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学更精深的医术和从未见过的配方,可以,但是要用自由来换。其实在苏南看来这买卖再划算不过,他的麻醉散换成其他一个普通大夫,估计都能当传家宝供起来,郭祎只需效力两三年就能换,实在太划算不过了。
郭祎神色数变,最终咬牙答应下来:“好,我答应你。”
见达成目的,苏南瞬时笑了,明亮的笑容如春暖花开,他的皮子好,晃得郭祎愣了一瞬,却很快反应过来,脸色差了很多。
想他堂堂邪医,在江湖上这么多年就没吃过亏,他的师父当初为了《圣手医经》利用他,他也没让他师父好过,弑师弑兄,让他吃亏的人从来没有好的下场。
偏偏这小子,简直....简直要气死他了,从最初就挖坑,偏偏他还只能往下跳。郭祎在心中捶胸顿足,胸口生出闷气,只能暗自调息。
郭祎怒气冲冲的走掉了以后,苏南突然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一本医经的下半部呢,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去找楚七旬。
七旬似乎是刚睡下,苏南敲门时,里面传来少年爽朗的答应声,稀稀疏疏等了一会,门打开了,看见是苏南,七旬眼中似有疑虑:“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说着便将人领进自己屋子里。
初时楚七旬以为江曼荷的脸又出了什么问题,苏南却摇摇头,从怀中将古书拿出来,交给了他。
“这是?”楚七旬疑惑的接过书籍,发现居然是下半部《圣手医经》,眼睛顿时睁大,有些不敢置信。
“你怎么拿到的?”翻来覆去的将古书翻了一遍,眼中的惊喜不言而喻,他虽然坐在凳子上,可却激动的隐藏不住,“这本书,是要给我的吗?”突然想到什么,小心翼翼的看着苏南询问,后者含笑点头,七旬欢呼雀跃,笑的睁不开眼。
“谢谢你,苏南。”心满意足的抱紧书籍,楚七旬现在心底里只想把苏南当成活佛供起来。苏南见他就像是小孩子得了玩具一样开心,心情也忍不住好了许多,本来因赵里承造成的抑郁之情被冲散了。
算了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就先不想那么多了。
他笑眯眯的摸了摸楚七旬的头:“这本书你好好研究,只是我从郭祎手中得来的。最近有空先把里面的东西誊抄下来,以后再好好研究。”
听闻苏南所说的话,楚七旬似想起什么,将手中的书本翻开,犹豫说道:“我记得,这里面讲的,似乎是一些异术?”像是西南外域的蛊术,或是一些诡异莫测的毒术,如之前郭祎自己,还从中摸索了换脸术。
苏南笑了笑:“任何一门技艺都无绝对的善恶之分。”在恶人手中,自然用来行恶之事,但在像楚七旬这样大夫的手中,这或许就是救人命的钥匙。
楚七旬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思索片刻,便将东西收了起来。
“夜深了,早点歇息吧。”苏南笑了笑,便转身离去了。七旬这孩子,他真的非常看好,有天赋有实力,和郭祎相比,所缺的不过是经验罢了。
苏南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今日他给的七旬的下半部医经,才让他有机会在日后立下大功,被誉为当朝医术第一人。
天气越来越冷,在江曼荷正式将脸上纱布摘下时,天上居然下起了小雪。
小雪纷纷扬扬,从深夜便开始下,慢慢积满了整座院子。院子中有一株梅花,落雪积满了弯曲的树干,入眼满目洁白,将天与地都罩上了一层白色。
屋内有四个人,江曼荷早已可以自由走动了,如今她端坐在梳妆台前,面前时一盏磨得明亮的铜镜。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头上被厚厚的纱布缠绕,镜子下面是一副怎样的面孔,没有任何人知道。
苏南慢慢将纱布取下来,随着她的动作,纱布下的容貌渐渐展现在众人面前。郭祎面色不变,眼睛的微微扩展和眼中的惊艳却透露了他的心情。楚七旬喉结微动,却也是看着面前的女子挪不开眼。
镜中的女子,乌发红唇,白肌似雪,一张容貌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可也算是花容月貌,美目微盼,耀如春花,尽显万般风姿。
就连江曼荷自己,都径自愣住了,面前的女子与自己原来的原貌有三分相似,但完全是一张不同的脸,这眼、这唇、这脸,单独看上去和之前相差不大,却没曾想到.......
