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不准进去。
林百溪从来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她觉得该面对的事情,迟早要面对,更别说,此时的任务迫使她不得不亲自去打开临溪阁的大门。
从而.....
打开叔叔林夜轩的心结之门。
她轻轻伸出手,指尖刚要触碰到木门时.....
林百溪的眼眸一眨不眨打量着,试探着,看着林夜轩虽然想出手,可是他并没有出手,而是怒视看着她。
对啊!要是以往肯定会一颗暗器射过来,打穿她的脑袋,而如今怕是在顾忌着什么。
顾忌伤到哥哥,她父亲用过的每一个物品吗?
连大门都如此照顾了吗?
“真是兄弟情深呢?”她露出复杂的表情对着林夜轩,好像是对他说又好像是对这临溪阁说那般。
使得林夜轩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这死孩子,果然永远不会听他的话。
哪怕她已经改头换面了,对他的立场,还是一样。
敬而远之又肆意挑衅。
林夜轩迈步走了过去,他走到房间门口,与林百溪站在同一个台阶上,如若是以往,两人有一人在上那人就在更上的地方,一左一右,从不会并肩而行,并排而坐。
甚至面对面好好的说话,哪怕是不吭声,站着都会彼此的不舒服,想大打出手。
林百溪平视着林夜轩。
林夜轩平视着林百溪。
亲人间的距离,第一次拉的那么近又感觉,一直还是在疏远当中。
“叔叔。”她道。
林夜轩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你到底是谁?”
林百溪被这么一问,下意识愣住了,但是现在的她确实是林百溪,只是以不同的记忆而存罢了。
她露出一抹笑容道:“怎么,不适应现在的我吗?”
“叔叔。”
一句不适应,令林夜轩再度皱眉不已。
他俯瞰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林百溪,无形中打量了很久,使得气氛更加的凝固又令人窒息起来。
而林百溪堂堂正正被他打量着。
她继续道:“三个月前,我受伤后,便什么都改变了。”
“怎么,三个月前不去支援我看我去死而置之不理,如今我活下来了,性情大变,你心里是不是很不舒服?”
说着,林百溪大胆往前迈进一步,紧紧逼视着林夜轩,那眼眸宛如夜间阴郁又犀利的鹰眼,好像将敌人捕捉在眼底,使得对方的一举一动,哪怕是表情都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哪怕对方站着不动,亦逃不开她的视线。
林夜轩冷笑一声道:“你如今是在反省自己罪该万死,还是在怨我,见死不救呢?”
“溪儿.....”
林百溪凝视着他,点头道:“怨,怎么不怨,在我孤苦无依的时候,眼看要被敌人杀死在重楼宫上,那个时候谁不会绝望。”
“试问,即便是灵鹫宫第一人的你,也有过绝望的感觉吧!”
她边说边一步迈进林夜轩的面前,语气沉声道:“那绝望的滋味,不好受吧! ”
“只是我最后运气好活过来罢了。 ”
“但叔叔,死的不是你,活下的人却是你,一个人活着的感受怎么样...?”
话到最后,林夜轩眸子突然一缩,他迅速掩盖下去,脸色逐渐升起了一丝杀气。
如果说方才只是生气,现在那就是起了杀意。
林夜轩身上那浓厚的内力,逐渐涌了上身体,直至肩膀,那内力迸发产生的气流,见他长披在身后的墨发,微微被吹起。
他阴森又狠戾地提醒道:“你在...找死吗?”
要是平常人或许早就被吓的逃跑或者腿软了。
但他面对的人是林百溪。
她回给叔叔一抹淡淡的微笑,她不怕死继续道:“我就问你一句话。”
“滚!”林夜轩道。
“你在三个月前,就在我要死的时候...”
“本宫主让你滚,听见没有!!!”林夜轩靠近一步试图逼退她。
林百溪堂堂正正抬起头,逼问道:“那个时候,叔叔有没有想过,救救我这个哥哥唯一的女儿”
林夜轩顿时举起一掌,猛地朝林百溪的面门轰击过去:“你果然是在找死!!! ”
她淡然自若地说着,步子不挪身姿不动,坦坦荡荡站在面前,即便面对所有的杀气都没有一丝退意。
她好似是在替自己问的又好像是为已故的原身问的。
“哪怕当时只闪过一丝念头。”
“你有过想救我的时候.....”
“想我活下去的时候。 ”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大家还有几天假呢?
