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算命,不好惹[穿书] 完结+番外 (醉又何妨)
陆屿道:“不是想通了,只是时移世易。”
文宣帝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追问:“你虽然没和其他皇子一样进过上书房,文韬武略、治国之道学的倒也都不差。朕确实一直很希望你能够多加历练,但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为了跟他人争权较劲而为官,那么这个官,你当不好。”
他顿了顿,见向来不太受自己管束的儿子正认真听着,脸上并未露出任何不耐烦的神色,心中稍感安慰,续道:“朕宠爱你是一回事,但到了官场上,你若是真的因为一己私心闯出什么祸端来,朕却也不会姑息。”
陆屿忽道:“儿臣听说春永有个叫林镜的县官,前几天他家孩子饿死了。”
文宣帝微一挑眉,带着思索看着他,说道:“确有其事。”
陆屿道:“春永县风调雨顺,并未受灾,林镜的俸禄虽然不高,但本来也足够养活妻儿,但是他自从上任以来,就把全县上下所有百姓的生活当成己任,见到谁家有了难处,都要慷慨解囊。妻子将嫁妆贴补干净之后跟着他吃糠咽菜,为了针线活贴补家用生生熬瞎了眼睛,两个孩子连私塾都读不起,十来岁了还是睁眼瞎,这些他却视而不见,并常常以‘自家人生活的如何不是要紧的,百姓们安康才最重要’来标榜。终于妻子在三年前病逝,两个孩子也活活饿死。”
这番话说出来,陆屿的语气平淡,倒也没什么嘲讽的意思,实事求是地点评:“春永县为了这件事大肆宣扬,有人还上书要为他求一道御笔亲书的匾额,视此人为天下第一清官,但依儿臣看,却对他的作为难以苟同。”
“为了一个清官之名,不懂得什么叫量力而行,反倒去供养陌生人,他愿意牺牲所有家产实现心中的抱负,那是他的事。然其妻妾何辜,子女何辜?县中百姓生活不好,为什么不想办法发展生计,推行政策,而要用这种笨法子去贴补?儿臣认为,这其实是能力不足又不知变通的后果,儿臣不愿意当这样的官员。”
文宣帝道:“所以若是换了你,你一定会把自己爱重的人放在首位了?”
陆屿道:“儿臣不敢欺瞒父皇,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想要争取努力的初心,自然是为了保护扶持我爱之人,此情至死不变。但除此之外,身在其位,所作所为,儿臣也必会不负于君王,不负于万民,不负于天下。”
他冲着文宣帝拱手道:“平生心已定,千险莫当辞。父皇跟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儿子是如何想的,也说清楚了。”
文宣帝沉默了一会,忽然轻轻笑了笑,他没有评价陆屿的话,只是摇头说了句:“跟你娘一样。”
他拿起毛笔低头勾了两下,说道:“三天之后接见赫赫使臣,虽然主要由你二哥打理,但相关事宜亦有不少需要你出面,等下个月初起,你就去兵部吧。”
陆屿的另外两个兄弟,一个在工部,一个在礼部,都是不大紧要的地方,而陆屿刚刚提出要求历练,皇上就把他放到了兵部,前头看似将他训诫了一番,实则还是很偏心的。
纵使陆屿从小跟他不大亲近,这时候心中也不由感念,行礼道谢:“多谢父皇。”
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儿臣必然不负父皇期望。”
文宣帝挥了挥手道:“你小子,花言巧语就算了吧。要是真有这份乖觉,倒不如同朕说说你那心上人。是什么人值得吾儿浪子回头,居然想着要谋前程了?”
陆屿一听这个话茬,立刻高兴起来,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一个毛绒狐狸给皇上看:“好看吗?”
他语气中仿佛带着炫耀:“他送给我的。”
文宣帝端详片刻:“有点像你娘。”
陆屿道:“我娘哪有这么小,这是像我!他专门给我买的。”
文宣帝:“……”其实你也没有这么小吧……算了。
皇上明察秋毫,又是过来人,看着儿子容光焕发一脸甜蜜,心知这感情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以陆屿的性格,却从来没见他张扬过……想到这里,文宣帝问道:“你那个心上人,怕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吧?”
