黎,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好不好?你也是青阳派的人!青阳派也是正道七大门派之一!说的那么清高,好像把自己都摘干净了似的!”秦奏凯不满道。
走在他们之间的有琴徵只好劝和:“好了,小黎也只是就事论事,世间道理本就如此,也没有说谁摘干净了的。”
秦奏凯看上去仍是不服,却不好开口驳了美人的面子,只好悻悻住口。
唐烟儿偷偷对姜黎笑一笑,惹来姜黎瞪她一眼。
她把马靠过去,低声打趣道:“不错嘛,口才见长啊。”
“都是你,一定是你整天在我耳边什么青阳派青阳派的,搞得我也跟着学了过去!”
“哈哈哈……”唐烟儿纵声大笑:“好好好,都怪我,我负责还不成吗?”
“阿萨辛圣教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有琴羽开口从来都是直奔重点。
后面几个面面相觑:“对啊,那怎么办?我们知道了他们这么大的秘密,他们肯定不会平白放过我们的!”
唐烟儿老神在在的一摊手:“能怎么办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昨晚是人家打不过你这才不得已放我们走,而且,也是那个土匪头子还算讲道义。若是往后被他们惦记上了,恐怕就没那么好解决了,毕竟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打不过还有很多别的办法,也保不准他们就没有高手,我看昨晚那个小女孩就很是不简单!”有琴徵道。
“嗯,我听闻苗疆有人炼制蛊人,人活若死,没有思想知觉,只如傀儡凭人控制。阿萨辛圣教本来就是擅长以药物控制人,又以刺客闻名,我想那个女孩应该也是被药物控制了的,不然哪里可能小小年纪那么高的功夫?”唐烟儿闻言赞同道:“只是什么药这么厉害?小女孩也如同绝世高手一般,这般功夫没有个十几年绝对练不出来。”
“那么此行就危险了。”
唐烟儿点头道:“俗话说么,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无妨,我们去下个镇子落脚的时候往青阳回个信,好歹也要告诉景年的。实在不行……”她弯起嘴角,一脸不怀好意。
姜黎太熟悉她这表情了,皱眉道:“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唐烟儿高深莫测道:“实在不行,便转移一下各大门派的注意力,从前没有灭干净,如今再灭一次就是。若是各大门派都忙着去剿灭邪教了,我想敌对青阳的力气也可以省下来了。”
“你倒是想得好,一石二鸟,别人有那么傻随你摆布吗?”姜黎道。
秦奏凯也一脸不赞同:“咱们八年前就损耗颇重,如今再去剿邪教,哪里支撑得过来?”
唐烟儿飞个白眼:“谁叫你跑前头去挨打了?”
“那是要借刀杀人?我青阳是名门正派,怎么会做这种事,这要做了,以后武林同道间要怎么说咱们啊?”秦奏凯咋舌道:“况且,又是一场大战,还不知会死多少人呢,此种大事,非同儿戏,唐师妹怎可这样轻浮!”
