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余嗯了一声,他身旁的人却张嘴艰难的挤出了两个字来,“星河……”
☆、第 35 章
归余奇怪的看了过去,“你们认识么?”
程景然越过他拽住了的周雪深的胳膊,上上下下将其打量了一番,显得颇为激动,“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周雪深退了一步,想要保持自己的淡然但在他的步步紧逼之下又显得不那么自信,“燕王殿下许是认错人了,在下周言,字雪深。”
程景然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怕有人要害你?”
周雪深尴尬的往归余身边靠了一些,“没人要害我,是殿下认错了。”说着还示意归余帮帮忙。
“你先松手,拽着人家不放也太难看了。”归余回神来将程景然的手指掰开来,获救的周雪深松了口气,抬眼感激的看了归余两眼,“在下还有要是在身,就先告辞了。”
等到他抱拳转身离去,程景然仍保持着皱眉探寻的模样,归余倒清楚得记得,方才他似乎说了星河二字,一个同周雪深十分相似的故人的名字?
“星河是谁?”
身旁的人放下胳膊冷冷的说道:“不关你的事儿。”
虽然旁人总说他脾气不大好,但归余却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用这般冷淡的声音来同自己说话,一时间也愣住了,那身旁的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想要揽住他的肩,归余便退了一步,“星河是谁?”
程景然脸色有些难看,“故人,你不认识,不要再问了好吗?”
呵,就他这么说就有问题了,隐约还记得韩悦儿不久前提过,湘君他原本有个心上人,为甚至几次三番的拒绝了婚事的安排,归余也不想这么小心眼,但他此番这态度未免也太可疑了,有前任不可怕,就怕前任是白月光。
“行,我不问了。”
程景然正要松一口气,归余又打了哈欠道:“我困了,想回去睡一觉,不作陪了。”
“我送你。”
他摆手,“不必,你还去找找那位星河吧。”
“我叫人送你回去?”
归余:“……”
日了,还真不送,这么迫不及待的盯着周雪深离开的方向根本就是要追上去的,他憋着口气,人家爱干嘛干嘛,他不也烦这人把自己管得太紧吗。
“你把我当小姑娘哄?还要人送我?得了吧,我自己走回去。”
程景然想了想便没再让自己手底下的人跟来过来,归余绕到墙角转弯处,果见他领着人追上了周雪深离开的地方,他背着手越想越觉有猫腻,韩悦儿肯定知道什么,找她问问再说。
即使他二人不在,魁星阁的这人也没敢松懈,归余没什么同情心,穿过月门便直截了当的问上了她的话,“悦儿,你知道星河是谁吗?”
那原本还垫着脚尖的人被他这话吓得崴脚摔在了地上,小环一惊一乍的扑了过去,“姑娘你怎么样了?”
韩悦儿皱眉满眼痛苦的将自己的腿掰了出来,并试图动了动脚趾,发现还能动才稍松了口气,伸手压在小环胳膊上便想起身,但她的脚是真伤了,往地上一踩便是锥心刺骨的疼,归余也是愧疚不已,帮忙将她扶到椅子跟前。
平日里及其好强的人却忽然啪嗒啪嗒的落下泪来,“这两天能好吗?我还要练习呢。”
归余蹲在地上拿起她的脚动了动,疼得韩悦儿又倒抽了冷气,他叹气,看来伤得不轻啊,这会倒好,没人找茬,他自己把人给吓住了。
一听他叹气韩悦儿就更急了,“很严重吗?”
归余起身,他得找芙蓉拿点药,解毒的没有,止痛的总有吧,“小环去拿张热帕子来,你就坐着别动,我去拿药。”
韩悦儿只好乖巧的点了头。
芙蓉这一听说韩悦儿摔了忙要赶来看看,这儿是戒备森严的月宫,她要来他可不好解释,费力劝了半天才阻止了她的到来,顺道成功的以一串五彩贝换了盒芍药茯苓膏,归余拿着膏药出来时,那脚环被热帕子捂得通红。
又烫又疼的,韩悦儿还咬着牙不肯出声。
归余蹲在一旁替她小心翼翼的敷了一层,“这是芙蓉特制的花药膏,放心吧,效果很好的,休息两天就行了。”
“两天?那我不是不能练舞了。”
“做事儿都讲究个劳逸结合,你练了这么些天,也该休息下了,安心准备比赛吧。”
韩悦儿还是不大甘心,可伤了的脚也不允许她继续蹦跳下去,只好无奈的靠在了椅子上。
将花药膏交给小环后,归余还念念不忘星河之事便问道:“你知道星河是谁吗?”
