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路人甲[穿书] 完结+番外 (凤黎九惜)
皇帝对于更深入一些的事情,自己也有些陌生,加上今日情况特殊,他也不欲探索一二,只点到即止,尝了尝味道,便道:“今日唤你过来,是想要先把你送回去。”
鬼无情看着他,从头到尾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无比镇定,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就好似皇帝说什么话,都不能叫他生出一点波动来。
皇帝道:“你的伤若是要养好,怕是得有一小段日子。这段时日,你便先回阿绝那儿去。”
他摸摸鬼无情的脸,竟是可惜这道伤疤未曾再深、再狠,叫它变得狰狞丑陋一些。
若是阿绝厌弃了他,那自然最好。鬼无情是把好用的刀,他生得美,性子冷,便是如今脸上落了一道疤痕,叫人看在眼里,也半点觉不到丑陋的意思。
反而像是雪里横生一树梅花,忽地为他点上艳丽颜色来。
皇帝微微眯着眼,他心道:便是阿绝还是喜爱他,他也有的是法子,叫阿绝再换个人喜欢。
左右也不过是个暗卫,小心一些,便伤不到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
鬼无情尚且不知道皇帝心里到底转的什么心思,他与皇帝处了一会儿,皇帝便也不硬拉着他了,只自己整理了一二身上的袍子,便道:“阿绝今日说是要来看母后,现在看看时候,应该也要到了。你与我一起去母后那儿,阿绝走的时候,自然便会带上你。”
鬼无情顿了顿,只颔首应了,他本想要戴上面具,却被皇帝拦下,皇帝道:“你脸上有伤,这般便好。”
——那我早上戴面具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拦我一下?
鬼无情看他一眼,实在是不想理解皇帝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他面无表情地跟着皇帝出了殿内,一路入了太后宫中。
皇帝所料不错,御南王刚刚才到,他正坐在位子上,见皇帝来了,也不起身行礼,只招招手,道:“皇兄怎么来的这么晚………”
他话说到一半,边见了跟在皇帝身后,面容上落了一道血口的鬼无情,本来要说的话一下便卡住了,只惊愕地站起身来,道:“他怎的了,脸上怎么能落了疤?”
第三十四章
鬼无情只一声不吭,跟在皇帝后面。皇帝含着笑, 道:“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叫他出去做任务, 一时不慎留下的。”
御南王紧紧皱着眉头,他想要说些什么, 顿了顿,还是未曾出口。
倒是太后因为他的神情, 不住地将眼神放到鬼无情身上来。鬼无情被他们几个的眼神儿扫来扫去,只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皇帝也没什么表示, 他回头看一眼鬼无情,道:“去罢。”
鬼无情便顺从地颔首,应是, 回了御南王身后。
御南王紧紧皱着眉,脸上阴晴不定, 心中想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方才会故意毁了自己的脸?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为他毁了容, 自己便会罢手不成?
御南王十分想要发作,忍了忍,还是忍耐下来。只将鬼无情视若无物,强撑着与太后、皇帝, 说笑起来。
他们一顿饭用的气氛诡异, 鬼无情只低眉顺眼, 等御南王告退之后, 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走了。御南王一路没有理他,等到出了宫,两人进了马车,他方才揪住了鬼无情的衣裳领子,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鬼无情被他问的莫名其妙,虽然不知道御南王又在发什么疯,但还是规矩应道:“属下不敢。”
御南王忍了忍,狠狠将他按在了马车车壁上,他道:“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你以前不也常出任务,哪一次会叫刀剑落了脸上,我………”
他本想发火,但转念一想,鬼无情这般坐态,岂不就是想要自己见到他毁容之后,冷落、发作与他,便硬生生挨住了,生硬道:“我方才与你表了心思,你便故意在脸上落了一刀………我在你心里,难道便是那般注重容貌,会因容貌冷落与你,对你熄了心思的人么!”
他说到最后,语调也慢慢温柔起来,只轻轻道:“你若真是这么想的——那你便做梦去吧!”
话说到最后,又重新变得恶狠狠。
鬼无情:“………属下不敢。”
鬼无情都有些凌乱了,他面无表情地想,这次脸上受伤,可能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先是皇帝想睡他,再是叫他知道了,御南王想睡的其实也是他。
看来系统说的是真准,是他想差了,御南王可能当真是脑子有病。
御南王尚且不知鬼无情心里已经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个标签,他只抵着鬼无情,道:“你现在也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了,我宠了你这么多年,你难道便没有什么想法么——一点儿的意思都没有么?”
