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墨再次清醒的时候,便感觉有个人压在自己身上,他一睁眼,便看见蓝色的背影骑在自己身上,两条白嫩的小腿向两侧撇着。
感觉那人似乎在扒自己的裤子,杜墨赶紧问道:“你干什么呢?”
就着跪坐在杜墨身上的姿势,焦七回头,道:“当然是找银子,你作为本大人的奴隶,应该把自己的钱都交给本大人才是!你不是说你是京城的贵公子么,一定很有钱吧,快点把钱交出来。”
“你先从我身上下来,”杜墨颇有些无奈道:“我在海上漂了那么些时日,就是有银子也早掉海里了。”
焦七不情不愿的从杜墨的身上跨了下来,杜墨一晃眼看见焦七蓝衣下的风景,惊讶道:“你怎么不穿亵裤?”
看着杜墨微皱的眉头,焦七将衣摆一撩,道:“穿了多热,这样多好,想下水就能直接跳进去,而且你们人类的衣裤一到水里就会湿,哪有我这件鲛绡好,水沁不湿,我跟你说,这件鲛绡乃是我三哥亲手织的……”
杜墨欣赏了一会他衣下的风景,道:“人是不会像你这般穿的,你若如此穿衣,人类的女子定会当你是色狼,你会找不到配、偶。”
“哎?这样啊,”焦七将手一松,蓝色的衣摆自然下垂,他颇有些失望道:“还是找个漂亮的女子重要,你赶紧好起来,这样就能伺候我了,”说着焦七便拿起一旁的药碗,作势要喂他喝药。
想起之前那条活蹦乱跳的鱼,以及他被迫喝了一次的鱼血,杜墨赶紧挣扎着坐起身,道:“我自己来吧,就不麻烦焦七大人了。”
就在焦七为杜墨的知趣而感到满意的时候,屋内响起了敲门声。
村长拿了两套衣服并两双鞋子走进屋,他将东西放到桌上,道:“焦公子,这是我儿子的两身旧衣服,若是不嫌弃,你们就先穿着,这两双草鞋是新的,咱们这穷渔村没甚好东西,你们凑合裹下脚。”
一看是别人穿过的旧衣服,焦七便有些嫌弃,他长这么大除了没穿衣服的时候,穿的都是新衣服!
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杜墨赶紧一揖,开口道:“多谢您,我与公子二人流落至此,多亏您老人家搭救,我在这里代公子谢过您。”
村长连忙摆手道:“不客气,你们不嫌弃就好。”他又瞥了二人一眼后,道:“焦公子气质非凡,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那是,”焦七借坡下驴道:“村长,我跟你说啊,我父,爹,管着好大一片水域,我们家兄弟七个,个个都英俊非凡,当然长得最好的就要数我了,我绝对是我爹娘最喜欢的那个……”
在焦七张口的时候,杜墨还有些紧张,等听他谈到自己如何风流倜傥,艳冠群芳之后,杜墨便放心了,焦七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倒是个知道保守秘密的。
立在一旁的村长听着焦七自夸了一盏茶的功夫,竟然还没有停下的趋势,赶紧倒了碗水给他,道:“焦公子赶紧喝口水,润润喉咙。”
离开水之后,焦七话说了不少,这会儿确实有些口渴,他顺势接过碗喝了一口,不到一息的功夫又他“噗”的一声,将水喷了对面的村长一身。
变故来的太快,三个人都没有预料到。
海水虽然咸涩,但焦七喝了二十年,自然觉得水的味道便该是那般,此时乍一喝到淡水,他便觉得水的味道怪异,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
“不好意思,”焦七看着湿了衣襟的村长,急道:“我不是故意的,这水寡淡无味,我之前喝的水都是咸……”
还不等他将话说完,一旁的杜墨赶紧晃悠着身子挪下床,他一边帮忙擦衣服,一边抢过话头道:“实在对不住,我家公子之前喝的水都是现从井中打上来的,家中新井出的水特别甜,他刚刚喝这边的水颇有些不惯。”
惊诧之后,村长倒是没介意,他用衣袖蹭了蹭水渍,道:“有话说南甜北咸,焦公子喝不惯这边的水也正常,咱们村里的水混着泥沙,确实不大好喝。”
表达了自己的大度之后,村长又看了一眼站立不稳的杜墨,道:“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我一会儿再送些吃食来,二位早些休息吧。”
送走了村长之后,焦七问道:“你这是好了?”
