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直接问贺瑾:“你是跟我一起回家,还是有事?”
贺瑾回答:“不然呢,都放学了我不回家还留学校干嘛?“
听到这句杜晏倒是觉得有点奇怪,贺瑾为了方想想打架,应该开窍了啊,怎么还是这么一副钢铁直男的风格。
杜晏再怎么情商低,也知道现在应该是陪方想想谈谈人生,谈谈理想,感谢胆小腼腆的女孩子为了自己挺身而出,说出一切。
这种感情路线上的关键时刻,贺瑾这熊孩子怎么就一心想着回家吃饭呢。
“舅舅?”贺瑾走到门口,察觉到没人跟上来,又回头喊了一句。
陈老师却拦住了杜晏:“谢先生,能不能跟你单独聊聊?。”
杜晏本来想让贺瑾先回家,贺瑾拒绝,表示会在校门口等他。
在陈老师办公室,杜晏因为上次的那包牛奶而高高吊在半空的心,总算是落回肚子里。
贺瑾和方想想在高中阶段的感情历程,看来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陈老师说:“其实贺瑾同学这段时间表现挺不错的,上课都挺认真的,逃课早退现象基本上没有再出现过了。”
杜晏心里有些安慰,看来自己的存在还是有用的,相比电影,贺瑾开窍决定奋发向上的时间提前了不少。
这样子的话,在高考时的告白应该会顺利无比。
陈老师又从办公室拿出几张试卷来:“这几次随堂测验,他成绩都稳步上升中。虽然基础差,但是可以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杜晏点头:”男孩子懂事大概都会晚一点,现在看来应该是开窍了。“
“其实这些正面影响,我觉得和方想想同学有一定关系的。”
陈老师是个非常开明的老师,对于男女学生在合理范围内的交往并不会过多干涉。
她说这段时间,确实经常看到贺瑾和方想想待在一起,甚至有几次放学之后,她在学校外面的甜点店里,见过两个孩子。
她一直觉得贺瑾是个很有潜力的孩子,初中三年,贺瑾这孩子基本上可以算是没有好好上过课,只在初三的时候突击了一段时间,就能擦边考上南外的高中部。
这样的好苗子,好好培养学习兴趣的话,成绩起来会很快的。
陈老师想到这里,又开口说到:“现在时代不同了,我们当老师家长的,也没必要对孩子之间的异性交往太多干涉。毕竟现在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太过强硬干涉的话,只会造成更大的反弹,对吗?”
杜晏惊了,自己看起来是这么古板的家长?这陈老师好像是在劝自己不要强行棒打鸳鸯?
这陈老师实在是太过多虑了,要说对于方想想和贺瑾的感情一事,最乐见其成的非他杜晏莫属了。
不过,关于谈恋爱这件事情,杜晏觉得对贺瑾某些方面的教育还是得提上日程。
吃过晚饭后,杜晏就把贺瑾叫到了书房。
“坐。”
贺瑾本来因为白天的事情,就想找个机会跟杜晏解释一下,他也不多说废话,直接“老陈是不是跟你告状,说我和方想想谈恋爱。”
杜晏点头:“陈老师确实跟我说起你和方想想的事情。”
他见贺瑾眉头一皱,想辩解什么,也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作为家长,我并不反对你和方想想的交往。”
贺瑾张了张嘴,又把辩驳被话吞了下去。他突然想听听,如果他真的谈恋爱了,杜晏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你现在十六岁,正是对很多成人世界的事情开始好奇的年龄,只是,交往需要有一个界限。”
贺瑾一时之间没明白杜晏的意思:“什么界限?都谈恋爱了还界限?”
杜晏一听,知道委婉这套对于贺瑾来说有些难以理解,干脆直接点:“成年之前,不要上一床。”
“……”贺瑾猛地站起来,“你,你们成年人思想真是太肮脏了!”
第1章 青春疼痛片噩梦
肮脏的成年人?要不是怕崩人设,杜晏觉得自己能秒变黑人问号脸给贺瑾看。
究竟是谁肮脏了,在原电影剧情里,醉酒出轨上床不做保护措施害得女主怀孕打胎的渣男是谁啊?
