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姜黎被掣肘,有琴徵连忙上去帮忙,她武功高强不说,兼之性子沉稳,心思缜密,对战之中还能仔细琢磨对方路数,给她这么一琢磨,破绽就出来了:“姜黎,攻他腋下。”
姜黎一听,毫不怀疑,那人却惊:“女娃子,你怎知老夫命门!”
有琴徵笑道:“前辈,天下武功千般万种,道理总是相通的,况且这些,书上都写着呢。”
姜黎此时已经寻到空隙,一剑刺去,那人见躲不过,干脆扭转身体一头碰了上来。
姜黎一惊,那人已经挂在惊鸿剑上,剑透前胸,血流如注。
她与有琴徵二人还惊诧间,那边已经叫了起来:“师父!掌门,青阳派的人把师父给杀了啊!”
“岂有此理!青阳派尔等欺人太甚!”
那边本来正带着弟子脱出战团的苍松派勃然大怒,带着人便杀了过来,孟章卫的包围突然一处受到冲击没能守住,那群人就奔了过来。姜黎赶紧指挥弟子排阵以待,这时唐烟儿与雷成义安弗锐也分不出胜负,一声呼哨,外面便有人叫道:“何人胆敢在此聚众闹事!扬州刺史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接着便是大批的军士披甲执锐从大门涌入,那些江湖人一看全都懵了,这回是真的军队来了。那些能跑的全都一哄而散,跑不了的便只能留在原地‘束手就擒’了。这边还在愣神的档口,唐烟儿已经不见了踪影,接着那些孟章卫也如同来时一般突然的消失得一干二净,青阳派的众人也不见了。
雷成义左右看看,只得招呼门人放下武器,然后自己上前去交涉。
即便是再厉害的江湖人,即便是武林盟主,见了官员一样还是要跪拜的,结果扭头一看,安弗锐还站着,雷成义正想提醒他,却见他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嘴角一扯,拱手道:“生员安弗锐,拜见刺史。”
在场江湖人无不侧目——感情这无双宫主竟然还是个秀才!
有了秀才从中回转,总算是免去了大部分江湖人的牢狱之灾,而这时李蔚然已经快要吐了。
他这是第一次下山来,听到官府名号顿时就脑袋空白,不知道怎么办了,结果身边一个聿赍城的孟章卫不知接到了什么信号,回头一把抄起他就按在马背上,打马就跑。
身边孟章卫有样学样,个个抄起旁边的青阳弟子按在马背上就跑。
他们是长期训练,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关外汉子,身前多个人完全不影响骑术,可怜这些青阳弟子里一半连骑马都不会,被马鞍顶着胃,当时就快吐出来,更何况之后一阵颠簸,真是再高的功夫都使不出来了。
等到他们头昏眼花的被扔下马,一看,唯一好点儿的就是有琴掌殿了,自己骑着马,身前坐着那个森罗堂杀手,跟他们一个德行。
这是扬州城外一处僻静的林子,边上就是河水,这些孟章卫们似乎是在等谁,抢了李蔚然的那个孟章卫张望一下,吩咐道:“保持警戒,三儿,你带人前后打探,别让人过来了。”说完低头对李蔚然道:“小兄弟,要吐快吐,吐完上马,给你找个舒服点儿的姿势。”
李蔚然难受得直翻白眼儿:“谁……谁是你小兄弟,你们劫我们作甚!我们掌门还在那儿呢!”
他说着爬起来,以剑撑地,要杀回去。周围孟章卫听了他的话面面相觑,接着爆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豪放笑声:“哈哈哈!别傻了,我家城主怎么可能放着你们掌门不管?过会儿等城主来了保证你能见到你们掌门!”
李蔚然呸道:“你少把你们城主和我家掌门扯在一块……”他话说到半截,突然想起唐暮烟和掌门的关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谁知后面跳出来个任巧,给马儿颠得面色如土,火冒三丈:“我警告你!快点把我们放了,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她倒是威风,一声令下,那些弟子们便强撑着起来结阵,可惜这些孟章卫理都不理他们:“嘁……小丫头片子懂个甚,少鸹躁,大爷抓你去卖么?就你也卖不了几个钱,乖乖等着。”
任巧给气得,拔剑便上,旁边有孟章卫起哄:“康统领,露一手呗,别让人家说你连小丫头都打不过!”
“就是啊,给主上知道了得把你卖了啊哈哈哈……”
“呸,一群臭小子……”康扎正骂,就见天边飘来一位佳人,怀里抱着个动弹不得的,正是聿赍城主和青阳掌门。他赶紧翻身下马,跪拜道:“城主!”