伸手接过焦七手中的碗,杜墨将半碗水一饮而尽,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少说还得十日八日。”
“啧,你们人类就是脆弱,生个病也要养那么久,难不成生病就不累么,本大人都照顾你两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偶遇美貌的女子……”
杜墨养病的这几日,昏睡多于清醒,焦七实在无聊,便会到村子里转一转。
渔村的人大多出去捕鱼了,十天半个月不会回来,村里没剩几个人,留下的人会帮忙看顾房屋,所以家家都不会锁门。
这一日,杜墨发现村子的一角,有一间上了锁的房子,便有些好奇,想凑到近前看一看。
忽然一旁冲出来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第4章
那人一身粗布衣裳,横眉冷对,面带不善,他将手中的鱼叉往地上一墩,喝道:“干什么的?”
在村里闲逛的焦七被问的一愣,他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房子,挑了挑眉道:“你管我干什么的!你赶紧让道,不要妨碍我走路。”
见那人不仅不让道,还向前迈了一步,目光透露了些意味不明,焦七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那人高声道:“你是不是见我长的英俊,想对我图谋不轨,天光化日、朗朗乾坤,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我告诉你!”
说罢,他还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块,向着那人扔了过去,那人倒也灵巧,一鱼叉便将石块挡飞了出去。
不等焦七再次发难,他的身后便传来一声“哎呦”!
那手持鱼叉的人,赶紧抱拳道:“二……”
被石块砸了胳膊的村长瞪那人一眼,道:“二什么二,这时候知道叫二叔了,吩咐你守个粮仓都守不好,还不赶紧去干活!”
待那人走了,村长才揉着发疼的胳膊,赔笑道:“焦公子莫生气,村里的渔民都没甚礼貌,多有冒犯。”
焦七余光瞥见那人走向带锁的房子,状似不经意道:“你们这的粮仓还真精致。”
“焦公子说笑了,”村长也看向那个房子,道:“你也看到了,咱们这村子一面临海,三面都是树林,没法种粮食,所以粮食更珍贵一些。刚刚让焦公子受惊了,走,去我那屋喝两盅,我那有珍藏的好酒。”
村长倒是热情,不仅解了焦七的疑惑,还请他喝了两盅过年时剩下的酒。
原来这个小渔村里的人都是沾亲带故的,又时常要出去捕鱼,所以村民的粮食都集中收到那座房子里,留些彪悍的村民看守。
忍受着吐酒的欲望,焦七与村长二人聊了一会儿便聊到女人身上,焦七奇怪道:“我来这渔村也有几日了,还没见过村子里的女人,没有女人,你们怎么传宗接待?”
村长放下酒盅,道:“咱们渔村穷啊,身体好一些的女人都跟着出去捕鱼了,身体不好的,便在家中做些家务,不怎么出门的。”
见焦七颇有些失望,村长又给他倒了一小盅酒,道:“焦公子少年英俊,自然有很多女人喜欢,难不成还能看上咱们这儿的女人?”
总是相亲失败这种事,焦七自然不会说。
焦七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酒,心中吐槽了几句这水难喝之后,放下酒盅,道:“还是村长懂我,在下在宁县的时候,提亲的媒婆都快踩破家里的门槛了。”
“你是没看见当时的盛况啊,那些身份不够做妻的,便是做妾也愿意,陪嫁的嫁妆更是丰厚,田地、珠宝应有尽有,啧啧。”
许是真的想起当时的情景了,焦七回味的摇了摇头道:“可惜我挑花了眼,被那些女人烦的不行,才不得不出来散心,这才糟了难。”
他叹了口气,感叹道:“早知如此,我便是随便娶一个也好啊,左右我们家有些家底,多养一张嘴还没什么问题。”
一旁闷头喝酒的村长默默的听了半天,不知信了没有,在焦七说完之后,他才张口道:“焦公子豪气,定能寻到合心意的,来我敬你!”
从村长家出来,焦七就有些晕晕乎乎,等他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杜墨早就醒了。
见到身着古装的村长时,杜墨便接受了穿越的事实。
不知是被海水泡的,还是穿越后遗症,这几日杜墨整个人都昏昏沉沉,今日许是灵魂与身体契合了,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发热都好利索了。
这几日他想的清楚,既然老天让他遇见焦七,便是给了他一条活路,他没必要纠结与前世的种种,毕竟回不去了。
当然若是有一日能回去,他也会为自己讨回公道。
原身的家事有些复杂,杜墨没想过回京城,毕竟他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得留下照顾焦七。
看着眼前破旧的房屋和蹲在地上吃生鱼的焦七,杜墨皱眉紧皱,老天真是给他找了一个好活,他的救命恩鲛简直就是个原始人。
看着焦七身上没换过的浅蓝色鲛绡,杜墨道:“焦七大人,咱们去江亭府买两套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