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会儿吧,我看你是累得走不动咯!现在的年轻人啊!”
洛凡这下确定这老大爷是真对他有意见了!
按说年龄越大的人不该更成熟稳重吗?洛凡胡思乱想。
“公子莫急,这从宜镇越过拿山林,一路走来也是辛苦。”
洛凡听他慢悠悠地继续讲,“……到西边的羌城还有一段时间,公子倒是要好好保重。眼下快入冬,西边羌城五桂山苦寒之气更起,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洛凡:“……”
这句话的重点就是让他保重,他有那么弱不禁风吗?好歹第一次见面,这么老是提醒自己像个小姑娘似的风吹吹就散。
“哎呦!”洛凡一不留神踩了空,差点摔倒,对上老大爷“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的表情”,脸皮又不知从哪里捡起了一丢。
“公子还望当心,这里的路不好走。当然,公子比我等走多了不知多少回,当然是了解这些的。”
洛凡听他别扭地说这些半掺尊敬的话,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反正云走这家伙肯定把他卖得差不多了,就一乡野农夫之流认出他的身份他觉得不大可能。
“公子是要……到西边羌城的神佛集吧。”
原来还不确定啊。洛凡感叹云走没把他卖个彻底,终于也能不搭理大爷一回,他自然……将高冷进行到底!
大爷:“……”
老大爷现在已经热得冒汗,又紧张起来,真血压都要高上三帕!
赖和上下其实对素衣公子尊敬十分,眼下传的洛谌是传闻的公子,老大爷倒也没有怀疑。
过去,他也会有像几天前那般在拿山林脚下借宿的日子,在那里他不止几次三番遇到刚翻过山的洛凡。有时是夏末,有时是初冬,在初晨,或者暮时,狼狈的模样却无一例外,本来应该越爬越熟练的情况没有在他身上出现。
他反而见他每次都比上次艰难地越过来。之后就是神色匆匆往各个方向而去。
拿山林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没人会不要命地来回翻腾。算上他偶尔碰见的次数,谁知道洛凡翻过几次!
现在当初的疑惑被解开,大爷又敬又奇。眼前这么个小小的公子哥原来是奋守一方济世救民的洛谌!
听他手下所说后,他暗自下定决心。
“哎!大爷。怎么了?出什么神呢?”
洛凡还指望大爷给他指下迷津呢,这地他虽来过,但确认好总没错。
“哦、哦!”大爷有点遗憾似的,“这里就是五桂水旁支末流了。”
洛凡心想这不废话么。
“从这里好像也没路过去呀,前边要是没路的话,我们不如绕回去再往羌城去。”
“诶!前边有路有路!过了那道山弯,前边就有架桥,很快就能到的。”
“那大爷是来了挺多次,这的地界倒也很熟。”
从边境卫城到腹地的羌城,其中无数的路,大爷倒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这是最近的一条路。他既然是去查找真相的,当然越快越好。
洛凡却总有一股静默的压迫缠在心头,他忍不住想得更多。
现在无疑云走有事隐瞒,他除了继续往前别无他法。
……
宜镇,李郡守府衙。
“李大人,你迟迟不肯决定,就别怪我替你向墨大人表了这个态!”
“你!诶王老爷,这有话好好说嘛!何事需要劳烦墨大人呢?这不是平白添事端么?”
“哼!少跟我来这套,届时引不来洛贼子,你就替他进牢吧!”
王老爷把袖一甩,也不给这李郡守一个好脸色看。
门外,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张望,待王老爷一离开,他慢慢踱进去。
“袁师爷,这么晚了,可还有事?”
袁意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还是问了,“大人,王老爷说的您真的要照做吗?那宜镇的百姓这么办?”
袁师爷早知道李郡守背地里搞鬼,可也没想到他能胆大到叛国!
还伙同赖和在这当口给浮和国兵士雪上加霜!
把赖和和宜镇交界的灵渠打开,无疑是向浮和国表示宜镇倒戈赖和,还让夷人有机可趁。这些不是让洛谌永远失去宜镇完璧归国的希望吗?
李郡守看了看些微发抖的师爷,轻轻拍了拍他肩头,“师爷,墨大人的意思相信你也明白,我们这些做小伏低的除了遵循办事又有什么用?”
袁师爷道声“不敢”,脚往后一步。
“哎!眼下灵渠外就是两兵交乱的地儿,那无论谁打赢了,我们总是没有好果子吃!不如先把灵渠开了,将水引进来,一来能阻隔胜者侵入的脚步,二来……让宜镇有个好的归宿总是好事一桩啊!”
果然!
什么为难,什么妥协,不过是要甩下宜镇投靠他国!