郭祎认真审视了她的容貌,轻叹一声:“是有福之相。”感叹完之后,瞄了一眼身边挺拔修长的苏南,心中最后还是服气了。
郭祎曾略有涉及过面相之说,江曼荷如今的容貌,虽然算不上绝色容颜,但确实一张长相完美的有福之相,或许仍有不足,但无伤大雅,若观面相,江曼荷余生富饶,子孙环绕,对女人而言实在是一张好的面相。
江曼荷眼角湿润,她很想大哭一场,可因为苏南叮嘱,所近些日子不可大哭大笑,否则会将脸部拉伤。她用手帕将眼角的泪水抹去,跪在了地下,朝三人,也是站在最中间的苏南拜了三拜。
“多谢苏公子,公子对我有再造之恩,往后,公子若有所求,小女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拜完起身,江曼荷将怀中之物交给了苏南:“公子所求之物,小女全部写在了这本书上,那东西家父找到后已将其改头换面,藏于一头石狮之中,公子找到后,将它慢慢敲碎即可。”
苏南伸手接过这本书,翻开看了看,是一本闲谈的小说,上面用笔勾画了几个字,将这些字拿出,可组成几句话,相信这就是最终的藏宝所在。
江曼荷没有在这个小院停留太长,苏南知道,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改头换面只是开始,或许对她而言,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他没有权利去干涉她的事情,或许等她一年后才世外阁找他复查,他或许会听听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
苏南给了她一笔数量不菲的银子,足够她做很多事情,半年时间一晃而过,即将离开,出去的第一件事却不直接找林俊。
“你不去见你那位好友?”郭祎诧异,他现在的性命几乎全挂在林俊身边,当他知晓苏南想要先去寻宝藏时,他沉默了。
“如今赵里承被逼走投无路,指不定林俊身边有多少眼线。”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苏南的私心,想要先一步找到那半幅山河社稷图。
见苏南执意如此,郭祎也只能无奈接受,倒是楚七旬,半年未回家,苏南他们要做的事情太过危险,七旬除了医术之外,并无其他自保能力,便拒绝了他同行要求。
“你回去好好跟父亲学习医术。”分别之时,苏南难得温柔,像个大哥哥一样的嘱托了他一番,将身边的侍卫抽调了两名护送他回京,被他拒绝了。
“你,万事小心。”楚七旬心中担忧,但他也知道能帮苏南的很少。
“雪瑶也很想你。”踌躇了片刻,楚七旬吐了这几个字,他说的很纠结,苏南怔愣,哈哈大笑,揉乱了他束好的发冠:“好,等我回去,一定给你们带礼物。”
苏南用“你们”,对待雪瑶似乎无特别感觉,言语之中只当她是妹妹,他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心中的最后一丝防备也卸下来了。
送离了楚七旬,苏南遣人送了一份信给林俊,本想将目的地直接在信中告知,可为了保险,只说在某日约在某城某地,林俊只需依约前往便是了。
有了目标之后几人的行动自然快了许多,江曼荷给的地址并不远,其实就是在离扬州大约两百里的某处小镇,花了五日时间赶到该地,目的是镇上的一处石匠家里。
苏南挑了一个白天去寻找那位石匠,将江曼荷交予他的信物交给石匠后,石匠便将他们领到了院子中。
院子中堆满了雕刻的石器摆设,石匠将他们领到一座雄壮的石狮子前。
“就是它了。”石匠告诉苏南,之前的有人将一个很精美的汉白玉装饰交给他,让他将汉白玉做成石狮子的模样,之后将有人凭信物来取。
苏南猜测,那人应当是江曼荷的父亲,他比其他人运气更好,还让他找到了实物,可惜,后来因为被害,江曼荷虽然握有信物,但贸然来取反而不好安放,遂寄存在石匠处,等日后有缘再来。
没花上太多功夫,苏南便将石狮子搬走了,他们在镇上的客栈包下最好的院落,趁着这段机会,便准备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整个过程都是苏南来完成的,他知道里面有水银,怕其他人手不稳,落锤砸坏了就不好了。
苏南检查了一番,发现石狮子外面是确实是坚硬青石,只是中间有一条接缝处,是用石头组合后在雕刻而成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顺着接缝,他逐渐剥去了外壳,慢慢的,石狮子外皮之下是石膏层,最终花了一天时间,他才将这剩余的半幅山河社稷图完整取出,和之前的半幅刚好可以组成完整的一幅山河社稷图。
一座汉白玉的雕刻品摆放在桌子的正中,造型精妙的玉身上,玉身散发着柔和的盈盈白光,鬼斧神工的技艺下,山河大地完整的呈现在这件工艺品上。
“没想到山河社稷图居然是真的。”郭祎从未见过这等宝物,目露赞叹,实在挪不开眼,这等宝物可谓他平生所见之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