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还没等屠林他们正式在村里开始招工,就有不少主动上门来说要帮忙的,而是还不要工钱。只是屠林和阮堂当然是不可能不给工钱,便按照县城里的行市定了每日十五文,除此之外还包一顿午饭。
对于这顿午饭一开始来帮工的人还没多放在心上,不过一顿饭,能填饱肚子就行,没想过能有多好,可不想第一天上工就让他们大吃一惊,因为午饭给他们送来的竟是一大桶白米饭和一大盆的芋头烧肉,而且还是猪肉多,芋头少,让他们着实大饱了口福。
而还不止如此,在之后的日子里,竟是日日荤腥不断,只是有时是鸡肉,有时是鱼肉,有时是兔子肉,让村里其他因为得到的消息晚了,或者别的缘故而没能到屠家帮工的人又是羡慕又是懊恼,对于屠林家,则是咋舌不已,觉得屠林家果真是有几分家底,竟是这样的阔绰大方。
其实屠林和阮堂也不是故意要这样,只是如今他自己家里就是日日白米饭,餐餐有荤腥,都是一个村子的,也不能自己吃好的,专门给别人做次的。再者人们吃得好了,干活自然也就更加卖力,左右不过几顿肉,也不是供不起。
木炭作坊一两日就能建成的,而周家那边的银炭还不能断,所以两天后,婚假结束,屠林就留在家里,继续用自家后院里的炭窑来烧炭,而作坊那边的事则全部都交给了阮堂处理。
虽然少了阮堂的帮忙,但如今空间开启了,砍好的木柴可以直接装进空间带下山来,倒是比用骡子驮运还要方便的多,和以往比便也并不耽误什么。
又过了三日,作坊那边阮堂带着人如火如荼的干着,屠林则拉着一车数百斤的木炭如期的再次来到了周家,同时他也将自己扩大烧炭的规模,建起了一座木炭作坊的事也告诉了王管家。
王管家闻得此事,不禁很是高兴,却不只是为了屠林。虽然眼下有屠林的供应,府里的银炭是足够使得,但再过一个多月就到年节了,届时周家四落在外的子弟大多都要回乡祭祖,而这银炭的使用怕是得翻个几番,而只屠林那的银炭显见的是不够用的。
所以他也就没断了和木炭铺子宋掌柜那得联系,只是他也不愿被宋掌柜当冤大头,就边周旋着,边又去寻其他的门路,不想这屠林新婚后再来,竟就带来了这么一个消息,对王管家不亚于正瞌睡的时候给他送来了枕头,当即便要和屠林签订新的契书,将新窑的木炭定下来。
屠林倒是不想银炭在王管家这如今还是十分稀缺供不应求的,但他和王管家一直都合作愉快,若是王管家有需求,不用多说什么,他也必是先紧着王管家的,所以当下便应了下来。
只是木炭作坊建成还要数日,加之新的炭窑虽大,一窑烧成的木炭也多,但相对的,花费的时间也就要更长了,不比屠林家后院的那个小炭窑,不到一日夜便能出一窑炭来。所以等到新窑的第一窑木炭烧成之时,已是半个多月后了。
木炭出窑时还只是普通的黑炭,若要制成银炭则还需要一道工序,如此又要花些时间。待银炭完成制成,装上骡车往周家送的时候,就又是两天的时间过去了。银炭有千余斤,骡车只一趟装不下,最后还是拉了两回才都送进了周家。待称重后,王管家便凑了个整,当场结了十八两银子给了屠林。
第53章 去府城
揣着银子出了周家, 屠林却没有马上回村里, 而是又去牙行找了之前熟识的那位吴中人, 请他帮忙寻个合适的铺面。
他们不可能永远只和周家一家做生意,又不耐烦挑着木炭在县城里或集市上到处叫卖, 如此便只有开间木炭铺子,到时在招个小伙计看店, 虽然会多花些钱,但却能轻省不少, 也可以腾出功夫做些别的。
吴中人和屠林也是老相识了,所以见面之后没多客套,听完了屠林的要求当即翻了翻记卖册,找到了几处合适的铺面,然后带了屠林去看。
因为出来之前屠林已经同阮堂说过这件事, 而阮堂让他自己做主就好,所以在跟着吴中人看完了所有符合自己要求的铺面后, 就选定了其中一个面积虽然不算最大, 但离着县城商街最近的一个小铺子, 直接租了下来。
签好契书,又一下子付了半年的租金后, 屠林又去订做了两个三层人高的木架子,准备回头放到铺子里使, 待开铺子要准备的东西都采买完了之后,他才赶着骡车回了村子里。
今日非节非假,屠安去了县城书院读书不在家, 而屠林回到了家里发现阮堂也不在家,便以为阮堂是去了作坊了。
如今作坊建成,当初帮工的人却也没都就此离开,而是留了一些继续在作坊里,被屠林和阮堂雇佣来烧制木炭,而屠林和阮堂虽不用再如以往一般日日亲自上山砍柴烧炭,但因着要负责记录管账和收购木柴等事,是以每日也得在作坊里呆上一些时间。
屠林收拾了一下自己,又将周家给得银炭银子放入床头专门放银两的匣子里,然后就准备去作坊里帮忙,不想才出了门,就见阮堂眉头紧皱,一脸焦急之色,脚步匆匆的往这边而来。
