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派遣武越来暗杀谢严,那说明毒已经对谢严无用,谢严是真的背叛义父了。
谢严背不背叛他不管,他只想知道,薛方是不是真的能解毒。
正在研读谢厌方子的薛方,见林奕进来,不紧不慢地将纸叠好,塞进衣内,问:“林副将受伤了?”
林奕生得俊秀温雅,在军中人缘素来不错,不过薛方才来军营不久,也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并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但不管他是何等人,反正现在在她心里,谢厌绝对排第一!
“薛大夫,谢将军的毒是你帮他解的?”林奕开门见山道。
薛方再傻,也知道谢厌身上的毒并不寻常,可能这背后还有不少文章,如今林奕突然问起,她便道:“你如果不是来治伤的,就请离开,我还有很多伤员要照顾。”
林奕无奈一笑,“我没有恶意,”他突然将上衣一扒,在薛方躲闪不及惊讶至极的眼神下,苦涩道,“实不相瞒,我也中毒了。”
薛方定睛一看,见他心脏周围的筋脉确实有些发黑,与谢厌的症状一模一样,心中顿时一惊。
这都是什么情况啊?她根本不想被卷入那些阴谋诡计中,而且,她也根本不会治。每个人身体不同,谢严教给她的法子可以治好谢严,但不一定能治好林奕啊。
她低首思虑片刻,在林奕期待的目光中,开口道:“你还是去找谢严吧,这毒我不会解。”
言罢,不顾林奕惊疑不定的眼神,兀自去照看伤员。
谢厌还未行至练武场,就听里面乱嘈嘈一片,难道今日沈寂没来吗?毕竟有沈寂在,谁敢胡言乱语?
他刚一进去,就接收到不远处曹金朝他挤眉弄眼的表情,便走过去,问:“怎么了?”
曹金一脸神秘的笑容,“你看看上面。”他指了指练武场中间的高台。
谢厌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就见一位粗壮高大的士兵被另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按倒在地,周围人俱击掌欢呼,揶揄哄笑。
他眸光一亮,在曹金期待的目光中,浅笑开口道:“将军依旧神勇。”
本来还期待着他问“这厉害的年轻人是谁”的曹金:“……”为什么只有他那么蠢那么蠢!为何小谢居然一眼就要看出来那是将军?这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军营中跟他一样蠢的人大有人在,否则那些上台跟沈寂比试的人是闲着没事儿干吗?这是将军在故意装新人立威!
高台上,正准备继续的男人,忽然察觉到一道目光,他似有所感,侧首瞧去,就撞上了谢厌温和赞赏的眼眸。
脸上顿时发起热来,他正要下来停止这场游戏,就听心心念念的少年朗声开口:“我来试试。”
一些看热闹没认出沈寂的将士们俱哄闹起来,小谢将军的功夫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就让小谢将军虐一虐这面生的年轻人!
沈寂心口顿生一股灼热,浓眉下一双眼眸,执拗地盯着少年向他走来,少年有多强,他很清楚。
两人相对而立,全身每一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都在寻找对方的破绽。就在众人看得无聊之时,两人同时动了!
年轻俊美的男人出手如电,就要擒住对方的肩膀,却被美貌少年灵活躲开。两人交手几十回合,俱连对方的一片衣角都未能捉住。
台下众人越看越觉得热血沸腾,纷纷击掌喝彩,其中以曹金的嗓门最大。
又过了一百来招,眼见一时半会儿根本分不出胜负,谢厌忽然露出一个破绽,等着男人来击破,却没想到,沈寂竟然也突然摆出了一个破绽,面对着自己。
两人同时停手,目光胶着在一起,周围人的哄闹声、欢呼声似乎与他们格格不入,他们独成一个世界。
“到底谁赢了?”