陆屿笑了笑道:“儿臣喜欢他好长时间了,努力了很久才刚刚被接受,要是现在跟父皇说了,我怕他会紧张,等日后时机到了,儿臣再带他来见您吧,保证父皇满意。为我指婚的事,父皇就可以不用操心了。”
婚姻大事,明明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小子不知道从哪给自己寻摸了个媳妇,连见人都见不得,这样的话他跟自己说出来竟然还理所当然。
但不管怎样,看见陆屿这幅与他母亲有五成相似的眉眼,听着这孩子那副任情任性偏生又意气飞扬的语气,文宣帝就总是忍不住要对他纵容一点。
他道:“随你吧。”
陆屿起身,笑着告退,要出去的时候看见博古架上放着两瓶从南疆上贡来的上好伤药,又顺了一瓶。
他出了宫又去白府,夏季气闷,白亦陵书房的门是敞着的,陆屿轻手轻脚地进去,见他没注意自己,正一边看卷宗,一边头也不抬地将手伸到旁边摸茶杯。
他的唇角不由扬起,悄悄把茶杯拿起来,递到白亦陵手里。
白亦陵抬起头来,见是陆屿笑吟吟地拖了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
他道:“你怎么来了?”
陆屿道:“刚刚入宫来着,跟父皇说了点事情,还顺了瓶伤药。我记得你腿上有一处旧伤,让我看看好吗?”
白亦陵右侧的膝盖曾经受过伤,虽然后来伤口已经愈合,但到底伤了筋骨,阴雨天偶尔会疼痛,陆屿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现在凑巧在宫中找到了灵药,就想过来试试。
他让白亦陵坐在床边,自己毫不避讳地半跪在他的面前,卷起裤脚,检查那处旧伤。
伤口已经长上了,但还是有一道泛白的疤痕,陆屿看的十分心疼,手指小心翼翼地轻触一下,问道:“还疼吗?”
白亦陵笑道:“这是十三岁那年磕出来的,都过了多长时间了,哪里还会有感觉。怎么,你怕我以后变成个瘸子丢你的脸?”
陆屿想笑,但听他把伤口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又觉得心里酸楚,忍不住弯下腰,在白亦陵的膝盖上亲了一下。
白亦陵身体一颤,猛地缩了下腿,陆屿却就着这个姿势,将手搭在他的膝盖上,仰头对白亦陵说道:“我今天入宫跟父皇说,我有喜欢的人了,让他不要为我指婚。”
白亦陵吃了一惊,顿时把刚才的事忘了,问道:“你就这么说的?那皇上怎么说?”
陆屿笑道:“你放心,他知道我的脾气,心里明白拦不住我,自然什么都不会说。”
白亦陵心道,那多半是你没告诉他你喜欢的是个男人,否则就算是皇上再心大,也未见得能想开了。尤其是陆屿如果有心帝位,这件事更加会成为一个很大的阻碍,他实在没想到陆屿的动作这么快,竟然会主动去找皇上。
他这话没说出来,陆屿却好像知道了白亦陵在想什么,柔声道:“原来我曾说过,想一生一世待你好,也说过,只愿意跟你一个人在一起,这些话出口了便不敢或忘,我喜欢你就是喜欢,跟任何人也不怕说。更何况,为了避免以后各种麻烦误会,皇上那边自然应该说清楚了才是最好的,省得他哪天心血来潮,给我指婚。”
自从陆屿冲他表明心意之后,这些事情白亦陵也不是没有在心里思量过。在晋国,男子相恋算不得什么稀罕事,甚至有些高位的大臣公开娶男妻为正室,其他人也都已经司空见惯。
但是无论是他还是陆屿,都绝不可能像女子一样依附于他人而活,陆屿更是一国的皇子,日后还有可能成为储君,这当中的麻烦事就太多了。
不过白亦陵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既然两个人都有这份心,如果为了未来有可能的担心而放弃此刻的缘分,未免遗憾。他在答应陆屿的时候也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对方不负,无论多少阻碍,他也必定坚持到底,如果陆屿最终动摇了,也没必要怨怼或者哀求,大不了从此一刀两断,他白亦陵终究还是白亦陵。
什么结果都设想过了,白亦陵唯独没有想到,陆屿竟然会这么早就把一切都打算好了。
白亦陵在床沿上坐着,陆屿半跪在他面前,仰头觑着对方的表情,这副模样有点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我知道我的身份有些麻烦,让你跟我在一块是委屈你了。我怕给你带来不便,所以暂时没有跟父皇说起你的具体身份,等以后捡个好时机再好好安排。他因为不能跟我娘在一起,心中一直有遗憾,所以在这方面不会对我苛责,我心里都有数。你放心吧,我不会让杂事给你添半点心烦的。”
其实以陆屿的性格,他才不在乎别人会怎么想怎么说,反正他喜欢的人就是最好的,能跟白亦陵在一起,更是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宣誓自己的主权。
但陆屿自己可以这样,却绝对不愿意白亦陵有半点遭人非议之处,他身为皇子,地位较高,如果这事处理不好,难免会让白亦陵被人看轻,最后也影响两人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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