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之这些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奢华!上辈子虽然也家庭优渥,但作为皇亲国戚的排场还是让他感到震撼!
每天有数不清的下人围着他转,他还没出去在自家院里的假山上攀爬一会,下人们就呼天抢地的围着假山,还有人趴在地上怕他掉下来好当人肉护垫……
那天他随手那毛笔胡乱的写了魏昊两个字,立马就被用金框装裱了起来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股新鲜劲儿,久了顾凌之就开始有些厌倦,走哪里都一大群人跟着,以至于如此欢脱的顾凌之都不怎么肯出门了。
过了大半个月之久,顾凌之终于有出来的机会了。
大昭国的皇帝诏肃亲王父子进宫。
一进皇宫,到处都是金灿灿的,不知是这国家太富有以至于挥金如土,还是皇帝昏庸贪图享受,或许历届皇家大都如此吧?
金銮殿。
顾凌之按照魏王爷提前嘱咐的规规矩矩的跪拜。
“皇侄不必多礼,孤听闻皇侄明智开启,特召见来看看!哈哈,果真如此!”皇帝大笑着,眼光却意味深长的瞥向魏王爷。
顾凌之规规矩矩的站起来,“谢皇伯伯!”
魏醕揖了揖手,“劳烦皇兄费心了。”
从金銮殿回来,皇帝赏赐了一堆东西,临走还笑眯眯的摸了摸顾凌之的头。但顾凌之总感觉着笑眯眯的便宜皇叔像一只不怀好意的黄鼠狼。
………………
“皇上,臣妾今日在宫里瞧见那肃亲王的小世子,着实可爱的紧,跟玉雕的似的,我想收为义子……”
“你想救他?皇后,你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可他只是一个孩子啊,只要好好教化,他不会对江山有什么影响的!”
“啪!”魏鄞把茶杯重重一放,“皇后,你是觉得这江山是你管了?还是孤不敢废了你!?”
皇后赶紧跪在地上,“皇上息怒,臣妾告退……”
魏鄞何尝不知道他只是个孩子,可若是单单放了他一个,他长大后知道真相能不反?更何况,他是个儿子。
魏醕立下累累军功,兵权大部分都在他手里,在民间也极具威望,只要他愿意,振臂高呼,这天下对于他来说简直又如探囊取物。
就算再手足情深,在皇家,功高震主,实乃大忌。
魏醕不是不明白,他只是认为他一母同胞的皇兄不会对他动手,这半壁江山都是他帮魏鄞一兵一卒打下来的……
本来魏鄞也顾念手足之情,想放这皇弟一条生路,所以在肃亲王妃怀孕时便请来术士施了咒术让孩子生下来魂魄不全,可如今……
顾凌之忽然没由来的感觉后颈一凉,打了个哆嗦。
这是入秋了啊……
肃亲王手握兵权,不愿交出,意图谋反,王府上下所有人关押进天牢,秋后问斩。
……
顾凌之瞬间从王府跌进天牢,十分郁闷。
一天,两天,三天……
不应该啊!阎王不是说过我这具身子随随便便一活就是百八十年吗?问他具体多少年,他说可能有些变数,可也不至于这刚过来没几个月就玩完了吧?
嗯!肯定会有人来救我!
顾凌之便安心起来,不吵不闹的在天牢好吃好睡的待着。
只是夜里经常被施寇儿抱着哭醒。
顾凌之本来想安慰安慰她,但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难道说阎王说我还有几十年活头?那施寇儿大概会认为刚好的儿子又疯了。
这种日子持续到了问斩的前一天。
顾凌之坐不住了!
阎王老儿就是在耍我!
不行,不能坐着等死,我要去问问怎么回事。
夜里牢房里的人都睡下了,顾凌之从领子里掏出那枚六角精石,按照记忆中的阵法符文在牢房中间的空地上写写画画着。
“小儿,你在画什么?”
“谁?”顾凌之吓得手一抖,画错一个符号。
要不是在地府带过几十年,这忽然出来的声音非把人吓得半死不可。
一个白胡子老道站在旁边,顾凌之看向他,他又过来蹲在顾凌之旁边,一脸探究的看着地上的符文阵法,“谁教你的?”
“阎王爷!”
“……”老道想着估计是他不愿说,也罢,“我特意来寻你的,你随我走么?”
“你是阎王老儿派来的?”
“……”
“他们呢?能一起走吗?”
“我专程来寻你的,他们是天命,救不得。”
“为何我就能救得?”