眯眼靠在贵妃椅上的韩悦儿掀开了一只眼皮,“什么星河?”
她刚刚都被吓得崴了脚,再否认怕有些假了。
“我们方才碰见了周雪深,湘君说,他是星河,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韩悦儿便把另一只眼皮也掀开了,“这我真不知道,我只是听他对下面的人吩咐过,说要找星河什么的,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
“真的?”归余眯起眼很是不信任。
韩悦儿想要起身点头,却被小环推了回去,“别说你了,这个人我也好奇得很,景瑜哥哥是知道的,但他不肯说,后来我也打听过,每每说起这个名字,所有人都躲躲闪闪的,很是一副不愿提起的模样,若你要查,倒查仔细些,有了结果也好来告诉我。”
看样子她是真的不知道。
归余起身,既然这边问不出结果,那他便去找锦鲤问问看好了,“好,你休息吧,我出去一下。”
背过身的他打算给锦鲤发消息,这才发现这人早就被自己拉黑了,还得费力的将人从黑名单里拖出来,收到消息的人既没有过多的表现出自己的惊讶,也没有过于冷淡,归余开口问在何处,锦鲤便应了两字,钓鱼。
归余惊了,方才周雪深还到处寻他来这,这人却优哉的跑去钓鱼了?而且他自己不就是锦鲤么。
在哪儿?
荷塘。
归余对这个地方记忆犹新,毕竟堂堂大敬宠妃还曾在此处表演过落水,他赶到时,果真见这条鱼搬着小板凳在垂钓,归余走近蹲在他旁边往木桶里看了看,一条也没有,那鱼竿倒是复合型新材料,可弯可折同这个时代十分的格格不入。
看不出他居然是个钓鱼爱好者。
“你在这儿做什么,周雪深在找你。”
“我知道。”
“你之前不说看过史书,周雪深身份不一般么?他到底是谁?我同他聊天过,他只说他家是做米行的,似乎也不是南陵人。”
锦鲤扯起了鱼干,那鱼钩上钓着条鲤鱼,他把小鲤鱼取了下来随即又扔回到了荷塘之中。
难怪木桶里一条鱼都没有。
“他是本届月人大赛的魁首。”
归余虽然一早便知本届魁首是男子和韩悦儿没多大关系,但听他这么一说到底还是有些失望的,这小姑娘多努力啊,脚崴了还心心念念着要继续练习,可惜有些事天注定他也无可奈何。
“你就因为这个所以想让我放弃韩悦儿吗?”
“不止因为这个。”
“那还因为什么?”
将鱼竿折叠起来的人回头意味深长的看向了他,“因为星河。”
一个响雷稳稳当当的劈在了归余的脑袋上,“你知道星河?”
“对,周雪深就星河。”
“那他和湘君此前便认识?”
“没错。”
“为什么他不承认?”
“因为失忆。”
归余起身皱眉犹豫的看了过去,“他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这我不清楚,你怎么不去问程景然,你二人难道吵架了?”
若他肯说,归余也不至于真香的跑来找锦鲤问话了,他沉着脸脑子又打结了。
“你本就不聪明,更不该和这个人扯上关系,阿余,做完直播就同我回九襄吧,如果你还执着于神位,我可以还给你。”
归余冷笑了一声,“你当神位是过家家想拿便拿的?你锦鲤完全取代了福神的作用,你要怎么还,我知人各有志,这种事本也怨不了你什么,但如今你跑来我跟前炫耀,那也别怪我翻脸了。”
“我没有想同你炫耀。”
“那从今往后你就别再跟我提什么让不让的事儿了,我会回九襄的,不用你提醒。”说完他转身便走,知道周雪深便是此次大赛的魁首后,归余心里更加不平衡了,这个锦鲤处处都和他竞争,本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思他都逃到大敬来了,这东西偏还要跟来还直接抱上了周雪深的大腿顺道又压了他一头,这谁能忍。
程景然有没有问出结果,归余并不清楚,他同锦鲤不欢而散后又想起了被处处打压的日子,消沉了好一会儿,那天晚上某人也没说来慰问一下,归余自己寻了个乐子去打了把游戏,没想到又碰见了锦鲤,把他气得第二天都起晚了。
韩悦儿偷偷摸摸在院里打算做练习,爬起身来的归余把她臭骂了一顿,又把人按在椅子里,拿出芙蓉顺道送来的面膜给她贴了张,小环瞧着好玩也跟着贴了贴。
三人敷面膜的时候总管又提着食盒送吃的过来,瞧着三张黑脸吓得他双腿一软东西都摔在了地上,小环连忙摘了面膜将人扶了扶,总管吓得不轻,此后也不敢再自己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