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薛懿笑的不在意,“就看是你砍下我的脑袋,还是我收割你的性命。”
见薛懿这幅模样,鹰钩鼻更加生气,只是针对的仿佛不是薛懿对他的恶意,而是……“怎么,侯爷真的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薛懿抬手装模作样的敲自己的脑袋,“记得西山的大当家是怎么死的?最小的一个又是如何被抓回来折磨致死吗?”
“果然……”,鹰老二一双眼睛充红,目眦欲裂,“侯爷好记性。叫在下越发好奇您的脑袋是不是和常人一样,没有我枉费一番心血将你困在这里。”
薛懿嗤笑一声,“本侯的父亲当年可以将你们赶出大燕,屁滚尿流的回到荒漠深处。现如今,本侯就可以叫你们重新回到你们应该呆着的地方。”
“呵!”,鹰老二只当薛懿还在逞强,“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还是想想怎么不把脑袋留下来吧!”
薛懿只当鹰老二不存在,目光越过鹰老二落到后面的一个青年人身上,“甲寅,你的熟人。不打个招呼吗?”
被叫做甲寅的人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声音平淡,“侯爷又忘记了,属下现在是孤身一人,无亲无友,哪里来的熟人?”
“确实是熟悉人。”,青年却是否认了甲寅的说法,缓缓抬起头,用温和的声音打招呼,“好久不见,纪岚。”
第76章 反杀
甲寅抬头,平静的目光扫过青年的脸,淡漠无比的说道,“在下长得像很多人,这位公子怕是认错人了。”
青年没想到甲寅会是这样的回答,神情认真恳切,“纪岚,当初在京都事发突然,我本想派人去救你,但是时间来不及,你已经死在天牢里。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搬弄是非,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该是知道我的性情的。”,最后一句说的情真意切,“而且,你现在活着,我才放心了。”
甲寅仔细的看着齐辉的脸,从齐辉开始说谎到结束,他没有看出一丝违和,只有慢慢的情意。若不是亲耳听到状元楼的掌柜,受命结束他的生命,或许他会齐辉的话信以为真。
“在下说过了,公子认错人了。”,甲寅淡淡的回道,“侯爷,属下什么样的身份,您是知道的,便不要拿属下开玩笑了。”
薛懿笑笑,“罢,当做我看错了吧!”,说着不甚上心的向齐辉道歉。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我,但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够安好。”,齐辉仿佛没有听到甲寅的拒绝,关怀在乎的看着甲寅,“侯爷私自窃取他人的秘密,实属不义,你被人蒙蔽,何必执迷不悟,”
“……”,甲寅抬眼看了一眼齐辉,转头看向薛懿,“侯爷,您说的对,属下却是修炼的不到家,脸皮比不上旁人。”
薛懿笑笑,“你知道就好,不过咱们都是要脸的人,你不必学别人。”
明晃晃的巴掌打在脸上,齐辉脸上温和的笑容却不见丝毫减少。你会在乎脚下蝼蚁的唾骂吗?对于现在的齐辉,薛懿等人就是这样的蝼蚁。
何必在乎一些必死之人的嘲讽。
齐辉只是笑着看眼前的这些死人,他可以忍,旁边的鹰老二可忍不了,看着薛懿的眼中冒火。都是这个人,若不是他救下徐旻佑,后面通风报信,大哥和小弟怎么会惨死。
他的一声令下,周围的人便一拥而上,眼红的看着被围在中间的薛懿几人。
齐辉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保护在中间的薛懿。就是这个人,从出了京都开始,就不断开始破坏他们的计划。
刚才从薛懿的口中说出鹰老二的兄弟,齐辉便确认了他的猜测。他们的人千方百计的想要从薛书儒的手中得到燕子令,却不知何时落入薛懿的手中。
想要将徐旻佑截杀在青州,却将黄金矿的存在提早泄露出去。想要拉下一批官员,将自己的人手插入朝堂,科举舞弊一案却把自己的人暴露出去。
无奈只能弃车保帅。
想要从穆念手中得到仿佛头上闸刀的名单,也叫薛懿先他们一步。最后连罂粟花的存在也被泄露出去。
之前皇宫中从假山上摔下来,怎么没有摔死他。大长公主的赏菊宴中,怎么没有将他搞得声名狼藉,云霄丹怎么没有将他的身体消耗死。
这一次,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了。
薛懿在重重的人群中,对上齐辉充满杀意的眼睛,陡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嘴唇微启,“想杀我?下辈子吧!”
