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路人甲[穿书] 完结+番外 (凤黎九惜)
鬼无情只平静地应了,洗漱过后,便又去和大殿下一齐处理了些事情,等过了几个时辰,他便适时告辞,回来也不去殿里,只去了玉妃所在的小殿。
小殿中已经守了些侍女,她们见鬼无情过来,先一齐行礼,便又有人主动迎来,再有一位去里边传话。
鬼无情微微一顿,倒也未曾阻拦。等到他越过全然没什么用处的庭院之后,便见玉妃散着头发,高高兴兴地迎了上来。
鬼无情见她这般情状,面上也略带了些笑意。他道:“方才到了这儿,你可还适应?”
玉妃高高兴兴地道:“适应呀,这儿有个好大的池子,里头洗浴的时候,上边全撒的花瓣!你不知道,我本来能洗的花瓣浴,都是只有一只小澡盆的,这会儿全池子都是花瓣………”
鬼无情一边应声,心里也有了数儿。他心道大殿下竟是这般迫不及待,手脚也快,这会儿,便是已经寻人看了玉妃的守宫砂。他跟着玉妃一齐进了殿里,也未曾顾及里边的侍女,只四处随意看了看,等见着了那一叠纸笔,便道:“还在抄话本儿?”
玉妃早在之前便发现了这些东西了,她应了一声,道:“好看呀,我又没什么能干。”
鬼无情道:“不错,也能练一练字。”
玉妃便“嗯嗯”应了,鬼无情又继续道:“你若是实在无聊,也可一并学一学棋艺,学一学做画。”
玉妃“唔”了一声,这会儿又有些摸不清楚鬼无情的意思了,她抬脸看了看鬼无情的神色,模棱两可道:“我试试罢。”
鬼无情应了,他也没有什么要走的意思,只寻了话本儿叫玉妃看着,自己在一旁磨了墨,慢慢地在上面写着字。
一个侍女眼睛尖,她主动上前,为鬼无情磨墨,又寻着这个借口,暗自去看鬼无情写的是什么东西。
所幸鬼无情早便已经想到了这些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他也不写什么敏感的东西,只将这一日里,大殿下与他看的一些东西默写出来,又在下边思索着写了解决的法子。
他在玉妃这儿待了足足两个时辰,等两个时辰一到,便连那些纸张也不带,直接自己回到屋子里去了。
第二日他照例如此。
区别在于,鬼无情晚上的时候,又细细写了些本要教导玉妃的东西,将其折叠收好,第三日的时候,寻了机会,将其交到了玉妃手里头。
玉妃若是连这些人都差不开,叫别人知道,她看的是些什么东西。那么鬼无情也就只能不顾她的意见,应付过这一茬,直接到了时候,强行带着她离了这儿了。
所幸玉妃并不是那般蠢笨的资质,鬼无情第四日过去的时候,便已经见她殿里多了个火盆儿,之前他抄写的话本儿,也都不见踪影了。
取而代之的,是玉妃重新抄写的一叠纸张,以及火盆儿里头的一撮黑灰。
鬼无情心里也颇感欣慰。
虽然玉妃学了这些东西,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但是能学一些,到底也就多了一点手段。
加上他会为玉妃安排下来的后路,也足够她慢慢熬上一段儿时日了。
等到他把外头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便也能回来带着她一齐走了。
日子便这般慢慢过着。
鬼无情藏着的手稿,已经变做了厚厚一叠。
他将其中大半,都给了玉妃,叫她细细地把这些东西背了下来,又叫她善用系统,多多弄些有用的东西出来,尽力表现出自身的存在价值。但是与此同时,有些东西,她也绝不能与这便的人说了。
玉妃只“嗯嗯嗯”地全应了。
一月有余之后,鬼无情便又参加了一次集会。
他照例坐在上首,诸人依着大殿下的意思,井然有序地报着这一月以来,发生的诸多事情。
鬼无情帮大殿下摘了他头顶上的绿帽,便也使得大殿下对待他的态度,也是好了许多。
——虽然也未曾再给鬼无情多少好脸色,但却也不再有意针对他了。
鬼无情便也能安安静静地从这集会开始,一直清闲地躲到最后。
等到这些过来汇报进程的臣子都齐齐告辞了,他便也挥挥衣袖,准备回去,去看看玉妃这一日的进程了。
然而这一回,大殿下却竟是主动开口,将他留了下来。
鬼无情虽感到了些来者不善的意思,但却也并没有多少犹豫,他只跟着大殿下,并南宫舒走在一起,一齐又回去他们处理事情的地方去了。
第七十六章
殿内的氛围十分莫名。
但却也没有多少沉肃之感, 反而说得上一句轻松。
三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这会儿这里未曾放什么文书一类的东西,反而搁着一套茶具。
大殿下也不叫人上来伺候。而是亲自动手, 烹茶助兴。
不过多时,鬼无情手里头,便已经捧上一盏香气四溢的清翠碧茶了。
大殿下这才主动开口。
他道:“金缕衣,的确还是完璧之身?”