虽然还离着十来米远,但阮堂也已看到了屠林,当即道:“你回来了,太好了,快,快去套骡车。”说着话,阮堂便已来到了屠林的身前。
屠林见阮堂着急的样子,也不敢多耽误,转身便又打开了才锁上的大门,同时也对阮堂问道:“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大门打开,阮堂和屠林一同往后院走,边给屠林解释道:“壮壮病了,大姐和姐夫急的不行,你赶紧去套骡车,送他们去县城找大夫。”
“壮壮病了!”壮壮就是屠新梅和赵长平的最小的孩子,是个小双儿,如今还在哺乳期,因为早产的缘故十分瘦小体弱,屠林是知道的。一听说壮壮得了急病,他也就不再多问,进了后院里将才牵进棚子里的骡子又牵了出来,和阮堂一起套在了板车上。
随后两人便牵着骡车一起出了门,往赵家去了。
等到了赵家,屠新梅和赵长平已经等在了门口,让赵秀秀留在家里看着妹妹照看奶奶,屠新梅抱着壮壮和赵长平一起上了骡车,一行人便坐着骡车直奔县城的医馆而去。
凤阳县城里总共有两家医馆一家药堂,因为壮壮得的是急症,屠林没有功夫去特别打听哪家好些,进城后就直接去了距离最近的一家林记医馆。
此时医馆里正好人不多,坐堂大夫正闲着,屠新梅就忙抱了孩子去给老大夫看,却不想那老大夫只看了孩子一眼,就摆摆手,道:“不成了,不成了,回去吧。”
屠新梅身子一下就软了,孩子都差点没抱住,眼泪更是直接就涌了出来,使劲地摇头泪眼婆娑的祈求地看着大夫。
赵长平也是瞬间就红了眼眶,上前求大夫再看看,再给看看。屠林和阮堂自然也一同上前请求。
老大夫叹了口气,也是个心中慈悲的,便又给孩子看了一遍,只是神色却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屠林和阮堂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有些发沉,屠新梅和赵长平就更不用说了。
但最后,老大夫到底还是给了他们一线希望,对屠林他们道:“老朽才疏学浅,且也不善妇婴之科,对这孩子,怕是无能为力,但府城的九仁堂有一位魏姓的大夫,祖上乃宫中御医出身,更是极为擅长妇婴之科,你们不若去寻一寻,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府城......”屠新梅他们都没想到老大夫最后竟是说了这么一番话,他不能治,却是给他们推荐了一位能治的,只是府城他们谁都没去过,一时之间不免有些无措。
屠林却知孩子的病已经片刻耽误不得,在同老大夫打听了一下府城的情况后,没有多犹豫当即便道:“阮堂,家里不能没个大人,你先回村里,让赵大娘还有秀秀她们别着急。我带着大姐和姐夫去府城找那位魏大夫给壮壮看病,我们这一去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回来了,家里就拜托你了。”
府城离着凤阳县城不远但也不算近,骡车最快也要半天的功夫,此时已经快到中午,等到了府城还要找大夫,今日是必不能回来的。屠新梅和赵长平是壮壮父母,自然是都要去,而府城他们夫妻两人生地不熟,总得有个支应,屠林便陪着一快去,只是家里却不能只留下赵母和几个孩子,是以阮堂便不能同去了。
屠林这样的安排屠新梅和赵长平自然没有意见,阮堂虽然也担心壮壮,但也知自己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就同意屠林如此安排。
说好之后,几人便兵分两路,屠林再者屠新梅、赵长平和壮壮出了县城往府城的方向而去,而阮堂则是独自回了村子。
此时赵家,赵母和赵秀秀姐妹几个都正担心着,见阮堂独自一人回来,都有些意外,等听阮堂说完原委,一时却是更加担心了。县里的大夫都说治不了了,那可见是十分严重的,那府城的大夫就能治吗?阮堂也不知道,但此刻除了等,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别的。
傍晚的时候,阮堂又去县城接了屠安回来。等回到家,见屠林不在,屠安自然是要问的,阮堂也没瞒着,就都和他说了,屠安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懂事得不再多问什么。吃过晚饭后,两人便按时上床歇下了,只是阮堂躺在床上,一时却是有些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