“你是变数。”
顾凌之还是决定走了,走之前他画完了刚刚那个阵法,撕下里衣拿地上的灰沾点口水写了“帮他们找个好胎”,放在了阵法中心,不一会就消失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送过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鬼差大哥捡到。
第4章 上山去也
不管怎么样,跟着白胡子老道走了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等等!”沈秋捻着胡子瞧着顾凌之,“你身上怎么好像有两个魂魄?”
“是一个半!”
沈秋抓了一把稻草,粗略扎成一个小人,把魏昊的残魂提了出来附着在稻草上,又贴上了一道符咒,稻草人便变成了和真人一样大小,神态动作都和真人相差无几。
苍云山下。
一路走过来,沈秋威逼利诱已经成功的让顾凌之拜他为师了。
“师……父……还要走啊?”
“嘿!你这小子,喊个师父喊得阴阳怪气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哭着喊着想认我当师父?”
顾凌之撇撇嘴,“那您为啥偏偏非要强迫我拜师啊”
“哎哟!”沈秋一拂尘敲他脑门儿上,“我看你倒有别的本事去赖吃赖喝啊?”
“哎师父别生气嘛,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啊?都走了这么久了,我都渴死了……”
“你少说点话就不渴了!”
顾凌之这些天才算在这个世界好好看过,跟着沈秋一路走来发现,原来他在天牢里那点小把戏并不算什么,时人好寻仙问道,到处都是奇人异士,让无故非要拉着顾凌之拜师的沈秋看起来愈加像一个江湖骗子。
“师父,您真是一个仙门的掌门人?”
“你又想干什么?”
“师父,你能遁个地给我看看么?你能遁地我就信!”
“我不是,你走吧,我回我的苍云山,你去你的断头台。”沈秋大步流星的走,“你觉得我现在把你送到皇帝面前他会不会再砍一次你?”
顾凌之再也不废话,老老实实的跟着沈秋这不大靠谱儿的老头子上山。
苍云山峰顶直插云霄,雾气缭绕,看起来气势无匹真有些仙山的风范,但是顾凌之跟着沈秋走进去才发现,这山其实荒凉无比。如果说没人去过的荒山是幽静,那么这座山就是有一种庄严的死寂,好像经历了一场浩劫后被压制的巨兽,沉默却让人无端感到害怕。
沈秋带着顾凌之一路走到山顶,远远的便看见气势恢宏的大门,石头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正中上面的门头龙飞凤舞的写着“苍生派”。
顾凌之昂起脑袋脖子都仰酸了,看着自家门派的山门,忽然有些不敢置信。
“师父,这真是咱们门派?你没骗我?”
门口的几个玄衣男子单膝跪地,“参见掌门!”
沈秋笑了笑,“我不在的时候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回禀掌门,一切都好。”
沈秋回头看向顾凌之,“走,我带你去见你的两个师兄。”
“也是师父您骗回来的?”“哎哟,师父别打我了”
大师兄秦峰老成稳重,五官宽厚,双手结的茧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勤奋向上的好青年。
二师兄祁言穿着一袭粉色长袍,宽宽的水袖垂在两侧,三千青丝随意铺开,一双薄凉的眼睛微微上抬,便让人心生无限怜惜。
“秦峰,祁言,这是你们三师弟,顾凌之。”
顾凌之眯着自己可爱的月牙眼从沈秋背后钻出来,脆生生的叫了一句“师兄师姐好!”
祁言的脸当场就黑了。
“咳咳,凌之,祁言是你二师兄!莫叫错了!”
“两位师兄好!”顾凌之又弯了弯眼睛,“祁言师兄生的太美了,方才认错了!”
祁言最爱听的便是别人夸他美貌,于是便弹了一下顾凌之的脑门,“你这小机灵鬼。”
随后沈秋亲自带着顾凌之去给他安排住处,“师父,祁言师兄好像不怎么厉害啊,是你专程弄来好看的吗?我觉得大师兄就可厉害,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一样?”
“你把你每天说话的时间放在修习功法上不日便可以超越你大师兄了!”沈秋沉吟了一下,“你大师兄十五岁便筑成了内丹,天资不算聪慧,幸在勤奋,你二师兄么,从小身子骨不大好,所以练起功法进益稍慢,但他极其擅长奇门遁甲,你有时间可以多多请教他,人家不仅好看,还中用,比你只会说废话的强!”
两人穿过一片桃花林,到了后山。
后山有着一排排的弟子住房,掌门弟子是单间,其余的都是两个人住一间。
“明天我会带你去一趟我们藏经阁,挑一本适合你的内功心法先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