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想起来:“没有骰子!”
云、夜: “骰子?”
良辰道:“可是赌坊投掷的那种六面骰?”
“没错。”顾清期翼地望向他。
他不好意思地笑道:“皇宫内严禁赌博的,这类赌具怕是寻不到。“云、夜贵人面色一变。
这祖宗竟是要让他们犯戒律!
“太监应该都会赌吧?”顾清没看另外两人,认真问道。
男子露出疑惑的眼神:“太监……恕奴家愚钝,何为太监?”
顾清无奈地闭上眼,道:“你们这儿连太监都没有啊……那宫里伺候人管后勤的是何人?”
良辰恍然大悟道: “皇贵君说的是女吏罢。”
“为什么是女子?”太奇怪了,以君遗墨那基佬的尿性,不应该全是男人才好吗?
“天渊国向来都是女吏管理后务的,如今当差的郑大人就是陛下钦赐的正一品女官。只是入宫后不得行婚嫁之事罢了。”良辰耐心解释道。
顾清忍不住吐槽:不就是变相的太监吗!
“行吧,”他叹了口气,“良贵君可知哪里能够寻到六面骰?”
“这……”
他犹豫的口气定就是知道了。顾清立马道:“良贵君但说无妨,君遗墨要怪罪的话我会一个人揽下的。”
听他这话,另外两人在惊讶他直呼陛下名讳间也稍微放了心。
云湘道:“良辰哥哥既然知道就赶紧说罢,陛下怎舍得怪罪皇贵君呢。”
顾清撇嘴斜扫他一眼,回眸时眼珠子向上翻了翻。
这时良辰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顾清没有躲开,只微微蹙眉,又松开。他站起身,往屋里走,“你们今日先回去吧,明日再来。”
另两人并未听到良辰与他说了什么,见良辰跟着进了屋,才一同离开。
云湘:“什么情况?”
夜婤冷哼一声,“良辰那贱蹄子平日作出一副清高孤傲的样子,我看啊,他是屁股痒了。”
“你是说?”云湘瞪大了眼,“不会吧,他们俩?”
“你没看他俩刚才眉来眼去的吗?”
二人边走边小声议论道,正巧落入来人耳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迎来两周的考试周了TAT
第17章 第 17 章
“陛下!”瞧见眼前那尊贵的男人,两人直直跪了下去。
“说的是何人?”君遗墨刚批完奏折,正想去看看顾清,路上就听得这两人窃窃私语。
夜婤故作惶恐姿态,支支吾吾道:“奴家不敢妄言。”
君遗墨心里已然有数,还是沉声道:“说。”
跪着的两人相对使了个眼神,云湘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是……是皇贵君与良贵人,他们……”他欲言又止,反倒是让事情更加明了。
君遗墨紧抿着唇,不发一语,只拂袖朝配殿行去。留在原地的二人没有指示自然是不敢起来,但心里却都幸灾乐祸起来。
纵使陛下再宠爱那人,对这样的事情也是无法原谅的,他们就等着看好戏了。
屋内温暖如春,良辰同顾清到矮几旁坐下,从怀中掏出个青铜质的小方体递给他。
正是六面骰。
顾清伸手接过,握在手中,能感觉到比普通骰子重了许多。
“你为何会随身带着这等赌具?方才又为何说出那般话来?”顾清没有其他的意思,单纯只是疑惑。
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随身携带骰子吧,除非这人是个嗜赌如命的赌徒,亦或是这骰子里大有玄机。
顾清直觉应该是第二种。
良辰不答反问: “皇贵君可曾见过这等物件?”
他这么一说,顾清倒是觉得有点熟悉了,他在胸襟里摸索出一块青铜片,就是身体原主随身携带的那一块。
右手握着白虎图案的青铜片,左手拿着良辰给他的六面骰。两相对比,这青铜材质和工艺竟是一般无二,顾清脑中快速地闪过一道灵光。
应当跟他身体原主的身世有关。
对面的男子从他拿出青铜片起,眼睛就亮了起来,神色激动地正待开口,木门猛地被推开。
两人同时侧目,入目的金线绣出的龙纹栩栩如生,俊美龙颜的男子眼神凌厉地看着他们,慵懒低沉的嗓音透着股冷意:“朕的皇贵君这是在做什么?”说着走近顾清,垂眸斜扫了良辰一眼,后者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恭顺地低着头跪下。
顾清将青铜片收好,也皱起了眉头。
这男人的语气跟来捉奸似的,令得他十分不爽,“陛下如此突然地闯进来,又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草民才想问一句陛下这是作甚?”
