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双手背在身后弯腰靠近道:“可我今日却瞧你似乎不大开心。”
“放屁,我可开心了!”归余怒道。
她点头站直了身子,“凡人的一生很短暂,所以他们大多数的人都只想着自己快活,因此自私自利的凡人就多了些,其实也没什么不对,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他们的,至少他们活得比我们清醒。”
“你怎么突然又喝起鸡汤来了?”这可是在不像芙蓉的风格。
“我这不是在劝你想开些么?神位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你做福神的时候真的开心吗?”
“真的开心啊。”归余点头,为神者不就是想得到凡人的信奉吗?
芙蓉顿了顿,“那比现在呢?”
他就不说话了。
现在了的他也挺开心的,有曲儿可听,美人可看,又没神位兼身的压力。
“我该走了,你好好想想吧。”说完她摆了摆手。
归余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就在这儿?”
她点头,“送我回去吧。”
确认无人后他这才打开了时空通道,眨眼芙蓉便彻底消失在了跟前。他合上手机双手背在了身后,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更烦了,暂时也不想回小院去,他去药店买了两颗人参,晃晃悠悠的就晃到了李家门口,毕竟他至今仍有点怀疑顾长平这不要脸的捡了钱袋不给李良辰。
那屋内的人见了他也很是惊喜,“你怎么来了?”
“干嘛,不欢迎我啊?”
“不是不是,听说韩姑娘入了季赛,想着这段时间你们应该挺忙的,我本来也想去领几张票投一些的,不过长平说人太多了,不让我去。”说着他又咳了一声。
他这一咳屋内的人便大惊小怪的冲来扶住了他的肩,“你怎么又出门了,风寒都还没好。”
李良辰摆手,“不碍事,归余来了,你去泡壶茶吧。”
顾长平瞪了他两眼,“你快扶良辰进去,他要再病了我拿你是问。”
归余:“???”
他又怎么了,这狗男男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李良辰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抱歉,我前几日受了风寒,长平吓坏了。”
看着扭身去泡茶的顾长平,归余心情复杂,这个人居然能这么听话的去干活儿?以前让他打桶水都得唠叨半天,果然还是爱情的力量大。
他进门将血参放在了桌上,问道:“看大夫了吗?”
李良辰点头。
归余磕磕绊绊的想要问钱袋的事儿,“顾长平带你去的吗?我上次给了他一罐枇杷膏吃了吧?”
他又点了点头。
“之前我还给了他一袋银子,你们怎么没想拿去做点生意的?”
李良辰诧异,“那果然是你给他。”
哦看来李良辰是知道这事儿的,那顾长平也没他想的那般见钱眼开嘛,归余放心了,李良辰却起身回屋去拿了个钱袋来,“之前长平还不承认,后来他又拿着这些银子去做了些生意,今日你来了正好,加上月人大赛的三十两一共是二百三十两,一道换个你了。”
这人还是这么迂腐啊,还他钱不是在侮辱他么?
“你要这么和我算的话,此前住在你家你也扣一扣房费伙食费之类的吧,哦对了,还有你救我一命这个恩,也一并算算。”
李良辰哑然,“这怎么好用金钱来衡量呢。”
“就是嘛,你跟我算这个做什么,我是那种缺钱的人吗?”
放下茶壶的顾长平将手放在了李良辰的肩上,“就是,反正他是人傻钱多。”
这家伙的人设越来越崩了,感觉之前就是伪装出的,这么一想的归余忍不住又抖了抖,“你该不会一早就见色起意,所以使了这么一出苦肉计留在良辰身边的?”
顾长平面不改色,“我又不像某人。”
归余又想起自己一开始假装被人追杀勾搭李良辰的事儿,不免有些心虚,“我看你就特别像这种人。”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李良辰连忙伸手将顾长平拦了拦,“好了,长平你不要总是这么说归余。”
“你为什么总帮着他?我吃醋了啊。”
李良辰满眼无奈,“归余毕竟是客人。”
哦,这意思是,顾长平是内人,他是个客人?所以要让着?
顾长平一听他这话就像只哈士奇时的蹲了下去,讨欢道:“恩,我都听你的。”
这该死的恋爱的酸臭味啊。
归余长叹了一口气,“你俩……是打算一块儿搭伙过日子了?”也是一个药罐子,一个山野屠夫,都不好娶媳妇,凑合凑合得了。
李良辰脸一红,“你不会笑话我们吧?”