齐辉的瞳孔骤然紧缩,甚至下意识的拉紧座下马的缰绳,不安的左右看了两眼。骏马低低的嘶鸣一声,四蹄在地上不耐的摩擦。
充分显示了它的主人的心情。
半晌儿,看不见有什么危险在他周围。齐辉却不敢放下自己的警惕心,他对薛懿的忌惮不仅仅是一点点,这个人将他们所有的计划搞的乱七八糟,他们却几乎是一无所知。
到这程度,更多的是害怕,只是齐辉自己不自知,或者是不愿意承认。
徐叙和庞逢的人都是从沙场退下来的人,而燕卫又是从百人千人中厮杀出来的。此时遇上突厥的人和叛逃的燕卫。
知己知彼,无论如何都不会处于逆风,只是敌人的数目是己方的两三倍,便被敌人压着打。短时间没有伤亡,时间久了,伤亡不可避免。
薛懿且战且退,直到出现大规模的伤亡。大批的火|药被扔出去,为他们争取了短暂的逃离时间。
渐渐的,薛懿等人离开的官道。
薛懿的身上也不可避免的伤口,即便他被护在最中间。只是飞过的流箭总有那么一两根“幸运”的,突破重重包围划过薛懿。
齐辉是打定主意要杀死薛懿,连可能在薛懿身上的燕子令也顾不上。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推翻大燕,和燕卫的使命相反,燕子令只是锦上添花。
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反对者终将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于是,薛懿扔出火|药包的时候,齐辉便命人后撤,远程射箭逼迫薛懿等人。一旦火|药没有了,便欺身逼近,试图收割。
火|药的数量有限,齐辉就不信薛懿二十几个人能带多少火|药包。果然,在几次扔出火|药包后,薛懿等人再一次被追上。
这一次他们只能在箭矢的逼迫下正面应对,所有的火|药包也终于用尽。
齐辉兴奋的看着薛懿,期待着薛懿咽喉被割断,温热猩红的血液喷洒而出。可是等待他的却是明亮的火焰,以及周围一声声的爆炸声。
座下的骏马前面的双蹄离地,高声嘶鸣,想要奔逃。齐辉用尽全力勒住缰绳,逼迫马儿冷静下来,鲜血逐渐从握着缰绳的手心中低落。
只是震耳的爆炸声不断响起,即便骏马一时被安抚下来,也不济于事。
齐辉一个不慎从惊慌的马背上甩落,入目便是慌乱的人群,四处奔逃的骏马。混乱的人群中,有人踩到了他的手臂,强烈的疼痛传入脑海,叫他没能立刻起身,便再也站不起来。
混乱过去后,齐辉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脑海中一片嗡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明明是来收割薛懿的生命?怎么会?
有人走到他的面前,齐辉勉强抬起脸,看到的便是薛懿的笑容,就像之前被围杀时,面对自己杀意时,薛懿对他露出的笑容。
“你……你故意……的?”,齐辉断断续续的说道,眼中是刻骨的恨意,以及一丝掩藏在恶毒之下的害怕,恐惧。
薛懿笑笑,对下来轻声道,“罂粟花田是你们种下,用着被掳掠来的大燕子民来种植毒害大燕的百姓。好算计啊!”
齐辉却不听薛懿的话,只是不断重复着,“你故意的,故意的……”
许是被此时的齐辉可怜到了,薛懿摇摇头,“发现罂粟花田只是个意外,我甚至没有想到这一天会被你们追杀。”
齐辉眼睛充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不可能!”
“我是个惜命的人。”,薛懿好心的为齐辉解释,“未雨绸缪是惜命之人最常做的事,身为镇远侯府,薛家的最后一条血脉,我要时时刻刻的防备着你们这些逆燕卫来取我的性命。”
“而我今天做的,就是一步步的吧你们引向死亡。”,薛懿轻笑一声,看着齐辉的眼中充满恶意,“只怪你们急切的想要我的命,迫不及待的走向死亡。”
亲眼看着齐辉咽下最后一口气,薛懿可惜的摇摇头,“承受能力怎么这么弱,就这么死了?”
穆念,“……”,能撑着最后一口气听完自取灭亡的过程,齐辉的承受能力以及超过一般人了。
“呃……”,薛懿对上穆念‘你才是不正常的’目光微微一愣,“你相信吗?我还是很正常的。”
穆念仔细的看着薛懿,发现他居然是认真的,肯定的说道,“对,我相信,你相当正常。是他的承受能力太弱。”
薛懿欣慰的点头,“你能这样想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