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已是大能,却被平土界吸干灵气,直到走出西荒再次引气入体,重新变成练气一层的西荒修士,搭上了千百年的人情,舔着脸苦求着被捎带过来,得到的却是一个否定。
“不行,原本已经突破元婴境的修士,即便身体重回练气一层,神魂依旧在元婴期,同样无法进入光界。”被光界推出来作为代言人的牧风和,如此说道。
西荒多魔修,能靠着南合,北域宗门过来的,总是有能力有路子的,如此一听,便是还对牧风和所言将信将疑,也不免将一路的酸辛恼怒着泼了出来。
幸好,只余神魂还能一看的他们,仅仅练气初期的修为,也就过过嘴瘾,做不得什么。
如此倒有些显出平土界在四地中选了西荒先吸干的先知卓见了。
不过,西荒魔修,也是骂出了其他各宗想骂而没有骂出的话而已。
凭什么努力了千余年,却不得不面对重回凡俗身份进入轮回,而那些修为低微的修士,却得到了登向更高的机会呢。
人越多,水越浑。
待杜一溪带着五行宗众从九鼎岛离开时,不仅是人满为患的九鼎岛,周边的另外八岛也差不多被陆续赶来的宗门占满。有些后来的宗门,索性在九岛的海上区域停了飞行法宝,权当落脚之地。
半空中,杜一溪立于飞舟一侧,向下望去。
挤挤攘攘,宝华流光……
若一切为真,如此之景,数月之后,再不得见。
如何不让人长叹一声。
直到飞舟行出九岛区域,杜一溪才转回身来,低落的情绪,在看到对面船舷处的一行人后,才稍稍缓解了些许。
总归,掌星楼主耗了千年寿元测算出的一线生机,还是随着自己回去了。
只希望不论世事如何,能让五行宗得一线生机,存一缕香火,也不枉自己在这宗主之位上坐了一场。
林棉棉,上了杜一溪的船,元昭阳与阿白,还有名义上是灵宠的静静,自然也都没落下。
牧风和的留影石,发出去一个月的功夫,东海的宗门差不多都来了能说得上话的修士,而南合与北域原本没应那邀请函,在看了留影石后才想着过来的宗门,只到了离东海边界近的一些。
苍冥山离东海边界略远,在她们随着杜一溪离开时,还没有修士到九鼎岛。也不知是在路上,还是并没有派人来。
不过不管怎么都好,她们与光光多次交流,基本已经信了光光的说法。此时虽还不到最后决定的时刻,但是如她们之前讨论的那般,若修真界终将覆灭之事为真,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跟着杜一溪,总是比回苍冥山好的。
且不说数十年过去,苍冥山中是什么环境。就说苍冥山当年在元昭阳飞速进阶和停滞于筑基大圆满时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就足以让她们打消在这个档口回去的想法。
此时,各宗还在辨真伪,一切还乱着。若等这真字真的落下,才是考验一个宗门,甚至是整个修真界的时候。
为了安全,左右不过不足半年的时光,她们耗得起。
杜一溪的目光,从林棉棉的身上,转到了元昭阳的身上,而后又落在了两人牵着的手上。
练气,金丹。
年轻,真好……
自己,已经化神了啊。
幺幺……
杜一溪眸色渐暗,心也再次沉了下去。
而此时立于云端船侧,心却仿若沉入无尽之渊的,却不只是杜一溪一人。
“阿白今天怎么了?是刚离开,就开始想念九鼎岛的石花硫石贝了吗?”林棉棉抬手点了点从上船就一直趴在船舷不发一语,只缩成一个小毛球的阿白。
“你两若是不打架,那石花硫石贝,说不准你还有吃上的机会。”船上人多,元昭阳只不点名地笑着略吐槽了阿白一句。
“可惜,这东西月岩砂盒保存不住,不然怕是阿白身上的盒子都得腾出来装这个。”林棉棉摸了摸兔头,掏了个小米卷子出来塞小兔子嘴边,“石花硫石贝是没了,你凑合吃吃米纸卷海鳗?”