“哼……”唐烟儿不以为意,懒洋洋的看他一眼:“师兄莫忘了,虽然我叫你师兄,我可不是青阳派的人。”
“也不是……什么名门正道。”
作者有话要说:【阿萨辛】阿萨辛派(Hashshashin)是中古时其活跃于阿富汗至叙利亚山区的一个穆斯林异端教派。以其秘密的暗杀组织闻名。属于伊斯兰教伊斯玛仪派(Ismaili)的支系尼查里派(Nizari)的异端。英文“assassin(暗杀)”的字源就是由此而来。详情见各大百科。
【图伦碛】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
【西域诸国】那就是西域诸国,吐火罗约等于阿富汗,波斯约等于伊朗等地,详情见各大搜索引擎。
【吐蕃】吐(tu)蕃(bo ),7~9世纪时古代藏族建立的政权,是一个位于青藏高原的古代王国,由松赞干布到达磨延续两百多年,是西藏历史上创立的第一个政权。聿赍城位于其势力边缘。
☆、6(倒v)
基本上一行人对于发生了这种事还能镇定自若的按照行程慢慢赶路的自信心是来源于老神在在的唐烟儿,而唐烟儿的自信心是来源于自己的实力和景年的实力。
抱着‘追上来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如果真能拿自己怎么样跑也没用’这样近乎无赖的想法,唐烟儿一行抵达了下一个落脚点——金岭镇。相比起那个诡秘的五道口,相距不到两百里金岭镇真是正常太多。
他们到达的日子正是三月初一,赶集的日子,镇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虽然镇子不大,但也似模似样,一条正街,几条横街构成了这个小镇的最主要的结构。几个一看就是外乡人的年轻人一踏入镇上就招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呃……这个镇上的人是不是太热情了点儿?”姜黎牵着马不自觉地往唐烟儿那边靠拢过去,自打他们从北边一路走来就不断接受镇民目光的洗礼,她开始还以为是这些人热情好客,可是仔细一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那些人的眼里与其说是热情,不如说是惊奇更加妥当。
这种惊奇里还夹杂着些微的恐惧。
八匹马八个人,怎么都算是豪华阵容了,除了唐烟儿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面对那些会远远为自己让出道路来的镇民,几个年轻人多少都有点吃不消:“烟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不太对劲。”有琴徵道,连她这样淡定的人都表露出焦虑,唐烟儿不得不作出答复:“我想,多半和五道口有关吧,毕竟这两个地方这么近。想来不是当地人或者官府瞒而不报,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不敢报罢了。”
她回首一笑,说:“不着急,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还要给景年寄信呢。”
有了上次经历教训以后,那几个男子都不敢再莽莽撞撞的找家店就进去吃肉了,小心翼翼的把客栈里里外外打量一番,再看了唐烟儿的脸色,才走进去,看着客栈掌柜的眼神让掌柜的不停的搓手臂,对每一个人都报以怀疑的目光。唐烟儿一直在努力的憋笑,姜黎看她那副德行忍不住给她一肘子:“笑什么呀,他们都被吓着了而已。”
“嗯……我知道啊……”唐烟儿笑得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可是你不觉得,吓一吓他们也很好么?再那么毫无防备的就大吃大喝,万一人家在饭菜里下毒呢?”
她这话被旁边几个听了去,一时间连有琴羽的脸上都浮现出菜色。
“噗……”唐烟儿扶着姜黎的肩以袖掩口:“我就那么一说……你们别紧张啊。”
这人真是恶劣到没救了。
“掌柜的,有几间上房?”姜黎问,一般这种小镇上的客栈多是通铺,单间准备的不多,他们有八个人,大家都住上房的话总是要好好盘算一下才够住的。
掌柜看了看他们的人数,告罪道:“对不住啊姑娘,小店总共只有六间上房。”
“我们全要了。”不管怎么住,先定下来再说,有琴徵说完就掏银子,出行时的公费花销是由她这个大师姐负责的。
“那么,怎么住呢?”如慧小声问,姜黎身份今时不同往日,她说话也不敢再那么没分寸了。
秦奏凯看了看:“有琴师妹和唐师妹当然是独占一间的,之前是因为条件所限,既然现在有六间,我们也没有不住的道理,是吧?”两个当事人不置可否,别的人倒是都点头。
“那剩下四间……”他看了看:“钱铜和王大宝住一间,姜黎和如慧两位师妹住一间便可吧,那么我和有琴师弟也就各自一间了。”
他本来分配得没错,按身份而言,确实应当如此,只是……“我要和姜黎住。”唐烟儿干脆道,望了望几人:“有琴姐姐向来喜静,就独自一间吧,剩下你们再分。”她说完就拉起姜黎和有琴徵上楼了。
剩下的,又不可能将如慧一个姑娘家放去与男子住,自然只能单独一间了。如慧得了这个便宜高兴都来不及,喜滋滋的拿起行囊跟着上楼,就剩下几个男子在楼下。
秦奏凯自言自语道:“嘿,真奇怪,特地给她住单间她还不要?”本是想讨好一下这个小师妹的,没想到热脸贴了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