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天到晚窝在房间里也不是我的性格,所以我认真考虑起学习某一门乐器这件事。得知我的想法后,绵益一手拍在桌子上,蹦蹦跳跳的就出去了,过了半晌,她拉来一个鹤发童颜的道人,边走还边叫:“安大哥,这位是我的老师熊先生,最近我不常回来,不如安大哥陪陪先生如何?”
如此盛情,如何能却?于是我就开始了学习乐理之路。这位熊先生也是一位怪才,他并不要求我选择某种乐器,而是从最基础的曲谱开始每天背三首,每一首都是我没听过的,而且还各不一样。
当我背到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后,他又开始让我复习之前的曲子,一首一首的全部默写出来。其实背过之后默写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完全不懂,简直就是把一本天书死记硬背下来,哪个音阶都不清楚。出乎意料的,那位熊先生每天就只是让我背,看我默出来‘天书’还挺开心的。
绵益当时也在一边,等到熊先生拿着‘天书’走了才凑到我面前说:“安大哥,你真的全部背下来了?”
她的反应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力,我甩着酸痛的手问:“怎么,少门主的课程也是一样的?”
“是的,我看见那些密密麻麻的音就头疼。况且,我曾有幸见过素有琴仙之称的那位先生,他也要求弟子背谱子,可是弟子们也不明白为什么。”绵益绕着自己的头发玩儿,语气也是满不在乎的感觉。
要知道,这是个男频小说的世界,说不定哪个默默无闻的人就是某位大能,于是我赶紧阻止绵益继续说下去:“可能是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奥秘吧,少门主可不能妄语。”绵益听着我这样说,也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不过当时倒是不说了。
之后的一个月那位先生没有让我继续背谱子,只是带着我把罗山能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说实话我自己闲逛的时候许多东西都是没有注意到的,但是熊先生让我观察到了很多东西。朝生的太阳,暮垂的霞光,活泼的猿猴,宁静的山谷,虽然我并不十分高雅,但是看得久了也有了几分诗意。
这样的感觉有些奇妙。每当我小心翼翼地感受着美景时,熊先生也是静静地站在一边,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刻意放轻的呼吸,以及隐隐带着沉醉意味的动作,这就是传说中的艺术家吧。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遵从自己内心的感受,一举一动似乎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也不知道卫尊诀哪里弄来的老师。
【他是在欣赏你。】
启明?不对,你是一号。为什么这么说?
【是的,我来通知您一下。最近才发现的一个情况,越是有价值的人,越是容易发现维护者。他们似乎能感受到维护者的气息。我们已经采取了相关措施,所有的维护者气息已经完全隐藏,但是您的气息非常特殊,普通的方法无法隐藏。】
所以?
【经过启明的研究,我们一致认为这不是一件坏事,因为如今破坏司的人又有一种新型武器。他们盗取了一个位面中的支柱法器,不知道运用什么方法改造了法器,那是一种令普通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哦~就是相当于万人迷一样的存在是吧。
【是的,这样的东西不高级,但是非常难缠。】
你们是打算让我色—诱?
【这是最高效的方法,您的气息可以压制他们的能力。】
好,那被盗走的法器你们有办法解决吗?
【有,一些细节的东西您回来再说,这个世界意识虽然是清醒,但是并不是很稳定,维护者最近因为那个法器的出现人手不够,这里就麻烦您了。】
嗯。
【主人。】
启明。
【一号跟你说清楚了?】
对,怎样,我们启明开心吗?他们还是需要我们的。
【嗯。主人你加油,我要找一些资料,你可能需要去一趟被盗的位面。】
好,你去吧。
【主人再见。】
嗯,再见。
“你们的问题解决了?”熊润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之前自己送了青年那样的一份礼物,没想到人家转手就送给别人了。虽然说江祁几乎算是他的孩子,但是他从未想过送他那么贵重的东西,阴错阳差的也算是江祁的福气了,这个青年身上真的有一种令人入迷的东西。
我惊异地看向这个白胡子老头,没想到真是传说中的隐士。
“你就是那天的世界意识?”