“我是那么古板的人么?”他一把年纪了,人妖恋,仙凡恋,人鬼恋,甚至那什么恋都见过,男男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
顾长平又往他身上蹭了蹭,“我们过自己的日子管外人做什么。”
归余便又想起了芙蓉话来,凡人的一声很短暂,所以他们大多数的人都只想着自己快活,真是羡慕他们这种只顾自己不顾旁人的心态啊,成功被芙蓉的话洗脑后他就更觉烦闷了,“我也不做这个电灯泡了,你俩继续恩爱着吧,我得再找个地方消遣去了。”
李良辰忙想留他,“吃个晚饭吧,长平最近在学做菜。”
归余满脸惊恐,这家伙居然肯做菜了?他摇头,不行,越看这俩越是糟心了,“我还是先回去了,你们俩慢慢吃吧。”
从李家出来后,他也不想回去看着湘君别扭,便掉头进了醉红楼,这名字一看就知道该是个什么地方,对嘛,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啊!
他叫了两个姑娘来陪自己喝酒,谁先喝完一壶就送谁一锭银子,谁知道这俩最后却大打出手,归余被他俩吵得脑壳疼,一人给了一锭银子就把人推出去了。
他把剩下的酒都喝完了,这比起芙蓉的桃花酿可差多了,甚至也比不上管家泡的茶水好喝,一想到茶水他就想起了那个作天作地的家伙。
他好烦人。
他真的好烦人。
他怎么能那么烦人,这儿也管那也管!
他喝得酩酊大醉,最后晕晕乎乎的在醉红楼里睡着了。
一直到第二天正午,房门被人一脚踹来才将他惊醒过来,归余茫然的坐起身,看着韩玉儿扯着老鸨气得一脸涨红,“你不是说着房里没人么?那这是鬼啊?!”
“姑娘,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么?你可是月人,这儿是青楼,被人瞧见了你在这人这影响多不好!”
这话倒是提醒到了归余,忙从床上跳了下来想要将韩悦儿带走,“说得对,快离开这儿。”
韩悦儿眼眶一红,眼看就要哭出来的模样,“你知不知道湘君哥哥等了你一晚上,人都病了!你居然在跑来喝花酒!你是不是还睡了姑娘!”
归余来不及给自己澄清了听到湘君病了这话他人也急了,“你说他怎么了?”
☆、第 20 章(捉虫)
回往小院的路上韩悦儿才义愤填膺的说清楚了昨夜的事儿,本以为送完芙蓉他很快便能回来,却没想入夜了他也未归,有人来报说瞧见归余进了醉红楼,湘君很生气,但琢磨一阵后他也没去醉红楼找人,只是站在小院门口等着望着,他本就体弱,夜间风寒露重,怎么劝都不听。
韩悦儿撑了会儿没抗住便回房去睡了,早起时便见他倒在了院门口,匆忙叫管家将人带回屋又请了大夫瞧了瞧,自然是受了风寒,大夫开了药那丫鬟也煎好了,他却说什么也不肯喝,要不是他全身无力,恐怕这会儿又到院门口候着去了。
归余听得大怒,“你怎么能回房睡了呢!就不能盯着他吗?”
韩悦儿没好气:“你还好意思怪我?要不是你跑来喝花酒,他能这么折腾自己吗?你不知道湘君哥哥喜欢你吗?!”
“……”他一早就知道了,他只是没想到这人能这么折腾。
韩悦儿很生气,开了门几乎是将他一脚给踹进去的,归余踉跄着撞在了桌角上,疼得他倒抽了口气,那桌上摆放着的药碗也撒了些出来,他揉着肚子站起身来,床上的人闭着眼似乎睡得很熟。
他靠近弯腰伸手想要摸湘君的额头,那床上的人却警惕的睁开了眼,归余讪笑,“我听说你受了风寒,看看有没有发热,不是想摘你的面具。”
湘君扯着被子起身,又低头压抑着咳了两声,“还好。”
归余趁机坐在了床沿,“你怎么不喝药?”
“不想喝,太苦了。”
“你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儿还怕苦的。”说着他又起身将药碗端了过来,那靠在床头的人眼也不眨的看了过来,他明明什么都没问,归余却主动的交代起了自己的过错,“我就是去喝了点酒,绝对没有叫姑娘来陪我!我可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对方的眼皮便垂了一些,“你也不用同我解释,你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
“你是有什么毛病,我不回来你要守着,我回来了又要说这种赶人的话?”
他耷拉着肩,“我是有病,我就想管着你,看着你,但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我只能折腾自己了,你也可以无视我,反正你自由自在惯了又会把我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