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庭极度兴奋,敬仰的看着人群中冲杀的魏朔临,“小叔好厉害。”,若是我有朝一日像小叔一样就好了,这是魏平庭从小到大的愿望,至今不曾改变过。
外围的纪朝皱眉,眼中还带有一丝惶恐,他一直以为魏家魏朔临不过是一个草包,借着身后的魏家居然混了一个总督的身份,和他平起平坐。
只是,现实居然告诉他,那个他一直看不起的草包,居然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将军。
“我不信。”,纪朝喃喃自语,这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若是大燕有这么一尊杀神……纪朝眼前一黑。
同样的,齐恪也是神色微妙,不论是帐薄的存在,还是魏朔临的存在,都危险到了他。心底里越发下定了决心,这魏朔临一定不能留着了。
而反应过来的纪朝也是同样想法,无论如何,今天魏朔临几个人是不能留了。
思及此,纪朝驾马冲进混战,对上了魏朔临。
俗话说蚁多咬死象,即便魏朔临再能打,也是一个肉体凡胎的普通人。长久的战斗让他体力逐渐不支,身上也逐渐多了伤口,鲜血淋漓。
而纪朝对于魏朔临的杀意越来越重,下手越来越狠。
这时候远方传来密集的马蹄声,纪朝耳聪目明,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手下的动作居然越发的拼命,哪怕自己被砍上两刀,也要取了魏朔临的命。
“小叔。”,魏平庭拼着身上中了一刀,上去替魏朔临挡住纪朝刺过来的长剑。弱鸡的徐旻佑也勉强的阻挠了纪朝两招。
魏朔临单膝着地,被魏平庭搀扶着勉强稳住身形。缓缓的呼出一口气,下一刻晕在魏平庭怀里。
显然刚才不过是靠意志力支撑着和纪朝对招,刚一放松下来便撑不住了。但是接住魏朔临的魏平庭被吓坏了,连声呼唤徐旻佑。
毕竟此时的魏朔临和一个血人差不了多少。
听到召唤的徐旻佑顾不上纪朝,蹲在地上去探魏朔临的呼吸,“没事儿,没事儿。”,徐旻佑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笑还是哭,“还有呼吸。”
显然也是吓怕了的。
“咱家带了太医过来。”,梁珠不知何时出现在三人身边,向魏平庭提议道,“不如让太医来瞧瞧魏总督。”
“对对对。”,徐旻佑代替六神无主的魏平庭回答,“劳烦梁公公了。”
梁珠亲切的笑笑,“世子严重。”
另一边,被龙鳞卫包围的纪朝长剑拄着地面。和魏朔临的一战,比起魏朔临,纪朝伤的只重不轻。
“纪总督,束手就擒吧。”,董桦警惕的看着纪朝,一步步缩小包围圈,毕竟这也是一个猛人。
纪朝见此竟是仰天大笑,神色决然,“束手就擒?做梦!”,说完竟是举起手中长剑利落的划过咽喉,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龙鳞卫上前查看,回头对董桦点头。
董桦神色微怔,似乎是没想到纪朝死的如此决绝。不过想到私自开采黄金的罪名,以及围杀承恩侯世子的重责,难逃一死。
但也不是所有人在知道死亡后可以毫不留情的选择死亡,就好象此时在不远处头发凌乱,面容惶恐的齐恪。
抱有一线希望,或许不会死呢?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便会有不同的结果。
魏朔临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床顶好一会儿,艰难的转了个头,看见魏平庭趴在床边睡着了。
嘴角不禁扯出一个细微的笑容,想要抬手去摸摸魏平庭毛茸茸的脑袋时,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恰巧魏平庭醒了过来,看见魏朔临睁开眼睛,眼中溢满惊喜,隐含哭腔,“小叔,平庭好怕。”
“没事了。”,魏朔临僵硬的安慰道,“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嗯。”,魏平庭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看着这样乖巧的魏平庭,魏朔临一颗心都要化了。记得小时候的平庭也是这样,乖乖巧巧的,就喜欢粘着他。
十五岁的平庭,还是个孩子啊!