小兔子抿了嘴,摇了摇头。
静静趴在元昭阳的手侧,隔着两人用余光瞅了阿白一眼,却是没言语。
这石花硫石贝是东海特产,准确地说,是九岛围绕着的海旋边的特产。
围绕着海旋的几岛边,生长着一些手指盖大小的小石块,如奇异花朵的模样。每当海旋上喷时,有些小石块会迎着月光裂开,露出里面细嫩的贝肉。此时需得将小石块整颗含入口中,才能吸得其中堪称天下第一鲜的贝肉。若是用器具将其挑出,则会瞬间失了那道鲜气,从能将人从头到尾荡涤鲜美的贝,变成了普通新鲜的贝肉。而若是整颗从硫石上连石壳凿下,离了那海旋周边,那石贝是再不会自动打开,便是凿开也没了那股神奇的鲜香。
所以想吃这天下第一鲜,非得来东海,还需得夜行海边,亲力亲为地寻找取之。
自打阿白知道了这样吃食,在九鼎的日子里,夜夜屋里都没兔子影。
也难怪林棉棉和元昭阳将此时阿白的闷闷不乐,与离开那美味的石花硫石贝联系在了一起。
元昭阳看了一眼不言语,也不吃米卷的小兔兔,又看向了乖巧趴着的静静。也不知静静那些天从旁的岛捡小石花,捡出什么效果没有。
也许,这要等这两个家伙和好之后,才能知道了吧。
真是口不对心,元昭阳想着那些兔子刚跑出去吃贝肉,静静就跑出去研究小石花的夜晚,不免笑着摇了摇头。
结果转向阿白那边时,目光恰与刚好抬起头的阿白,对了个正着。
相处百余年的交情,元昭阳如何看不出,此时小兔子那乌溜溜的眼睛里藏着的,根本不是什么与美食告别的失落,而是迷茫,担心,与……害怕……
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一会儿还有一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 远春城
阿白似乎并不想与元昭阳发生目光上的交流, 意外地对视了一下之后, 小兔子很快再次低下了头, 只留了个白乎乎的毛兔脑袋给元昭阳。
发生了什么吗?
元昭阳微皱起眉, 环顾周,视线从脚步微沉正往船舱走去的杜一溪身上扫过, 终究还是按捺下了现在传音的心思。
只是,这样的按捺没有持续太久。
一入船舱, 元昭阳便手脚麻利地在各处放好阵盘, 布下层层阵法。
多年默契, 无需元昭阳开口,静静也知只有在有要紧话说时, 元昭阳才会做如此复杂的阵法连盘, 自是在第一时间跟了过去布下第二套。
待一切弄好,元昭阳方才拉过兔爪,郑重问起阿白如此心事重重的原因。
阿白自打元昭阳开始布阵, 便知道会有这番询问,几度张了小嘴想要叫停, 最终还是咽下了话。
原本, 也没什么好瞒着的。
只是……不大想说罢了。
元昭阳问了, 阿白也就说了。
“之前船快升空的时候,我看着我爹了。”小兔子平铺直叙,毛乎乎的脸上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元昭阳绷紧了整个心神,握着小兔爪的手, 也不自觉地紧了两分,立时问道:“他看见你了吗?”
小兔子顿了顿,方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静静歪头看看元昭阳,又歪头看了一眼已经一个月没正眼去看的小兔子,有些不明白怎么刚才看着爹了都没下去见见。
倒是林棉棉,之前多少听元昭阳和阿白都提起过些当年昭阳谷里的事儿,心中有些计较。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带着没有修为的小兔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还把兔子落在了那儿,要不是遇到元昭阳,就是一只冰雕兔了。这样的爹,别人也许说不得什么,只是总是觉得哪里不对的。
阿白,就算幼年时是只傻兔子,这么些年过去了,她也早就不是当年生活里只有兔爹的小兔子了。
当年的异状,她不说,不提,不代表都忘了。
当飞舟即将升空,阿白看到兔爹从一辆刚落地的飞行法宝车中走出来时,心里还是想下去见一见的。
不过,还是犹豫了。
若是从前,便是忘不了当年的事情,阿白还是想见一见自己已经数十年没见过的爹的。
可如今是个什么环境……
能愉快地见一面还好。
若是……
若是见面不愉快,生出些是非来。自己走不脱还是小事,元昭阳势必会留下,就像当年在北域秘境外遇到兔爹的那次一样。然后是林棉棉,静静……
何苦以自己的一丝念想,去给大家带来这般多的麻烦。
在看到兔爹的那一刻,阿白的小脑瓜里迅速地想了很多,几乎立刻就放弃了见兔爹的想法。
趴在船舷的小兔子,不言不语地做了决定,心里说一点遗憾没有,那肯定是假的。甚至,还有些自我的责怪,责怪自己或许把事情想得太坏。
不过很快,现实给了小兔子迎头一击,将她从善良的想象和自我的责怪中击打了出来。
五行宗上升的飞舟吸引了下面许多修士的注意,其中便包括刚落地没一会儿的兔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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