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国将军高喊道:“冲啊!!上面就是大锁山!把大锁山烧了就行!重重有赏!”
没一会儿,连孟国将军都惊讶,山上的滚石檑木和箭矢,竟然完全没有了,不过迷雾之中,树立着的人影还在,好像在等待他们的到来,要与他们决战。
此时,他还在猜测着,以为大锁山众守军的滚石檑木都用完了,于是只命军士们放箭,把山上的兵卒射杀。
在登上山头之前,孟国将军还在想,那些被射杀的兵卒实在令人敬服,身上中箭不少,却仍坚持着站岗,从不倒下。可当他登上山头才发现,那些站立的人影,竟然都是草人!
有的连草都放,就围着木柴的支架,装成人形的样子,在骗他们的箭!
可恶!
不过没关系,他们到达大锁山就行了!
从山峰向下望去,通过雾气,见到高山之下,似乎有不少房屋,可能都是粮仓!孟国将军派兵下去烧掉,他自己则在观望,大锁山的守将究竟去哪了。
只是雾气深重,守将一个都没有见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见属下回禀,说下面木屋之中,没有粮草,没有守军,空无一活人。有的,都是他们孟**队的尸体!下面也没有任何防御工事,只是一条小村而已。
而在峡谷的对面,是一条越不过去的、奔腾流过的大河。
“娘的!被骗了!”孟国将军不禁骂了出声。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他们以为要攻打的大锁山,根本不是大锁山,只是一条小村隔壁的山头而已。他们不应该来到峡谷之中,白白折损一万多兵马,还费了如此多的时间!
孟国将军决定挥军回程,按原路返回。
峡谷的尽头,等待着他们的,又是新布置的陷阱。
孟国的重甲有重甲的防护,而他们霍家辎重军的轻骑,则有轻骑的敏捷。
座下战马,是从早前的孟**里夺过来的,脚程快,加上他们轻装上阵,逃跑速度过人。
在孟军攻上山头的时候,卢瑥安已经带领霍家轻骑成功撤退,到峡谷口守着,并布置好绊马索等陷阱了。
策马冲杀在前面的兵卒不禁唾弃了:“又是陷阱!他们衝国人除了陷阱还会什么!不能真身出现对杀吗?”
这么说着,已经遭遇过数次陷阱的孟军,此刻都勒马慢行,不知陷阱多少,他们不敢向前冲杀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毫无速度的孟军骑兵,被守在峡谷口早有准备的卢瑥安他们一个个斩杀。还没来得及喊出惨叫,人已掉下战马。
而后面跟着的孟军见形势不对,越发慢行起来。
米小晴砍了十来个,有些兴奋地说道:“这么简单!我们能来一个砍一个,少爷您真厉害!”
卢瑥安回道:“省点气力!等待援军!”
虽然看似简单,但九万孟军,就算引颈就裁,他们霍军也会手累。
不过很快,孟军就相继越过陷阱,往他们冲杀过来。密切注意着孟军动向的卢瑥安一声令下,霍家辎重军的轻骑快马,又开始了有序的撤退,躲藏在旁边的小山丘旁,暗中观察。
而冲杀过来的孟军又见不到敌人的人影了,就很气。孟国兵卒们不禁叫骂道:“没种的衝国人!有本事出来硬抗!暗处杀人有什么本事!”
卢瑥安举起手掌,暗示隐藏着的霍家辎重军们,都不要作声。多番战役,霍家辎重军们都很会看手势了,此刻都屏住呼吸,忍着不骂回去。
孟国兵卒们叫骂不成,正在分兵四处找人,又继续叫骂道:“胆小如鼠又没种!有本事出来硬抗!”
“三十万大军在哪?老鼠养的衝国人!”
……
霍家辎重军的兵卒们都一一忍了下来,直到——
卢瑥安在视线里,看到勤王军队卷起的尘烟。耳中还听到那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卢瑥安不由得笑了出来,而霍家辎重军的兵卒们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疑惑着,可是他们还在躲藏之中,不得作声。而卢军师没有下令,于是他们都不敢问出声音来,只是用疑惑的眼神,无声的手势,去询问身旁的战友:“来的是什么人?是敌人,还是友军?”
而孟**队听到马蹄声,他们的叫骂还在继续:“老鼠养的衝国人!只会虚张声势!冲啊!揭穿三十万衝**队的真面目!”
勤王的军队距离渐渐渐近。
在众兵卒之间簇拥着的,是卢瑥安日日学习的对象,勤王!
只见他乌黑的头发都束在头盔之内,乌黑的盔甲发出亮泽的色彩,一支银尖的长枪悬在空中,仿佛白蛇吐信,随时都会把敌首斩于马下。勤王面容冷峻,两道剑眉凌厉非常,神色如刀,杀气深重,却格外令人安心。
而他带来的军队,人数上虽然没有三十万,可这百战百胜的军队,想必也能碾压孟军了!
