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甜呀。”洛凡是要吃饭的，也没忘，边吃边向夜市进发。
“哎呦我去。”
洛凡又咚一声撞柱子上了。
系统：“宿主大人，你还好吧？”
洛凡可听不出系统隐隐的颤音。
“你说呢！”他就不懂为什么自己眼睛视力又不咋好，刚才画画他都趴着近得闻到颜料味儿了。
“小花，帮我看一下那几幅画挂上去怎么样了？”
系统很快回话，“看不懂。”
“哎，你是系统要看懂什么呀！”洛凡摇头。
系统：“不是，很多人留言看不懂。”
“……那也正常了。还好我两手准备，你把另一个版本发上去吧。”
不一会儿，系统回复：“他们看懂了。”
洛凡叹气，路漫漫其修远兮。他怕是要有打持久战的打算。
都说什么力量都能化成食欲，洛凡是信的。
他十分不讲究地钻进直冒烟气的大排档，这下可愁坏了外边的沈或。
这里地上的卫生都比桌上干净，沈或皱紧眉头，又看看手机里洛凡的描绘。
杂乱却是真实，疲倦中透着安定温馨。
光看画就大概能知道他是什么感受。
洛凡吃得很慢，这个人穿的像普通的工人，这个应该是晚归的上班族，这个……
洛凡透过热气，看不清细节。
一身白色衬衫黑色长裤，身材修长体型也不是过度强壮的。
“能坐这里吗？”
他怎么会在这？洛凡抽抽。
这里像是你这种人来的吗？
洛凡顿悟不和谐的地方在哪了。
这人应该是酒吧餐厅混迹而不是和他一样在这填饱肚子。
对面的沈或很不客气地自己坐下来了。
洛凡又抽抽。……你问的意义在哪？
接下来就是沈或开启了问问题的环节，洛凡要么是简短回答，要么就抱着沉默这块金。
沈或也察觉到了，干脆直直盯着人看。
在灯光下略带窘迫的模样，还有微乱的黑发，眼神强装自在。
他看得入迷。
洛凡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演得不咋地，心跳快得他更慌。
怎么他影帝的水准都随着饭吃下去了吗？
皱眉。苦恼。
身旁的一抹笑刺激的呀，他想咬人了啊。
越看越不自在，洛凡出口：“沈先生是吧，我记得我们以前不认识。”
言下之意，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就此别过，挺好的。
“没事，以后就认识了。”
“你知道爱迪生吗？他是我讨厌的那种人。”
爱迪生夺取他人的成果发家致富，管他是什么发明家对人类有多大贡献，洛凡严重鄙视他。
连带的，对生意人有些不好的印象。
沈或更是妥妥的生意人一枚。
“我尊重你的想法，可是你不能一视同仁吧。”
哟，还讲不听了是吧。
洛凡想发火来着，被电话给打断了。
“哥。你回来看看吧，爸快不行了。”
洛凡懵了，什么叫不行了。他赶紧要走。
沈或注意到他的神色，挡住人，一幅没完没了的样子。
洛凡急的，这谁的爸不是爸，他还要去见人呢。
然后他就火了。
“你谁呀？凭什么拦我？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但请你别让人困扰。”
沈或当即愣了。
洛凡没想过说这么无礼的话，他这样和一个扭扭捏捏的小姑娘有什么两样。
在沈或听来这些话说是不痛不痒，倒不如说是甘之如饴。于是他再接再厉。
“你要去医院是吧。”沈或看洛凡惊慌的模样，轻声说着。
最后，洛凡赶到时遇到庄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庄母不在。
庄父是不小心出车祸撞伤腿进的医院，等庄生来了才发现庄父伤及内脏，根本不是庄母说的一条腿的事儿。
庄生自作主张叫来庄萌，因为庄父感染复发进手术室前喊了他名儿。
洛凡面对这个陌生的弟弟不知道怎么表现。
“哥！”庄生脸上还挂泪呢。
看来庄父伤得不轻，印象中庄父对庄萌挺好。
庄萌高考考得不理想，他就想让庄萌复读，明显是要砸锅卖铁供他。
庄萌是拎的清的，再怎么复读也不能从专科升到父母渴望的一本，倒不如让他弟这个高材生好好读，他则早早出去讨生活了。