‘白胡子老头’笑得一脸慈祥,捋着胡须点头表示正确。
不过自那以后,‘白胡子老头’再也不让我叫他先生了,只是分庭抗礼地平称。这倒是把绵益给惊到了,一脸神奇地看我和熊润称兄道弟,直到被卫尊诀一脸煞气地带走。
“看样子这一对小情侣不好过了。”熊润捋着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啊,不好过了。
如今绵益和江祁的恋情传得沸沸扬扬,江父已殡。虽然说江父并不死于卫尊诀之手,但绵益姓卫,卫家家主是魔教生死门的历代门主,况且绵益如今是卫家唯一的嫡系,所以她早已经是生死门的少主。
自古正邪不两立,这在谁看来都是话本般的故事,江祁本来也是出了名的如意郎君,这样一来不知道有多少怀春少女伤心,又有多少正派人士不耻。
绵益本就因为相当于魔教圣女的身份被世人诟病,如今更是里外不是人。本来只要她说一句玩玩而已就能赢得魔教的赞许,反正这一世的魔教身份无法摆脱,但是爱情终究是战胜了亲情,绵益来找我了。
那时候我正捣鼓熊润送的一把古琴,绵益红着眼睛走进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我赶紧放下琴去扶她,但是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当然无法托起她,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主线剧情不可能避免。
“安大哥,父亲他......”绵益哽咽着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替她整理好凌乱的头发,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到:“相信你自己的心灵,其实你已经决定了不是吗?答应我,自己选的路不要怨也不要恨,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人的认知也会改变的。”
最终,绵益沉默良久吐出一个好字,然后站起身坚定地走出去,随风消散在屋子里的,除了那一股馨香,还有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看见一道黑影不远不近地跟上绵益,那道黑影的功夫是暗一远远无法比较的。我转身看向那个黑着脸的不速之客,从刚才我就感觉卫尊诀在这个屋子里,看他懊恼又愤怒,却还是派出人保护女儿的表现,我真是忍不住要笑出声。
“你莫笑!陪我喝酒!”卫尊诀咬牙切齿的样子哪里像要喝酒,简直是要吃人。我对他摆摆手,说:“酒我喝不了,你若是想宣泄嫁女之痛,我倒是乐意奉陪。”
“我是想让你替我留她,你为何放她走!”卫尊诀猛灌几坛下肚,口齿不清地喷着酒气。
我无奈接过他喝空的酒坛,怕他来个砸酒坛泄愤,然后对他翻个白眼,说:“你要是不放人,绵益怎么可能走得掉,而且还带了这么多私房钱。你没有把嫁妆也交给她吧?”
“怎么可能!我女儿的嫁妆必需要八人大轿来接,否则......否则我如何对得起她的母亲!想当年,我可是......”卫尊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然后就陷入了自己娶亲时的回忆。
想着那时的八人大轿,那时的锣鼓喧天,那时的十里红妆。越想越觉得委屈了女儿,内心暗狠狠地发誓,绝对要把那个小子捉回来,必须要给女儿一个漂漂亮亮的婚礼,自己的女儿绝对不能委屈。
越想越激愤的卫尊诀衣袖一甩,大踏步走向生死门大殿,他要为女儿的婚礼好好地做战前准备。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的卫尊诀我十分有成就感,这里的情节告一段落,卫尊诀这边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现在主要看江祁母亲柳翼芸那里,不过孩子来了那边也很好解决。大事基本落平,我打算在这个世界到处转转,说不定能碰上江祁他们呢。
第二天酒醒了的卫尊诀去找安才,结果不得不接受一次正式的告别,看看手里自己与女儿的画像,又看看逐渐远去的身影,他非常不开心。于是趁着门内清闲,带着画像,收拾了两件衣服和一些钱财,他也跟着尚未走远的安才出发了,世界那么大,我们去看看吧......
暗一:谁来带我走,护法我真的不知道门主他们哪儿去了!你信我!
第26章 堰城
罗山地处偏僻,我整整走了一个月才看见人烟,当然我是慢慢走的,几乎可以说是以龟速在前进。卫尊诀一时兴起跟着出来,最后对我的速度忍无可忍,丢下我就一个人先走了,自那以后因为没人催我,于是我的速度更慢了。到了一个小镇,因为太久没有赶集,所以不太习惯挤来挤去的人群,于是找了个客栈休息一晚后赶紧雇了马车。
坐着马车我打算一路北上,北方有一座堰城,江祁他们就是在那里有了爱的结晶,所以我打算先去找个好位置看热闹。雇的马车车夫正好是堰城人,整天驾着马车也枯燥,于是路上给我介绍了不少堰城的人文风俗,听起来也是一座有故事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