若是浮和国士兵胜了,见宜镇这般作态只会激起光帝的怒火,又怎会接受宜镇归协。
师爷早看清李郡守早不想在这呆的野心,却以为他有贼心没贼胆,怎么这次……难道真是墨大人?
可是洛公子怎么办?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宜镇能顺利回归,李郡守怎么敢趁他不在!
“师爷,回去吧!”
轻轻一句落下,袁师爷眼里闪过凶光,一把上前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
“袁意马,你是要反了吗?咳……”
“我没有!”师爷的脸憋的青紫,而李郡守却只是微喘,胡子气得抖动。
“起来吧你!”
“哎、哎哟!”
果然,师爷跌坐在地上,一把老骨头是将散未散。
“师爷,你该休息会儿了!”
李郡守颇有些无可奈何地说着,袁师爷一瞬间被迷惑后又记起他伪善的面目,不由悲从心来。
公子,洛公子啊……
浮和国,城都中。
……
“皇上,不可,不可啊!”
一老臣跪地,面有哀戚,“两军交战地可是在灵渠旁啊!那可是宜镇的渠守啊,若冒然行进,逼得那夷人破渠而进,宜镇可就毁了啊!”
光帝在上位脸色一凛,似有不悦。
对营为守一人恭敬上前,说出的话掷地有声,“陛下,臣以为,夷人来犯,若不出击,岂不扬他人威?我大浮和国何须惧这等贼寇!”
“话虽如此,却当以大局为重……”
“哦!那以右相的意思,任人压境,欺到头上来,就是以大局为重!”
“那里可是有宜镇……”
“哦,那宜镇啊!似乎有探子报他们要开灵渠?”
左相心里一咯噔,又听墨言道:“不知道宜镇是为了邀请兵力不足夷人一十的浮和将士呢,还是想替浮和国将士添丁加瓦呢?”
原来上朝前有人来报,骘藏加派八万兵力计谋打击浮和军队。
兵力悬殊至此,宜镇竟是摆明了要投靠敌国!
“哼!既然这次夷人挑威来犯,自然是要反击,以全国体,佑我疆土!”
“陛下!”
……
“当真是瞎了眼瞎了眼啊!”左相指着墨言,怒不可遏地控告。
“当初洛公子让你来时我就不该引狼入室,你都干了什么,干了什么!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诶!老师!”
人早走了。
墨言叹气,“老师,他本就瞎呀!”一抹苦笑实在地无半分虚假。
“公子知道吗?”
“怎么可能。他不会同意。”
叠空无话可说,转身就走。
“你要去通知他?”
“不!我不会。我不想公子涉险。”
墨言一听不对劲,这叠空不是洛谌的得力助手吗?怎么会轻易……
待他回头,原地早已经不见人影。
墨言皱眉,他的心里又有了一股没来由的压迫感,他很不习惯,这种随时不堪重负的压迫实在令人反感。
快结束了,一切……
第19章 架空古代之一路逍遥(12)
“烟雨入江南,山水如墨染,宛若丹青未干,提笔染点欲穿,行舟临秀川,画鹢推清澜,缱、绻、怡然……”
江南阳春秀景,墨染出一幅锦绣河山,令人心醉神往!
而在此时的关外小道上,四周深山巨谷围绕,墨染的青衣褪去,覆盖了一层层白霜。
洛凡拢了拢衣袖。
想像总是更加美好的。
这天气跟冻死人似的,他们就这么赶来了,连件厚点的棉衣都没买。
哒哒,哒哒。亦深亦浅的脚步在空空的壁上回弹,肃穆,静辽。
“大爷,你怎么不冷呢?”
“我像你,像你的话这把老骨头你也见不到咯!你这样的,没个几两肉还好逞强,迟早要落个……”
大爷回头看,慢悠悠在石壁上挪着的不是洛凡还有谁。瞧他乌龟爬动的速度,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羌城。
眼下初冬,天气刚转冷,怎么说洛凡来了不止一次,怎么还是不适应来着。
“诶……”
惊慌声中,石壁上的人影缓缓倒下。
……
有时候,习惯骗过我们的本能,清醒的人将被痛苦眷顾。
洛凡怕冷。
他是演员,拍水下的戏有,雪景多的是机会,甚至为了唯美还拍过不少的零下的雪景。
当时的场景有些像是在深山中采的,也是这样隔绝人世,也是这样的冷。
他工作过的地方比这漫长关道难受人的多了去。不过,习惯和接受还是有点不同,就像人也可以为了目的做出种种,谁又真的习惯。
“大,大爷……你是哪里的人啊?我们好好聊聊,聊聊!”
夜幕下,篝火升的不旺,洛某人胡说八道的兴致倒是很旺。
“诶,你说你跟了我上百里,图个啥呀?啊?”顺手的某人的脸上多了几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