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歌一下看呆了。
顾佩玖走到她身边,“嗯。”
语音微微绵,带着浅浅笑意。
“……别以为一只鸭子就能让我原谅你了。”夏歌提着大白鹅,听见自己闷闷的声音,“我还有视察期呢。”
美人眉眼微微弯起。
“那是鹅。”
被美色迷的神魂颠倒的夏歌红着脸,若无其事的别开眼:“哦……鹅。”
……什么鹅鸭子的,炖了都一样。
反正你长得好看,暂时就……你说啥都是对的吧。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穿过了山林微深的夜色,来到了一座大院前。大院建在深山里,九曲回廊,是很久之前的顾家老宅。
这是她们暂住的地方。
门锁没有栓。
夏歌横看鼻子竖挑眼,“大师姐,你出门不锁门。”
顾佩玖推开大门,大院子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口古井,一片小菜园,还有几棵柿子树,被收拾的井井有条。
顾佩玖慢条斯理道:“没人来偷。”
小相思躲在顾佩玖肩膀上,拼命点着不知道是脑袋还是尾巴的一边。
夏歌凉飕飕的看了一眼小相思。
小相思利索的钻进了顾佩玖雪白的脖梗后面。
夏歌不找点事不罢休,指着院子里空空如也的吊衣服杆子说:“师姐你肚兜不见了。”
夏歌之前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很生气,一大早就把小相思和师姐的肚兜一起绑在了院子里的柿子树上斩首示众。
这是为什么相思出现在顾佩玖身上的主要原因。
顾佩玖默不作声的把夏歌手里的大白鹅拿回来,温声道,“乖,等着吃饭。”
夏歌:“……”
师姐的背影施施然,一点生气的迹象也没有。
让夏歌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夏歌困惑的说:“她为什么不生气?”
系统:“……”
系统无语了半晌,“你幼不幼稚啊。”
那么多的风雨都过来了,她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生你的气。
没多久,顾佩玖提着被荷叶包好的整鹅出来了。
虽然没有想着吃饭但确实是在等着的夏歌:“???”
顾佩玖道:“要埋到地下。”
大概是跟乞丐鸡一个道理。
两个人出了门,这次顾佩玖锁了门。
星光漫天,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夏歌说:“师姐。”
顾佩玖顿了顿,“嗯”了一声。
夏歌:“……下次,不要什么都不告诉我了。”
终于说了。
顾佩玖想。
她顿了顿,轻轻的点了点头。
“师姐如果什么都不告诉我……”夏歌说着,微微低下头,看着地上破碎的树叶和小石子,“我会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她说着,终于停下了脚步。
顾佩玖走了几步,也停了下来,回头看她。
“师姐总会跟我说很好的事情,或者说让我开心的事。”夏歌说,“我确实很高兴,但是……”
“但是我总觉得,即使我在师姐身边,师姐却还是一个人。”
以前是师姐一个人孤独的挡下所有的寂寞,黑暗,痛苦别离,现在是一个人承受着强大和风雨,却永远不会想着,将这些风雨,让给她一点。
就好像她是脆弱的幼芽,经不起一点的风吹雨打和飘摇不安。
“我明明在你身边。”她说,“我明明……明明在师姐身边。”
这个人有着强大又温柔的心灵,可以独自抗下所有的黑暗与不公。
却永远都像是一个人。
“我不想让师姐这样一个人。”
繁星闪烁,少女看着她,“我不想……不想当师姐的局外人。”
微风吹起了少女玄色的衣角,月光衬得她明眸善睐,肤色莹白。
顾佩玖微微失神,随后失笑。
“不是局外人。”
她轻声道,“夏夏,永远都不会是我的局外人。”
只有这个人,能走在她向死而生的路上。
只是……她太小心了。
上一世,她护着这个人的骄傲和放纵;孤独的五百年里,她守护着那一小片脆弱的灵魂,为它遮风挡雨;这一世,她看她风风雨雨,起起落落,却永远只想要护她在身后,风雨不伤。
不是局外人,只是已经习惯了。
已经习惯以一个守护者的方式,站在这个人身前。
习惯到不知道,牵起这个人的手,共同面对风雨的感觉了。
……不是局外人。
夏歌心里微微一暖。
夏歌说:“可是师姐什么都不告诉我。”
顾佩玖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夏歌鼓起脸颊,“少来了,以前也这么说,结果是选择性隐瞒。”
