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那药能解吗?”谢婉兮抹着眼泪问道,“怎么他们现在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谢厌见状,心中觉得好笑,厉左还真的不负他期望,果然拿这三人要与自己斗法,这种明晃晃的挑战,谢厌已经很久没有遇上了,不禁生出几分兴趣。
谢常春不似谢婉兮这般天真,他已经派人去问过,才知道谢晋他们到底做过什么孽,也猜出那背后的天师定是在戏耍谢晋他们,只是他的蠢儿子和蠢孙子非要往里头跳。
现在这副模样,一定又是那个天师捣鬼。
“你是不是见过厉左?”谢厌忽然问了谢婉兮一句,谢婉兮猛地一惊,大眼睛飘忽不定,就是不敢与谢厌对视。
“蠢!”谢常春见此哪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原本见孙女劝自己,要去请谢延来救治,还觉得颇为惊异,但为了儿孙着想,也没深想,没想到,那个厉天师居然想榨干他们谢家儿孙最后一丝价值!实在可恶!
谢婉兮本就心慌意乱,被谢常春一骂,顿时委屈地哭了起来,“是他让我去找谢延救治的,我只是想救爸妈和哥哥而已。”
“那你应当知道,谢行知是厉左的徒弟,他手中的天雷符也是厉左所画,我还没见过什么符箓会将自己劈中的,”谢厌笑笑,“在厉左眼中,你们所有人,都是供他取乐的玩偶,被他操纵在掌心,却还不自知。”
谢婉兮陡然哭得更大声了。
谢厌再次出手,将三人救治回来,而后冷漠道:“要是你们不采取措施进行保护,再有下次,我不会再救。”
他还要享受和小久在一起的时光,并不想被这些琐事烦扰,这三人经过天雷符的“洗礼”,身体已经留下病根,这次再被厉左作法变成这样,雪上加霜,自己也不会用极品丹药便宜他们,等待他们下半辈子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谢常春虽然很想将他留下,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沉叹一声,吩咐忠心下属道:“去请徐天师。”
徐天师刚处理了一个外地的订单,回到京市就接到谢氏的大单子,想起之前被天雷劈得半死的三人,他生出几分兴趣,便赶往医院。结果一看三人如今好好地躺在床上,便知他们是被其他高手所救,于是问道:“谢老先生,不知徐某能帮什么忙?”
谢婉兮认出他,“是你!”她那日回家,就看到徐天师站在楼上走廊,房间里还躺着自己的爸妈和哥哥,对徐天师这张脸非常熟悉。但她当时被吓昏,醒来后遇到这么多事,压根没想起来徐天师,现在陡然见到,不禁惊恐问道:“你那天为什么在我家?”
徐天师当然不想被人误会,于是将谢行知画的害人符箓等事情说得一清二楚。谢常春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听完之后,陡然长叹一声,他原本以为贺氏打压他们只是因为谢晋之前的搜宅行为,只觉得贺氏实在太过心胸狭隘,完全不给他们谢氏任何情面,但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事情。
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小姑娘不懂事,误会徐天师,”谢常春猛地老了十岁,叹息道,“还请徐天师见谅。”
徐天师摆摆手,他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他只是很好奇,那位解了天雷符之伤的高手到底是谁?他很想讨教一二。
谢常春便将厉左、谢厌之事告诉徐天师,徐天师听罢,再看看床上的三人,只觉震惊之极。最近天师界新出了一个年轻的天师他也有所耳闻,而且让其一朝扬名的是因为那位天师救醒了贺戟,要知道,当年贺家找遍了天师,却无一人能够将贺戟的魂魄召回,仅凭这一点,谢厌就足以傲视京市所有天师。
只是徐天师没想到,这位年轻天师会是这么年轻,才十八岁,就有如此修为,实在不俗。
谢常春叹息一声,“那厉左心思歹毒,竟又作法伤害行知他们,我请徐天师来,是想请您帮忙保护他们。”
“既然那位谢天师可以化解厉左的邪术,不妨继续请他过来,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徐天师稍感困惑。
谢常春自然不好言及谢厌与谢家的龃龉,只道:“谢天师有事抽不开身,还请徐天师帮帮忙,勿让厉左那阴毒之人再次作乱。”
徐天师便在病房设了一个符阵,道:“若是有人对他们行恶意之举,便会触发符阵,我自会知道。”
他得回去召集众好友,商议铲除厉左之事。等解决这件事,他再去找谢天师切磋切磋。
被惦记的谢厌此时正在教授贺戟修习道法。贺戟天赋不俗,心志坚定,又有谢厌在旁指点,进步可谓神速。
如今贺戟身体还未恢复至巅峰期,贺家并没有急于让他重新进入公司,反而任由他自己决定。
贺子归扒完一碗饭,看看坐在旁边甜甜腻腻的两人,不禁小声问谢厌:“大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不?”
