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青州如此,那么大燕的朝堂呢?会不会也有突厥的探子?
青州的事一出,他便想把整个后宫清洗一遍。如今借着广云炼丹的事,总算是吧他身边筛选了一遍。
而如今,他连后宫都不愿意去,毕竟后宫联系着前朝。若是梓潼在,后宫也不需要他来担心。
燕帝知道自己可能多想了,但是他不得不多想,一不留心便是整个大燕,他不敢担这个责任,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疲惫的叹息一声,在偌大的宫殿里格外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
小仙女小仙男们在吗?
第48章 探病
在薛懿“养病”的第二天,燕帝突然给他下了一封口喻。大概意思就是说边疆新退下来十几二十个士兵,念在薛懿身边无人,便赏赐给他了。
“啧。”,薛懿对这批退伍兵没什么期待,不过有这么点挡箭牌还是不错的。
而这天,极其巧合的,薛凝带着他的夫君,薛老夫人的哥哥项康带着大儿子在镇远侯门前碰头了。彼此虽是亲戚,但是之间的联络也不过是一个镇远侯府,朝堂上更是泾渭分明。
不过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寒暄着被镇远侯府的管家迎了进去。
“舅祖父,舅舅。”,薛凝有些欣喜的看着项康两人。
项愈眼睛微微一瞪,口中斥责道,“都是已经嫁人的姑娘了,怎么还这般风风火火,没有一点沉稳相的。”,眼底却是没有一丝生气,只有慢慢的笑意。
“嫁人和姑娘您不觉得自相矛盾吗?”,项康在心底腹诽自己的老父亲,上前托住父亲,“爹,姑母还在等着呢!”
项愈老神在在的看了一眼项康,见项康目光向后撇,这才施恩般的开口,“走吧!”,在两人的搀扶下走进镇远侯府。余下李洵站在镇远侯府的大门口前,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已然忘记他的娘子,面带苦色。
一旁的管家言笑晏晏的上前,语气十分的熟捻,“姑爷您这边请。”,显然是见怪不怪了,老侯爷在的时候,这种场面不是老侯爷来做这个坏人,就是项大人来做。
习惯就好。
李洵微微叹气,一段时间不经历了,看来他还是快点熟悉起来吧!
不一会儿,在松鹤堂见面的薛老夫人和项愈双眼泛红,但是都是心性强大之人,彼此安置下来便将一群闲杂人等都轰了出去。
“闲杂人等”薛凝,项康彼此对视了一眼,满满的无奈。
“咳,老小孩老小孩!”,项康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许久不见我那好侄儿,听说被惊惧着了,我便去瞧瞧他。”
薛凝闻言点头,极其贴心的配合转移话题,“只是我这病还是未痊愈,过去怕是传染了病气,更加不好,就劳烦舅舅多多看顾一下懿哥了。”
“话虽如此,凝姐儿你真的不过去瞧瞧吗?”,项康劝说道。
薛凝缓缓的摇摇头,目光坚定,“懿哥如今是侯府的顶梁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吧。”,项康无奈的应允,便在小厮的带领下缓缓离开松鹤堂。
薛凝则是看着项康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随着丫鬟嬷嬷去了小厨房。
于是,在管家的带领下匆匆进来的李洵便和项康半路撞上了,得知松鹤院的情景,李洵果断决定同项康一同去瞧瞧薛懿。
进了南昌院,便是一股似有若无的中药味。项康眉头微皱,看着满院的丫鬟仆从沉默的走来走去。没有一点动静,整个院子显现出一股生机寥寥,衰败破落的感觉。
当踏入房间时,这股沉闷的气氛才算消失了一些。
项康自来熟的做到床前,伸手从穆念手里接过药碗,严肃的看着薛懿,“生病了还不肯吃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过来。”
薛懿视线外移,掠过项康看向另一边,“姑父,您来了。”
李洵温和的笑笑,不说话,颇有一种看破不说破的感觉。
果然,项康伸手就把薛懿的脑袋别过来,威胁的看着他,“你小子别想转移话题,这药是你自己喝还是舅舅帮你喝?”