顾佩玖想了想,走过来,牵起了她的手。
细腻的手温润如玉,猝不及防一握,在冰凉的夜里,温暖的让人觉得根骨都在战栗,夏歌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抵抗的能力——
顾佩玖牵着她的手,来到了一片空地,随后松开。
夏歌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攥了攥,又松开,心里眷恋着那一抹余温,面上却还是假装一副气闷的样子。
她想,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至少得把以前,以前她经历过的那些事情问清楚了才行——
顾佩玖把荷叶鹅放一边,然后微微一撩袖子,问情剑剑光一闪,地上就刨了个坑。
大小刚好能装一边被裹的鼓鼓囊囊的荷叶鹅。
顾佩玖慢条斯理的把鹅放进坑里,然后埋好,动作稍微有些生疏。
似乎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夏歌蹲下来想帮忙的功夫,顾佩玖已经埋好了。
等把鹅埋好,顾佩玖见夏歌看她,顿了顿,解释了一下,“我以前见过有人这么做过鸡。”
保护灵魂碎片的那些年,顾佩玖一个人走过了很多地方。
夏歌:“……乞丐鸡是吧。”
顾佩玖点点头。
夏歌重点不自觉跑偏:“我觉得鹅可能有点……不太一样,比如说体积什么的?”
顾佩玖见夏歌不自觉地放下了之前那点小坚持,哑然失笑,她说:“我去找点柴火。”
眼见师姐要走,夏歌立刻回想起了自己的那点刨根问底的小坚持:“我跟你一起去!!”
系统:“……”
夏歌跟着顾佩玖进了山林捡柴火,一边捡一边旁敲侧击:“师姐以前在哪里看过乞丐鸡呀。”
顾佩玖有问必答:“一个小山村。”
夏歌说:“师姐。”
顾佩玖应她。
夏歌:“……豆豆,是你吗?”
山上的风很轻。
夏歌捏着手里脆弱的树枝,声音也轻轻的,“其实,我也见过有人做乞丐鸡。”
顾佩玖微微垂下了眼睫。
好像……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过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嗯。”
“啪嗒。”
夏歌手里的树枝,断了。
她安静的凝视着她,“那,雨神庙的那个人,是你吗?”
顾佩玖看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是。”
断裂的树枝从夏歌手里落了下去。
风吹过山岗,一片清冷的寂寥。
夏歌僵硬的背过身去,“……这样啊。”
果然,是这样吗。
顾佩玖望着少女的背影,轻叹了一声,扔下了手里的树枝,走到了她身后揽住了她,头靠在她肩膀上,声音柔和。
“夏夏。”
夏歌像是一个木偶,什么都没有说。
顾佩玖唤她:“夏夏。”
没有应答。
她顿了顿,起身微微用力,想要把人转过来,夏歌却纹丝不动。
顾佩玖转了个身,想要看看她,抬眼却一下怔住了。
月色明亮,衬得少女泪痕满面。
她咬着唇,像是在跟谁发脾气一样,连哽声都没有,眼泪却不争气的大滴大滴滚落下来。
——她哭了。
当反应过来这个事实的时候,顾佩玖心尖都疼了。
感觉像是最柔软的地方被人拿着针狠狠的扎了无数遍。
“想听什么,我都讲给你听。”顾佩玖听见自己的声音,似乎很冷静,明明大脑已经慌不择路,明明灵魂都在为她的眼泪而颤抖,可是声音却还是冷静的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最后她一把揽住她的脖梗,低头吻上了她落泪的眼睛,颤抖的睫毛,柔软的肌肤,最后细细的探索过红唇的温度,泪水的腥咸化在舌尖,最后探进口中,和唇舌一起纠缠。
夏歌抬起手,狠狠抱住了顾佩玖的脖梗,像是怕她走了一样,死死的,紧紧的,窒息的吻了回去。
一吻结束,夏歌听见自己一如之前冷静的声音。
“……顾佩玖。”
“嗯。”
“再像之前那样丢下我不管。”
“……”
“你就是个混蛋。”
顾佩玖垂下了睫毛,“嗯。”
“这辈子,下辈子。”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顾佩玖给夏歌擦眼泪。
但怎么都擦不干净,夏歌红着眼看着她,死死揪着她的衣角,怕她丢了一样。
顾佩玖想了想,说。
“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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