鬼无情道:“她是阿玉。”
他先强调了这一句, 才又道:“她的情况, 您应该也明白了。若是您还是不信,大可寻个精通医术的下属过来查看。”
大殿下微微一顿,他这会儿的脸色颇有一些奇怪,好似是欣喜,又似是嫌恶。等到鬼无情慢慢喝完了手里的茶, 他才又主动开口, 道:“我信………她是完璧之身。”
这句话的意思,就很有趣了。
他说的是,他信了玉妃的确是处子一名,那么相应的, 他却也是有些地方不信的。
鬼无情心里对此十分清楚, 因而他放下了茶盏,又看向了大殿下的眼睛。
大殿下也顿了顿。
他道:“我信她是完璧之身, 但你所做种种, 却也并不像是对她没有心思。”
鬼无情微微挑眉, 他道:“难道南宫大人未曾与您说, 我是个喜爱男人的断袖吗?”
他直接把传话的人手拉出来了,一边的南宫舒安静如鸡,却也未曾辩解,只是捧着茶盏浅饮慢酌,全身上下都写着“不关我事”几个大字,可以说是十分无辜了。
大殿下也未曾甩锅。
他道:“你口头上说一句断袖容易,可我又怎么能知道,你到底是拿这名头来做借口,还是真是一个断袖呢?”
鬼无情顿了顿,道:“既然大殿下不信,不若便直接寻个侍从过来。我与他试上一试,大殿下便能知道了。”
南宫舒微微一顿,他轻咳一声,终于说出了进了内殿之后的第一句话。
他委婉地道:“二殿下身为陛下后嗣,有香火之任。此名若是传出此殿,怕是会动摇人心。”
毕竟是辛辛苦苦才找着了的皇帝遗子。鬼无情自己虽然不知道,可南宫舒却是极其清楚其中关节的。若是叫那些忽然寻回了他的老臣知道,这位正经的殿下竟是有着断袖癖好,怕是当场便要大受打击眼泪横流,直直惊得背过气去了。
然而他与大殿下知道鬼无情的特殊之处,鬼无情却并不了解。他听到这话,也只觉得这是他要给自己下个绊子。
鬼无情也不绕弯子,他只摇了摇头,道:“若是不叫外边的侍从来,难道要与南宫大人试么?我还记得,大人家里不是还养着您心爱的情人么?若叫他知道了这儿的事情,不得与你大闹一场?”
南宫舒微微一笑,他看了大殿下一眼,又收回了视线,只道:“这倒还要与殿下赔罪了。”
他起了身来,先朝着鬼无情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又道:“那时情况特殊,那藏在书架后的,只是一位与舒共商大计的同僚。不过,那日所说的爱人是假,但舒也的确有断袖之好。”
“殿下所说的法子,若是唤外边的人来,怕是有走漏风声的危险,若是去寻大殿下的心腹来此,他们又没有断袖喜好,却是有些轻辱之嫌。”
“而舒如今,一是在这殿中,二是与殿下也为同道中人,这个人选由我来做,却是再妥当不过了。”
“………………”
鬼无情有一瞬的沉默。
这位左相,为了这大殿下,倒也真真是付出良多。
连如今在他面前,与自己“试一试”的事情,竟然都能做得出来。
真是………不求回报啊!
鬼无情心里莫名生出了一些与这“痴情人”的同情之心,但面上却依旧是分毫不显。这会儿他只瞥向大殿下,道:“大殿下——他可是您的人,若真要做,您………”
他适时停了下来,不把话说得太难看。
“………………”
大殿下也有一丝丝的沉默。
然而他只是顿了顿,又回首看了一眼南宫舒的神色,脸上的表情便控制不住地爬上了一丝古怪味道。
他道:“………南宫自己都不介意,我自然也说不得什么。”
鬼无情心道:他怕是介意得很,但想着能帮上你的忙,才会做出这般举动罢。
这位大殿下,到底是知不知道南宫舒对他抱着的心思?
看他如此反应,爬也是知道一些的。
鬼无情在心里叹了一声“贵圈真乱”,表面上却依旧是不动如山。他对着南宫舒道:“既然如此,那便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