“舅舅,你一个土生土长的读书人,怎么一副土匪作风,还强迫别人做不愿意的事情。”,薛懿嘴上抗拒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不然薛懿相信,项康真的会捏着他的脖子把药灌下去。小时候无数次小薛懿闹着不吃药都是以这样的结果结尾。
老镇远侯同镇远侯夫人镇守边疆,项康小时候受薛老夫人照顾,长大后对于薛懿这个侄儿自然相当上心。故而小时候的薛懿一度以为项康才是自己的亲爹,闹着要跟亲爹回项府。
所以许久时间不曾亲近,以往的亲近也还在心底。
见薛懿上道,项康也松了绷紧的肌肉,可见他是真的想要把药汤硬灌下去。
“早和你说过,勤练武,强健身体,看你现在这幅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项康絮絮叨叨的说道。
薛懿开始还听着,心底升起几分新奇,但是作为一个叛逆少年,不反驳两句不太符合他现在的身份。所以薛懿抬起头犟了两句,“什么叫人不人鬼不鬼,你见过我这么俊美的不人不鬼吗?
还有什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算什么老人!一顿饭能吃下一头牛的老人?”
李洵眼中含笑,看着项康的脸色微微僵硬,要知道项康项大人的大饭量名扬远方,经常被对手拿出来取笑。
项康一手按住薛懿的脑袋,“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
薛懿扑腾着,嘴里不甘示弱的挑衅道,“老人家你不是应该休养生息吗?怎么还有力气来收拾我?”
穆念目瞪口呆的看着折腾到一起的两人,反应过来就要上前阻止,要知道薛懿现在装的可是个病人,这么折腾怕不是要露馅。
旁边伸出来一条手臂,阻止可穆念的行动,“不用担心,项大人自有分寸。”
穆念微顿,细看是发现项康尽管在和薛懿打闹,但是相当稳当的把自己身体压在床沿,一边护着薛懿,同时将大部分压力拉在自己身上。
见状穆念放下心来,转身向李洵道谢,“多谢大人提醒。”
之前穆念的目光一直落在薛懿身上,故而总是背对这项康,李洵两人。此时转过身来叫李洵看清楚了他的相貌,眼中划过一愕然,旋即恢复正常,“无妨。”
待闹腾的薛懿和项康休战时,穆念已然和李洵相谈甚欢,气氛良好。彼此间一问一答,多是一些学术上的知识。
薛懿听了两耳朵便觉得古代文化博大精深,此时幽幽的打断两人,“说好的来探望我这个病人,怎么你们一个照顾我的人,一个看望我的人竟然抛弃了我这个病人?”
话音刚落,脑袋上便落下了一个大手掌,项康粗旷但是刻意温柔的声音响起,“怎么说话呢?”
薛懿瞬间乖顺,“姑父,你们在说什么呢?”
“对于四书的一些见解。”,李洵笑笑,深知薛懿不喜读书,一笔带过,转瞬带起另一个话题,“这位小友同我之前的友人有三分相像,不知家父?”
穆念微微迟疑,想到这位李大人似乎是牧莘书院出来的探花,“家父穆拓,几年前已经去世。”
“原来如此。”,李洵叹了一口气,“当年曾为同窗,穆兄的才华在我之上,可惜……”,最后两个字隐没的唇舌之间。
另一边,松鹤院的屋子里,窗户微微敞开,镂空雕刻的木门大大方方的敞开,里面说话的薛老夫人和项愈一目了然。
“苦了你了。”,项愈看着薛老夫人衰老的容貌,只觉得心口钝钝的疼,“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应该同意你嫁到镇远侯府来。”
周围的丫鬟仆从恭谨的弯腰,有条不紊的完成自己手头的事情,只当两只耳朵是一双漂亮的装饰品。
薛老夫人笑笑,“哥,且不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等薛老夫人的话说完,项愈脸色沉沉的打断她的话,声音急促,“我可以扛起整个项家。”
薛老夫人微笑的看着项愈,吐出的话却分外残忍,“不,你不能。”
挥挥手,周围伺候的丫鬟纷纷退出去,门户大开,不远不近的候着。
“我们项家的女儿是前朝的皇后,最后一任的皇后。”,薛老夫人神色迷离,仿佛隔着空气穿越时间看到了一个不存在的人,“她是当时最尊贵的女人,以一己之力撑起了一个破碎的山河。”
“项家耗费全部实力来支持她,早已经成了一个徒有其名的空壳。”,薛老夫人毫不留情的说出真相,“项家需要一个支撑,一座靠山。”
“随着大燕先祖打下江山的大将军是最好的对象。”,薛老夫人笑笑,淡然的语气中夹杂了几分女孩的羞涩,“我喜欢他。”
“你不用骗我。”,项愈挺直的脊背肉眼可见的弯曲,“是项家葬送了你的一生。”
“你以为大将军为什么愿意娶我?镇远侯府和项家又为什么会继承至今?”,薛老夫人嘴角含笑,没有反驳项愈,而是淡淡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