“对啊,小谢,你们谁赢了?怎么不打了?”曹金的大嗓门响彻全场。
谢厌回过神来,微一拱手,“将军神威,末将自愧不如。”
男人盯着他看了半晌,在众人惊疑不定的讨论声中,开口道:“谢游击不必自谦,我在你这年纪,远不及矣。”
真的是将军的声音!一些像曹金一样的蠢人纷纷想要自拍一掌。
练武场外看了整场比试的魏谦,目光微沉,这谢严看来真的不好对付。
台上的沈寂此时压根顾不上旁人,他的心中眼中只剩下谢厌。
“曹金、冯扬,你二人负责训练,我与谢游击换个地方继续比试。”沈寂吩咐之后,便领着谢厌大步离开。
不明所以的人,只觉得将军果然是个武痴,如今终于遇到谢将军这样的高手,自然迫不及待要互相研习武艺。他们应该要向大将军和谢将军学习。
察觉到什么的冯扬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实在的,除却性别,这两人当真相配,不过估计他们也不会在意旁人眼光。
谢厌跟着沈寂出了练武场,魏谦就站在那儿,两人却似未见一般,径直从他身边经过。若是有心人注意观察,便会发现沈寂的脚步越来越凌乱。
一路垂首跟着沈寂,谢厌刚行至他的卧房门前,便被率先进入的男人,一把攥住手腕拽了进去。
门轰然一声被关上,谢厌的背紧紧贴在门上,只听到面前男人急促的呼吸声,以及一道饱含情意的低语。
“我胡子剃了,不碍事。”
第32章 美貌细作06
林奕寻薛方解毒未果, 听闻谢厌去了练武场,便直奔而来,却在半路上与回去的魏谦相遇。
“魏监军。”他匆匆行了一礼, 就要急步离开。
魏谦眉目含情,叫住他,“林副将, 这么急着去哪儿?”
似不敢与他对视,林奕只垂首回道:“末将正要去练武场,监军有何吩咐?”
林奕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可魏谦却似当了真,竟思虑半晌, 开口道:“魏某初来乍到, 对这西北军军中事务还不熟悉, 恐日后难以担任监军之职,林副将可否拨冗为我详细说明一番?”
“可是……”林奕迟疑着说道, “末将还有要事, 魏监军若是不急, 待末将处理好事务,再亲自去拜访,为监军解惑如何?”
“你这人……”魏谦身边的随从正要怒目呵斥, 却被魏谦压下,魏谦生来高贵, 不过人如其名, 表面谦和有礼, 他微微一笑,“你是去寻谢游击?”
被言中心事,林奕虽疑惑,但依旧镇定,“是。”
“已经迟了,”魏谦忽地上前,笑容俊美风流,语调温柔蛊惑,“谢游击已被沈将军拐跑,你现在去寻倒是扰了别人好事,不妨先去我那替我解惑,如何?”
拐跑?好事?这魏监军说话怎么如此暧昧?林奕皱了皱眉,还是委婉拒绝道:“可末将还需去练武场与众将士一同训练。”
大魏的人都是他的仇人,虽第一次见面,这个魏谦让他有些心动,可仇人毕竟是仇人,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魏谦对人的情绪素来敏感,察觉林奕的态度,不免生出几分不悦来。不过是父王豢养的一条狗,还只是小小副将,居然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叫他着实生气。
他冷下脸,淡淡看了一眼林奕俊秀的面容,道:“既然林副将如此不愿,那魏某也不强人所难,西北军务魏某再去询问旁人。”
言罢,不等林奕作出反应,便负手离去。他生于皇室,礼仪风范极为妥帖,一举一动都令人赏心悦目,林奕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舍不得移开目光。
闷热的屋内,男人强壮有力的手臂紧紧搂住少年的背,将他按在门上,压抑地亲了一下少年光洁的额头。
他根本描述不出来他有多想将少年揉进身体里,胸腔处的火热熊熊燃烧,背上某处也如火焰滋生,一直蔓延至他整个身躯,仿佛这二十三年来所有的情感,都积攒下来,只为遇见眼前的这个人。
当澎湃的情绪如洪流般充斥他的大脑,他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怕自己太过孟浪,会吓着面前的少年,所以只能如此小心翼翼,仿佛谢厌在他眼中,是块易碎的无价之宝。
男人笨拙的动作,几欲让谢厌笑出声来,他欣赏够了沈寂通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喉结,便主动环住男人的脖颈,借力而上,像树袋熊一样挂在男人身上。
上一个世界,他因担心小久的脚受不住,很少玩这种姿势,不过在这个世界,沈寂身强力壮,承担他这具身体的重量,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沈寂迅速托住谢厌,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瞅着他,仿佛是在求某人投喂。
双手捧住他的脸,谢厌低首,同样在他额上重重亲了一记,紧接着,柔软的双唇落在男人高挺的鼻尖上,两人维持这个姿势,双目对视,暧昧渐生。
男人一只手果断从他背上移至后脑,轻轻一按,软嫩湿滑的唇瓣被他一口叼住,沈寂气息陡然愈加粗重,双手紧紧箍着谢厌,狠狠吻了下去。
谢厌全身被男人灼热的气息包裹,闭目承受沈寂膨胀的情欲,与他交缠在一起。沈寂托着他往床榻方向走去,却在中途撞上了桌案,腿一软,两人就倒在桌案上。
背贴着硬实的桌面,谢厌却不管不顾,继续与同样不愿起身的沈寂耳鬓厮磨,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