君遗墨冷冽地俯视着顾清,不怒反笑道:“莫非朕来自己的寝宫还得经过你的同意?”
“草民不敢。”顾清嘴上说着不敢,一双眼睛却毫不服软地跟他对视。
沉寂片刻,跪在一旁的良辰低着头出声:“陛下,奴家有罪。”
“哦?你何罪之有。”君遗墨将目光转向他,冷声问道。
良辰答道:“奴家不该私自携带赌具,不该将此物献给皇贵君。”
顾清不理解他为何要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只道:“是我强迫他替我寻六面骰的,陛下若要问罪,罚我一人便可。”说完他跪倒在良辰旁边,头埋得低低的,心里可巴不得君遗墨给他治个什么罪,最好是发配北疆什么的。
突兀的一声轻笑响起,顾清皱眉抬头,见君遗墨好笑地看着他,眉头皱得更紧。
“枍之,朕怎舍得罚你呢,赶紧起来罢。”皇帝的心思是总是让人猜不透的,这君遗墨更是阴晴不定。
顾清看了眼身旁的良辰,刚起身站直了腿就听得君遗墨说:“朕的皇贵君年幼天真,禁不起旁人诱惑才犯了戒律。罪人良辰,触犯宫规,私藏赌具,杖罚二十,驱逐出宫。”
闻言顾清气急,忙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人,陛下要罚便罚我。”
君遗墨脸上出现一抹愠色,良辰立马抢声道:“谢陛下仁慈!奴家这就去领罚。”言罢弓着背退出屋子。
顾清伸手想去拉住他,却被捏住了手腕。强劲的力道令他动弹不得。
“枍之,你可知,他本是死罪。”君遗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意思是,君遗墨宽宏大量饶良辰不死已是恩赐,叫自己不要再闹了。顾清心知力气不如他,也不费力挣扎,只狠狠地瞪着他。
出乎意料地,君遗墨轻易就松了手,坐到矮几旁垂下了眸子,“枍之,想杀朕的人很多。”
对于他反常又突兀的话,顾清没反应过来,“所以呢?”
他抬眸看向顾清,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他,“朕希望你不要背叛朕。”
这一刻顾清突然觉得君遗墨其实是很孤独的。但自古以来有哪个君王不是呢?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
顾清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孤身一人的那个自己。
“我不会背叛我的朋友。”顾清也直视他的双眼,说的认真且笃定。
君遗墨苦笑一声,未再说话。
顾清坐回原处望着对面的男人,生出些同病相怜的感觉来。
惺惺相惜但无关风月。
“宇寒。”顾清轻声唤他。
似乎是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君遗墨眼中闪过一瞬茫然。
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集宇宙之宽广来战胜寒冷。这是君遗墨生母临终前给他取的字,亦是对他的期望。
顾清自然是不知道这深层的寓意的,“你要知道,不管你是不是皇帝,我都会把你当作朋友。是朋友,才更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你越距了。”
他道的乃是大逆不道之言,但君遗墨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
顾清已经许久未和他这般直言直语了。
顾清继续道:“你要知道,我不可能会爱你。”
君遗墨笑出声来,引得顾清不悦道:“我认真跟你讲话呢。”
“朕知道枍之的意思,不过朕是真的对你有意,亦不愿放你走。”
顾清抬手拍自个儿脑门,无奈叹息。
后来君遗墨没再说什么,离开的时候神色轻松很多。
小丫头不知上哪儿野去了,一早上都见不着人,顾清闲着无聊,就思考起早晨那六面骰子的事情。
毕竟是他连累了良辰,心中有愧,他便找宫中当值的女吏打听后,朝良辰的住处行去。
到的时候只剩下几个男童正在清理屋子,顾清叫住一人询问,才知良辰已经离宫了。
“您便是皇贵君吧?”那男童问道。
顾清点头。
“奴才原来是良贵人的贴身侍从,他离宫前托奴才将这个给您。”说着环顾四周,见周围没人,才从袖口拿出一封信交给他。
顾清接过,没有立马拆开,将信揣进袖兜里,转头走了。
回到临渊殿配殿时,一踏进屋内,就看到小丫头备好的一桌菜肴。
翠翠见他回来,露出个灿烂的笑容,道:“二少爷,翠翠特意去厨房给你做的!”
顾清也笑,“这皇宫的御膳房怎会容你个小丫头进去?”
“二少爷这你就不知了吧!那些人一听我是你的侍女,就放我进去啦。”翠翠笑嘻嘻地摆好碗筷,走到他旁边替他脱下外衣放到一旁长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