唐烟儿落在地上,手里还抱着点了穴的姜黎,对康扎道:“好,把他们带上,走吧。”
姜黎有口难言,只好拼命瞪她,那大魔头无赖笑道:“别瞪了姜黎,有你在我手上,这些小子们只能乖乖听话。我说了不是我偷的令牌,我要偷偷你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叔叔等我睡觉呢,明天再改,碎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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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错自己,没更,晚上再更
☆、21
康扎叫人牵来了唐烟儿的马,唐烟儿翻身而上,把姜黎小心安置在身前,回头瞧一瞧那些目瞪口呆,宛如木鸡的青阳弟子,嚣张的低头在姜黎额头上印下一吻,随即张狂大笑:“哈哈哈!我想这么干已经很久了!康扎,我们走!”
康扎得意兮兮的贱笑与他家主人一般无二,低身一把将李蔚然抄起来:“走了,小兄弟,别乱动哦,你家掌门可还在我家主上手里呢!”
“哈哈哈,小子们,走了!”
浩浩荡荡一群人打马而去,夏日的运河边看去端的是一副富家弟子纨绔打马,逐猎而归的景象。个个身前都安放着‘战利品’嘻嘻哈哈大呼小叫,追着他们的主人向着郊外跑去。
唐烟儿解开了姜黎穴道,刚解开姜黎就抬手打来,唐烟儿一把制住她:“小心,马上呢,别打。再说了,给你们的弟子看到他们掌门居然在聿赍城主手下走不过三招,该是多么的失望啊。”
“你……!”姜黎气结,唐烟儿贱笑道:“我若是你的话,便当做依然被点穴动弹不得好了,反正是那聿赍城主偷袭的,我也是无可奈何,又不是我愿意倚在她身前,对吧?”
“哼,你是叫我自欺欺人咯?”姜黎挑眉,唐烟儿轻叹一声,低头用下巴摩挲着姜黎的头顶:“唉……姜黎啊,你真是越来越凶了呢。”
“哼……”姜黎别过头,过了一会儿,她问:“你真的可以,在三招之内打败我吗?”
这些年来,她一直没有停止过,不仅没有停止过,相反依然像是当初为了通过年末考核一样拼命的训练自己,青阳派的所有武功她全部都学会,全部训练到运用自如,但是即使这样……她还是无法和烟儿站在同样的高度吗?
“不是……”唐烟儿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搂紧了姜黎:“不是,你或许能在我手下走到五十招,但是三招之内,我能杀了你。”
“不过……杀死一个人,和打败制服一个人,是不一样的。”
姜黎不解的看着她,然而只能看到唐烟儿平视前方时线条清新的下巴。她真的长大了呢,这样的感觉,好陌生。
“但是,我不可能杀了你的。”
久久无语,只听到奔腾不息的马蹄声,姜黎想了很久,但是考虑到她自己是没有唐烟儿聪明的,于是她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那就是说……你对我没有办法吗?”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唐烟儿颇委屈的道:“是啊,毫无办法。”
他们的马队一直到了一个偏远小镇,镇上人不多,但看来条件都比较富裕,唐烟儿在她耳边轻声解释着:“这边镇上的男人们都出去做生意了,所以只留了老弱女人在家,江南一带这样全都只有老人,女人和孩子的村镇并不少见。”她引马往镇子深处去,镇子深处有一座富丽宅院,门口仆从看见他们远远就奔过来迎接。
孟章卫们纷纷下马,唯有唐烟儿一骑当先直接冲进了内宅,直到来到□她才一把抄起姜黎翻身下马,跳在院落里。
“烟儿,快放我下来。”见没有人,姜黎便挣扎起来。唐烟儿紧紧抱着她,径直走进一间房间,进去姜黎才发现,那是一间卧室,而且看那些作为隔断的高大屏风,点缀在转角层层叠叠随风轻扬的纱帐帷幕让人无法一眼看清里面的布置。精美高雅,犹带胡风的家居设置更是带有浓烈的个人风格。
及至被抛到那张软绵绵的巨大榻上,姜黎终于能够确定这确实是唐烟儿的寝室无疑。
“烟儿……啊!”被抛到床上之后立即就被身上伏下来的人压住了。唐烟儿抱住她,把头埋在她身上,安下心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姜黎……”她软绵绵的喊。带着撒娇意味的糯软声音立刻就让姜黎赌气的打算烟消云散,原本想要斥责质问的想法也不翼而飞。她几乎是遵从了自己多年以来的习惯,下意识的搂住了身上的人,温柔的问:“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