他们两个相差十五岁,几乎是他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平庭长大,之间的感情就是他大哥都比不上他。
不是父子胜似父子。
这一次平庭是真的怕了,几天后的魏朔临真切的认识到了这一点。因为小娉婷已经三天没有搭理过他了。
怕了,也是真的生气了。
魏朔临一边在心头琢磨着该怎么去哄小娉婷,一边感概真是甜蜜的苦恼。
前院里,徐旻佑逗弄着总督府里的学舌鹦鹉,“来,跟本世子学,小~瓶~子。”
“徐旻佑,你找死。”,刚到前院就听见徐旻佑教鹦鹉学他的小名,手中的白瓷碟想也不想的扔出去。
徐旻佑闪身躲过去,顺带还接住白瓷碟,以及碟中的糕点。刚想说话,就听见旁边鹦鹉嘎嘎的声音,“找死,找死。”
顿时一头黑线。
反倒是绷着脸的魏平庭放松了些,“今天就放你一马。”
后面跟着进来的董桦笑笑,做到椅子上,挥散一众下人,外面的龙鳞卫自发的守在周围,“这一次辛苦你们两个了。”
“说的什么话。”,徐旻佑嘻皮笑脸,“还是多亏了你们两个保护我。”
董桦笑笑,“我说的是你这颗脑袋,居然把真的帐薄交到了梁公公手里,我说你怎么非要去一趟牧莘书院,说是见什么故人。”
“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吗?”,徐旻佑耸肩,“徐家从来都只忠于皇上。而且……”,徐旻佑挤眉弄眼,“追求最大利益化不是挺好吗?”
董桦几不可见的送了一口气,“不过把自己做诱饵确实危险了些,你怎么知道纪朝和他们也是一伙的?”
“我又不是先知,怎么会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徐旻佑笑笑,“只不过是全部抱有警惕,见招拆招。只不过一个晚上便试探了出来。”
“而且纪朝来的太是时候了。”,徐旻佑拈起一块儿糕点送进嘴巴,“哪怕他是有正当原因来到牧莘书院附近。”
董桦点头,“原来如此。”
“不过,我到牧莘书院说是去探访故人也不是个幌子。”,徐旻佑把糕点放进嘴巴,含糊不清道,“我当初被人追杀还是靠了他才死里逃生。”
守在门口的龙鳞卫走近,“大人,外面有人来访,自称是徐世子的故人。”
“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来。”,徐旻佑笑弯了眼,“我出去接一下我的这位故人,小瓶子随我去,你稍等片刻啊。”
走在出院的路上,徐旻佑嘴角扬起向旁边的魏平庭说说笑笑。
而实际上,徐旻佑语气难过,“小瓶子,我有点伤心。”
魏平庭沉默的走在徐旻佑身边,知道此时的徐旻佑并不需要他开口。
“我都按照小瓶子说的,难过就吃甜的了。”,徐旻佑摇摇头,“还是有点难过,小瓶子,你骗我。”
魏平庭只觉得呼吸一窒,指着门口,“到了。”
“那我们去接我的故人吧!”,徐旻佑笑着说道,“到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啊。”
魏平庭走在徐旻佑身后,轻声道,“一块糖不可以,那就两块糖,总有一块糖适合的。”
不知道徐旻佑有没有听见,只是脸上的笑容猛的灿烂真实许多。
走出徐州总督府,徐旻佑果然看见了想看的人,“薛懿,你再不来,我都以为你先走一步了。”
薛懿躲过徐旻佑的熊抱,“总要给你一点时间来修养身体。”
“那还真是感谢你的体贴了。”,徐旻佑嘴角微微抽搐,“要我说一声谢谢吗?”
薛懿回身,在马车旁伸出一只手,好让马车里的人可以借力下马车。同时漫不经心的回答,“本侯爷不介意,你可以说了。”
“我就当你接受了我的感谢了。”,徐旻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来来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竹马竹马,魏平庭。”
不是魏府的魏平庭,也不是承恩侯世子的竹马,是我的竹马!
“这是镇远侯府的薛懿。”
“薛侯爷。”,魏平庭想了片刻,选择了一个不失礼貌的称呼。
薛懿点头,将马车里的人接下里,“这是我的朋友,穆念。”,转头向穆念道,“这是承恩侯府的世子,你叫他徐世子就好了。”
“徐世子,魏少爷。”,穆念一板一眼的向两人问好,转头就要回马车,“你到了徐州,我该回去了。”
薛懿无奈的点头,“是是是,我叫人送你回去。”,见穆念面含犹疑,“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还不如和我一起去京都。”
听到薛懿这么说,穆念反而接受了侍卫护送,“一路顺风。”。转身进了马车,可谓绝情了。
薛懿对这样的结果也猜到了,现在也确实不是时候。不说他和穆念的关系刚刚比普通朋友好些,就是这个时候在京都,他也护不住穆念。
最重要的是穆念他不愿意去,或者不想以现在的身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