鬼无情面无表情地想:你所谓的宠爱,就是三天两头派我出任务,在我本来应该休息的日子里强行给我派加工作,平日里隔三差五给我挑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叫你喜欢上吧。
鬼无情心里吐槽的飞起,表面上依旧一点波动都没有:“属下不敢。”
御南王几乎要被他气笑了:“不敢,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
他狠狠箍紧了鬼无情的肩膀,几乎被他气到上天,还没来得及再强势一波,便感觉到了手心濡湿的温热感。
当即神色大变,道:“你肩上受伤了?!”
鬼无情:“属下无能。”
——这就是真受了伤的意思了。
他与皇帝待的时间久了,神色的血腥气,药草味儿,都被强烈霸道的龙涎香压了下去,这才叫御南王没能发觉他受了重伤,下手都没轻没重的。
而此刻发现事情与自己想的可能有些偏差的御南王,已经神色微变,伸手将鬼无情衣裳扒开,看他身上的情况。
鬼无情假装自己是个木头娃娃,毫无波动地任人摆弄,御南王看了看他的情况,紧紧皱起眉头,道:“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鬼无情:“是属下无能。”
御南王道:“我要听的,不是你无能、无能,我问你——你去干什么了,才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鬼无情被他连连追问,见也躲不过去,便只略去叛党部分,将受伤时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御南王紧紧皱着眉头,他压着怒气,道:“这事儿,我之后去找皇兄算账。”
他这么说,倒是叫鬼无情怔了一下。
——暗卫的性命,一直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他是暗卫首领,能顶替他的人选也不少。
就算那些人选都不如他优秀,但差距大了,也可以用人手补上。
鬼无情对这一点看的很清楚,因而御南王此刻这般作态,才叫他略生出些惊愕心来。
却不想,御南王紧接着道:“他便是派你去做事,也该多给些人手、多与你些安全事儿才是。怎么能叫你去坐这般险事?”
鬼无情:“………………”
他在心里拍了那点惊愕一巴掌,心想果然沙雕就是沙雕,这辈子都不会变的。
鬼无情与御南王回了熟悉的地方,本已经想要去鬼无心那儿包扎一二,却被御南王拉住了。
御南王心道:既然都已经叫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了,一些念头自然也便不用藏了。
而且鬼无情一去,定然又是要与鬼无心去说话。他早就怀疑他们之间有些私情,此刻刚刚对鬼无情表露心迹,又怎么能叫鬼无情去与“情人”会面?
只道:“你在我这儿等着——无欲,你去寻个人手来。”
鬼无欲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只恭敬应声,也不与鬼无情对视眼神,只跳窗出去寻人了。
御南王自己坐到床榻上,想了想,又拉着鬼无情也过来坐下,他本想要说几句关心言语,但动了动嘴唇,总觉得说了就是服个软,做了卑微姿态,实在是说不出来。他顿了顿,只道:“你这许多年,难道便未曾看出过我的心思?”
“………………”
鬼无情道:“属下愚钝。”
这就是没看出来的意思了。
御南王被他噎得顿了一下,他道:“好,没事。以前看不出来,现在该能看出来了。我与你存着的,是想与你一起过日子、叫你做我王妃的心思。并不是想要玩弄你。”
他本想说:我以前便已经喜爱你许久了,这话本来很久之前便想要说,偏偏你对他的态度实在可气,他便忍耐不住,看见你便来火。
但顿了顿,觉着这话说了也没什么意义,又感觉说了这话,自己便会丢了面子,转而道:“你若做了我的王妃,我也不会去寻别人。你…不必再出任务、受伤,只安安心心,享我给你的富贵便是。”
“属下不敢。”
鬼无情面无表情地对着他,御南王说的这些还不如不说。对他来说,去外边做任务,远远要好过被困在院子里来的好。富贵这玩意儿虽然好,但请原谅他没多想要享。
所幸御南王本便已经想到了要被他拒绝,此刻也不气恼。只道:“那你想要什么?”
鬼无情心道:我想要你把我们体内的子蛊都唤出来毁了,你会做么?
他只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面无表情地道:“属下不敢。”
御南王忍了忍,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你分明什么都敢,此刻又装什么装呢!你便不能与我说些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