“你问。”
“咳,其实我是好奇,”贺子归忽然显得特别不好意思,“你们修行之人,真的会有双修这种事吗?”
听到他问题的贺戟差点喷饭,真想直接将碗扣在这小子脑袋上,问什么不好非得问这个?虽然……他自己也挺想知道的。
“哇哦,大大,他的问题好劲爆。”小八笑嘻嘻看热闹,它很想知道谢厌会怎么回答。
谢厌扬唇一笑,“你猜。”其实他也不清楚,因为在上个世界,小久不能修习道法,他们并没有进行过,如果这个世界有机会,他一定会找机会尝试一下。
贺子归顿时哭丧着一张脸,他要是能猜出来,还问干嘛?
吃完饭后,谢厌例行带着贺戟去房间修炼,刚进房间,贺戟就凑过来,认真问:“到底有没有?”
谢厌被他困在墙上,与他对视,伸手捧住他双颊,轻声道:“等你到达道师境界,我们便可以试试。”
道师……
贺戟不禁摇首失笑,真要等到那时候,他或许就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阿延一定是在和他开玩笑。他低下头,在谢厌唇上轻啄一记,与他额头相抵,道:“阿延,要不要搬出去住?”
“哇,大大,他在邀请你同居哎。”小八用小爪子捧着自己毛茸茸的脸蛋,水蓝色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
“好。”谢厌不假思索回道。小久既然想搬出去,那就搬出去。
贺戟眉开眼笑,俊朗深刻的五官俱写满喜悦,他将谢厌抱起来,仰首看着少年秀气的眉眼,道:“阿延,我真幸运,能遇见你。”
少年深幽平静的眼眸中,逐渐流淌出温柔之色,他低首吻上男人的唇,舌尖调皮地在探入进去,贺戟呼吸陡然粗重起来,将少年抱得更紧,急步往床边走去,边吻边小心将谢厌放到床上。
两人争夺着主动权,谁都不让谁,贺戟一手托着谢厌的后脑,一手搭在谢厌的衣扣上。忽然,一股滑腻冰凉的触感袭来,贺戟用手捏起来,见是小黑蛇,忍不住皱起眉头。
谢厌忍不住笑起来,因方才的激吻,他现在头发凌乱,眼尾绯红,眸中水光盈盈,唇色殷红,极为好看。贺戟将小黑蛇往床下一扔,就要重新扑上去,却被谢厌拦住。
“今晚还没有修炼,别想偷懒。”
贺戟也知他对修炼一事极为看重,只好又啄吻几下,才放开他,乖乖打坐修炼。
床下的小黑蛇慢吞吞游到谢厌身边,依偎着他,金黄色眼睛看了一眼贺戟,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
医院内,厉左开了天眼,将徐天师留下的符阵看得一清二楚,不禁冷冷一笑。在他眼里,姓徐的根本不配为华国天师第一人,如此拙劣的符阵,简直不堪入目!
他轻易破解符阵,行至三人面前,心中极为不甘。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天才,却没想到居然出了一个谢延!厉左一直仗着自己的修为和天赋,以看那些豪门恩怨为乐,他内心深处对贺志军、谢行知之流是鄙视的,但同时,他又享受这种掌控别人命运的快感。
先给予希望,再赋予绝望,难道不是一件很令人愉悦的事情吗?
也因为他修为高,利用的都是一些傻瓜,屁股擦得很干净,所以天师界知道有一个不知名姓的家伙,喜欢帮人做一些缺德事,但从来没人知道他是谁,住在哪,也无从抓捕,这么多年,他一直裹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并在暗处看着那些天师拿自己没办法从而跳脚的模样。
当初,他接到贺志军的单子,用不动声色的办法让贺戟慢慢死去,他便想出让他魂魄离体的法子。他看着贺家请了一个又一个天师却还是无能为力的时候,那种成就感无以言表。
然而,突然出现一个谢延,将他所有的步调全都打乱,一次又一次化解自己的术法,这简直让他再也无法享受那种成就感。
这一次,就看谢延还能不能化解他的术法,他就不信自己钻研这么多年的道术,能被谢延轻易破解。
于是,躺着的三个人再次成为厉左试验的靶子。
那边徐天师也没闲着,他迅速召集天师界的高手们,经过讨论后,打算设法将一直无影踪的厉左引过来,再将其围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