要是后来没有捅出来同性恋的事儿，一家四个那屋子还住一起的。
洛凡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妈是睡着了吗？”
“妈身体不好，在家待着呢。”庄生满眼都是迷茫，“哥，要怎么办呀？医院要我们付十几万，妈想把房子卖了……”
“胡闹，那是以后要传给你的，卖什么卖！”
洛凡琢磨把庄萌刚买的房子卖了先，他就先凑活租个来住。
“庄生，你回家可别让妈干糊涂事，钱的事我想想办法。”
洛凡安抚完小的，又去看看庄父，然后一旁挠墙去了。
他要在明天拿出十几万，庄萌卡里也就两千……
洛凡想着要不去卖画，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来。
然后他手扶额头，这不是才卖过画吗？
所以原本庄萌找周全卖画就是这原因？
系统坐实了这事儿洛凡就越发觉得周全这厮不是什么善类，连带的看旁边的沈牌狗皮膏药眼神都怪怪的。
沈或一脸询问，洛凡恨恨瞪回去。
“看什么看，就是你！”
无辜受牵连的沈或：“……”
第33章 你画（3）
沈或以为洛凡会说他一两句，对方却只念念叨叨。
“十万，十万……”
洛凡更入魔似的，作为演员他没想到自己已经超了本分，他从心底已经把庄父当做自己的父亲了。
毫无预兆的，一辆车闯了出来。
洛凡几乎看到司机惊恐的脸，可是他心里竟没有正常的紧迫感。
“小心！”
吱……
车声响起，洛凡安静地捕捉到一丝异样。
沈或见怀里洛凡不慌不忙，语气几近崩溃。
“你能不能注意点儿，红绿灯都认不清的吗？”
嗯……洛凡在想刚才熟悉的感觉。
庄萌原来，也是恍恍惚惚地在马路上丧了命。
这一家人看来都和车八字不合呀。洛凡拍拍不存在的灰，扯扯嘴角。
哪想沈或见人笑也看不惯，“还笑！”
洛凡没事人一般回头看他，轻轻拍拍大兄弟的肩膀。放松放松，那么紧张干嘛。
“刚才我没注意啊，平时我可是遵纪守法的。”
怎么越说越像小学生挨批呢，洛凡接着想十万去了。
“你要上哪去？”沈或没想到人没当一回事儿，眉峰更是皱紧。
洛凡听也不听，无关君事好吧。他继续走，走得很豪迈，然后撞墙上了。
“嘶……”
系统：“又没看路了吧。”
“小花。”洛凡阴恻恻的，“你说什么呢？”
系统立马改口，“没呢，我说什么了吗？”
沈或站原地，看洛凡撞了以后他心一揪，认命走上去。
“都叫你好好看路，怎么就不听呢？”
洛凡打掉头顶沈或伸过来的手。
我去。这里的灯坏得很，看清的难度系数太高，他盲着走还更清楚呢。
好吧，事实证明并不。
洛凡左一句“你回家路是这边吗？我待会儿就走了，你车不开了？”右一句“你看外边还是很危险的，要早点回去呀。”，就是想让人走。
末了，还语重心长地点点头。
结果沈或一句“你在关心我吗”把他吓得够呛，他这逐客令下得不够明显？
洛凡干脆不走了，把人当透明的。
两人坐医院外边的花坛边上，一个想着钱，无望的钱，另一个想的人，眼前的人。
凉风飘过，沈或见洛凡拿出烟吞云吐雾起来。
侧脸是无情又冷漠的样子。
沈或叹气，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什么时候想出十万，我就回去。”洛凡随便地将烟灰抖掉，动作端着优雅慵懒。
沈或一听有戏，“我要借你。”
哈？洛凡也是无语，什么叫“要”，他不是借钱给别人的吗？
这一副倒贴样几个意思，怕借不出去？
“你借我？”
“嗯。”沈或答。
洛凡应了。再看不出这人对他什么意思，他就对不起演过的各色各样偶像剧了。
医院外边的马路也是不眠夜，路灯颤颤巍巍亮着。
洛凡透着烟雾，觉得沈或有点雷长恨的影儿。错觉吧。
第二天，洛凡就把借来的钱付给医院了。
病房外，庄父低头吃着庄母带来的粥呢。
这庄父是家里的支柱，庄萌赚的钱以前也寄回去点，可是都抵进去了啊。
这下他要想法子赚钱养家了，总不能让庄生一个小的来掺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