杜晏真是搞不懂贺瑾这熊孩子的脑回路,他不过是以一个家长的身份提醒对方不要在未成年的时候做出格的事情而已,怎么就思想肮脏了。
这次杜晏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地看着贺瑾。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贺瑾站在书桌前,十六岁的少年,身高已经将近一米八,虽然尚在发育期显得有些清瘦,但压迫感还是有的。
杜晏看着他的耳廓开始慢慢变红,那丝红意很快从耳朵尖蔓延到脸上,直至整张脸都如同被抹上一层艳丽的胭脂。
不是吧,贺瑾这么纯情的?不是说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得厉害,十三四岁就阅片无数的大有人在,十五六岁的孩子甚至有实战经验的也有。
要知道贺瑾在前几年,过得可是昏天暗地的富二代生活,手头宽裕没人管束,要不是秉性还算不错,早就不知歪到哪里去了。
杜晏一直以为,贺瑾就算是没经验,在外面混的时候更过分的荤话听得肯定也不少,所以刚才才会直接用了上床这个词。
杜晏觉得自己再不开口,贺瑾有可能会活活羞死在原地:“我那句话,只是出于一个家长的劝告,没有其他意思。”
贺瑾也觉出自己有些不对来,他只觉得脸上烫得厉害,心里觉得自己这副怂样实在是太没男子气概。
他语气生硬地应了一句:“哦。”
随后又怒冲冲地打开书房的门,想了想,又回头甩了一句:“我说过,我和方想想是普通朋友关系。”
杜晏盯着被狠狠关上的门发愣,这孩子这么气性还挺大。不过想想倒也可以理解,在电影中,有一段独白描写过贺瑾在高中时期对于方想想的看法。
方想想对于贺瑾来说,如同一朵洁白的空谷幽兰,美丽而脱俗,任何世俗的东西都与她无关。
大概,自己刚才那句话在贺瑾看来,算是冒犯了。
不过,有些观念还是得深深扎进贺瑾的价值观中,不然等事情发生之后就来不及了。比如正确的青春期性教育,比如在谈恋爱的时候应该对另一方坦白忠诚之类的。
杜晏是不会放弃要给贺瑾一个正确青春期教育的计划的。
这边贺瑾把书房的门关上之后,强自镇定地走到自己房间。
才一关上门,他就靠在门口坐了下来。只觉得胸口砰砰砰跳得厉害。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反应过度,明明之前跟马博远他们在外面瞎混的时候,更下流的话也不是没有听过。
贺瑾虽然不会去参与他们开这些玩笑,但也不至于会听到这些词语就怒不可遏。
可是,当杜晏顶着那张清冷的脸,颜色浅淡线条优美的唇瓣微张,吐出上床这两个字的时候,贺瑾就只觉得耳朵旁有什么东西轰地炸开去。
再然后心底就像是火山爆发,激烈的情绪如同岩浆一般喷涌而出,随即淹没了他的理智,口不择言地喊出了那句话。
“真是!哪有这样当家长的人!”贺瑾有些愤怒地锤了下地板,“一点,一点都不正经!”
第二天清晨,贺瑾醒得有些早。
他睁开眼睛,觉得今天的床特别的软,从窗外吹进来的微风明明应该是带着凉意,他却觉得整个房间里充满这一种绵软又暧昧的气氛。
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的梦,对了,自己是梦到什么了?
贺瑾猛地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把手伸进了被子。
入手的感觉,冰凉又湿润。
“不是吧,这么丢人的事情?”
贺瑾当然不会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在初二那年第一次在梦中成长。之后就知道隔段时间需要手动纾解一番,才不会导致出现这种尴尬的情况。
相较于同龄人,贺瑾其实对这方面兴趣不算是太浓厚。
他平日里喜欢运动,打球打拳慢跑什么的都玩,所以除去年幼无知的第一次不小心弄脏了床单只有,到也没出现过这种尴尬的情况。
昨天他又没看什么过火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半夜会突然做起春天的美梦。
到底是做了个什么梦,贺瑾索性爬起来,盘腿沉思。醒过来之后,一般人很少能记得梦境,尤其是这种没什么情节的纷乱不堪的梦境。
无论他再怎么回想,也只能记起模糊的影子来。
他只记得,梦里面那个人,很白,眼睛很好看。
这都是常态了,贺瑾对于自己的喜好很了解,喜欢皮肤白,黑头发,眼睛水汪汪带着羞涩的感觉。
不过昨晚的梦好像有点不一样,那双眼睛好像一点也不像是含着一汪水,相反的,像是比水更冷的东西,覆盖着一层薄冰。
从始至终,那双眼睛都是冷淡没有波动的。
贺瑾甩了甩头,总觉得继续挖掘下去会发现什么不太好的事情,野兽般的直觉制止他深究昨夜的梦。
算了,想不起来就拉倒,一个梦而已。
现在可不是想七想八的时候,趁现在时间还早,偷偷把内裤给洗了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