☆、这样的我
“还是说, 你从三年前已经抛弃了林百溪。”
她每一声的质问, 每一声传荡在临溪阁附近, 仿佛昔日前人亦会听见一样, 想他们回来,跟着她一起问。
是不是真的已经不认林百溪了?
林夜轩瞬间制住了击打过来的掌, 立于她额间,震乱了她耳垂边一缕墨发。
他沉默了, 沉默的样子只是这么看着她, 那态度似震怒又似又些踌躇, 那一丝丝夹带的杀气,好像随时会杀人那般, 非常的可怕。
但是在林百溪看来, 以前的林夜轩孤傲不可一世,不允许别人忤逆他一分,所以才有了现在被称为亦正亦邪的灵鹫宫, 而现在的林夜轩,他虽然还是那么孤傲冷漠, 甚至可以随时出手杀了自己。
可他如今站在临溪阁站在父亲的房间门口, 更站在自己的面前, 就好像受伤的野兽一般,为了保护自己而变得更加凶悍,但是暴戾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举爪暗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现在的林夜轩,在她看来,可悲又可笑。
林百溪伸出了手, 触碰到房间门上,很快林夜轩的眼神跟着她的手一动,眼里掠过一抹剜光寒意,好似她动了就会有什么下场一样。
她淡笑着将手直接推向木门,随之而来的是“咔吱”一声,木门发出缝隙拉开的声音,估计是年代已久,这木门也快朽了,就如同十几年前,已久故去的主人一样。
那门还是打开了。
林百溪明目张胆又好似觉得自己特别可恶一样,竟然主动去触及别人心头上的伤口。
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差劲透了。
但,人不能总把眼睛留在过去,缅怀亲人没有错,但留在林夜轩身上,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为什么大错特错,他错到,没有再挽留现在拥有的亲情,而让那双眼过度沉寂在过去,沉寂在失去的亲人的灵位上,导致前身的重楼宫被破时,前身几乎也跟着父亲走了。
如果说前身令人憎恶才会被人围剿,那这个叔叔呢!
当时的他在哪里,但凡他出手,自己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与原主融合,但凡他一个命令,就没人敢动重楼宫。
但是他却什么都没做。
可以说,原身虽然自作自受,可何尝也不是他这个叔叔一手造成的。
林百溪听说过,小时候的自己是被他一手带大的,甚至林夜轩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这般用心过,明明可以将原主带出邪道,明明可以让她作为灵鹫宫的大小姐活下去,哪怕一辈子普普通通的。
明明可以管她的,但是给予了她亲情后,又一手将她推出去,抛弃她!!!
那昔日温如明火般炙热的亲情,便化成了那无尽深渊的鬼火,将林百溪给吞噬了,将林百溪给推入魔道。
随之她冷然一笑,便转身将一只脚踏入了门槛,靴子落地时,那地面轻轻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屋内回荡,显得孤零零又如此的寂寥。
很久没人来过了,临溪阁仿佛轻轻发出一声细弱的哀鸣,在哭诉着什么。
林夜轩的瞳孔随之一缩,他迅速转身,便看见林百溪第二只脚已经迈进去了。
她就站在门口的一侧,让出另一边空荡荡的地方,好似是在朝他打开一样。
“叔叔,我们一起打扫父亲的房间吧。”林百溪突然道。
林夜轩微微一怔,他藏于的袖口的手掌,紧紧攥了一下,随后又轻轻放开了。
他没有动弹也没有回答他,好像刚刚怒吼的人不是他一样,当房间门打开的那瞬间,就跟关闭住他那原本滔滔怒火一样。
林夜轩此刻冷静的有些死寂。
林百溪并没有去管他,而是看着床单还有蚊帐,哪个不是绣着粉粉的桃花,还有一幅幅桃花枝画,作了一首首诗画。
还有房间便的书案上,放着两块砚台,一块是白色的一块是黑色的,只是里面再没有盛着墨水,而是干枯的一块墨石。
这里就好像曾经有两个人趴在桌子上写过什么一样,又好像两人在比赛练字,说谁的字好看一样。
每一处都有不同的回忆。
林百溪伸出修长的手指,她轻轻抚向那挂放在笔架子上的墨笔。
她道:“叔叔,我从来没有和父亲一起写过字。”
“我也没有...见过母亲。”
“我能不能问你,这两只墨笔是你和父亲的,还是父亲母亲的?”
林夜轩站在门口不语,但身形却微微一颤,他两眼有些低沉又紧紧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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