此时,孟国还在叫骂,此时卢瑥安不再躲藏,带着霍家辎重军砍杀过去,满怀自信地对着孟军喊道:“谁说不会正面对杀!让爷见识见识你们的本事!”
霍军与来援的勤王的军队两相汇合,运用的枪法如出一撤,都是经过卢家十代千锤百炼、对付孟军骑兵的最佳枪法。勤王军中的守将蒙传威见此,心中不禁讶异。
这霍军中的卢军师是什么来路,竟然真的会卢家枪法?
那霍军在孟军骑兵中冲杀,个个翘勇善战,都是英勇的战士,一时分不清哪一位是卢军师。可能卢军师不在他们当中。
蒙传威只看了几眼,就没看下去了。
他得先杀孟军,再去看那卢军师的真面目。
而对勤王来说,他也见到霍家辎重军那熟悉的枪法。
衝国其他军队,都没使出这种枪法。
恐怕那卢军师,真的是卢家中人。
不过勤王戎彧也没过多关注,他直接往孟国将军那边冲杀过去。擒贼先擒王,先把孟国那名将军打扮的、身穿银盔的杀了,事半功倍。至于能不能杀得过,根本不在勤王戎彧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是天生的将军。
还没冲杀过去,勤王便见到,一位额有着红点的貌美哥儿,竟然先他一步,与孟国体型是他的一倍的粗壮孔武将军缠斗在一起。
论臂力,那哥儿肯定不及那手臂粗壮的将军的。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会替那不认识的霍家军小兵着急,可勤王戎彧还是加急策马过去,不过仍有一段距离。
在他赶过去的过程中,那孔武有力的将军长枪向那貌美哥儿击去,那位哥儿却身姿优雅,不与将军硬碰硬,仿佛是蝴蝶飞花一般,翩身跃起,跃历了自己的战马,双手支撑着将军的长枪,双腿却绞住了将军的脖颈!
身姿虽美,却凶险万分。孟军可不是什么以一战一单打独斗的君子军队,一旁的孟兵举起长枪与弯刀,便向那哥儿砍杀过去。可那哥儿好像能看到他的背后似的,不知他如何使力,只见他双腿扭转,连带着将军的身躯跟着扭转,竟把小兵们的攻击,以他脚下将军的盔甲给尽数抵挡住。
又见那将军脸色涨红,明显呼吸不能了,却艰难地从背后抽出小刀,显然要用小刀除去那貌美哥儿。眼看就要拿到,要把小刀插进那哥儿的身上,说时迟那时快,那哥儿却先行一步夺了过来,手握尖刀,往那将军的脖颈上轻轻一划。
血水喷涌而出,都不消勤王戎彧过去,那哥儿就把敌军将领解决了。
好一个战力高强的哥儿!
只是将领被解决后,那哥儿以一敌众,一时被困在小兵的围堵当中。勤王戎彧从背后抽出数支箭矢,弯弓搭箭,五道寒光破空而出,劈风猛进,围堵卢瑥安的十个小兵里瞬间倒下了五个。
隔着千军万马,卢瑥安对箭来的方向轻轻一笑,权当感谢了。他唇边绽放出轻微的笑意,眼神温暖,白嫩而俊美的脸如同冰雪消融,令勤王戎彧心头一震。
不过很快,他们就相继投入到杀敌中去。
待到激战两日两夜,把孟军杀得不敌溃逃、逃不了的又斩杀殆尽、一一补刀之后,千军万马之中对视过的两人,才有空结识。
卢瑥安与霍靑烎向着勤王的方向走过去,想要拜谢援军。还没走到过去,见勤王戎彧接过属下捧过去的清水,抹掉脸上一把血,正在听另一位属下回报杀敌的数目和缴获的军械。
如此大胜,军械丰富,可他却抬手止住了,没听下去,而是先皱眉问道:“不说了,照常安排即可,我军伤亡各有多少?”
勤王属下回禀道:“战死三百六十有二,重伤两千二百三十。”
面对九万凶悍孟兵,这死伤已经不算惨重了。
只是勤王戎彧眉头轻锁,长长的睫毛打落下来,深邃的眼眶下一片阴影,淡紫色的眼瞳阴冷可怖,却令人心生敬服。
又见勤王越过他们而去,慰问重伤兵卒,安排他们的治疗事,重伤的兵卒们感激不已,纷纷流泪。卢瑥安与霍靑烎对视一眼,没有上前。
霍靑烎见勤王如此,心中有些忐忑,对卢瑥安小声叹气道:“虽然战胜了,但毕竟是勤王爷为救我们出的援兵,死伤不少,我们应当怎么赔?”
卢瑥安抿了抿,这样指出:“不仅仅是为了救我们,也是是为了前线无数依靠大锁山粮草的军队。打仗死伤在所难免,王爷应该不会怪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