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斯年重重点头:“不行。”
戚和畅冷哼一声,坐在沙发上又有些发呆了,外甥不给他出气,要不找找小胖子去?
翟斯年此时已经站在玻璃房的门口,只要迈步出去就不用见到小舅嫌弃的面孔,可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让他想开口去问,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去。
一直蹉跎着,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
直到牛奶又凑了过来,在他的脚边抓抓挠挠,而岩子这次没上前阻挠,趴在周边望着,尾巴是一晃一晃。
“要走就赶紧走,待在这里很碍眼。”
翟斯年抿嘴,虽然是特别嫌弃他的声音,可听到耳里,他反而不想走了,将牛奶抱在怀里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他问道:“小舅,你见到苏霁心里会有什么感觉?”
戚和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紧跟着反问:“那你以前看到谷温是什么感觉。”
“谷温?”翟斯年细细想了想,然后说道:“如果要说,应该就是迁就吧。”
因为是伴侣,所以要迁就对方任何的事,哪怕有些时候心里带着些许的不耐,也得继续忍让,毕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他迁就谷温、就是谷温迁就他。
“哈哈哈哈哈哈。”戚和畅仰头大笑起来,笑得特别的畅快。
翟斯年脸上慢慢黑沉,他就知道戚和畅这个疯子准得笑话他,他从嘴里憋出几个字,“我哪里说错了?”
戚和畅笑过之后,他嘴角带着些许的魅惑笑意,“你知道我和你之前的差别是什么吗 ?”
翟斯年摇头。
“我光听到苏苏的声音就会硬。”
翟斯年一脸黑线,实在不想理这个疯子,将牛奶往他怀里一塞,就出门了。
本来只是想求个解答,结果倒好,直接被塞了一口带着颜色的狗粮,真TM的戳心窝。
翟斯年出了画店,本来想着直接坐到路边停靠着的汽车离开,结果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让他的视线落在了旁边的蛋糕店里。
现在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点,蛋糕店里的人不是很多,从玻璃墙就能够看清里面的景色,那人穿着合身的黑色服装,帽子也带在头上,只是今天头上的帽子反带着,能够看清他饱满的额头,以及垂下的一些碎发。
翟斯年真的很好奇易越的。
总觉得每次见面都是不同的人,或者说易越一直都在伪装着,真想撕碎易越的伪装去看看下面的真实。
等等!!
翟斯年有些懵了,撕开伪装应该和撕开衣服不同吧?这应该不是代表他对易越有那种感觉吧?
种种的疑惑浮上来,让翟斯年的身体不由紧绷,尤其是他发现店里的易越转头望过来,他连忙就是转身,仓皇的钻进轿车中。
……
邵晓啸这几天也忙了起来,他将买来的一边黑猪简单的料理下,就给几个朋友家人送了些,都是获得了不少的好评。
其中也许有客气,可邵晓啸本来就是行家,也知道肉质确实不错,当下就联系了周知签订了合同,然后找了其他的货源,便去考察店铺了。
选择地点,他只考虑两点。
一是小区周边,二是离家或者蛋糕店近一些,这样一来生意有客源不说,离得近也好照看。
开肉店和开蛋糕店不同,邵晓啸处理来很顺手,毕竟他前世也是有经验,需要顾及的地方他都知晓一些。
而且邵晓啸这次也不急,他开家肉铺其实还有其他的打算。
老家的房子已经拆迁,钱也拿出来给小彬治病,虽然也会有剩余,可到底还需要一个谋生的工作,之前在老家,他爸是干泥水匠的活,收入虽然不少可累得很,倒不如留在这里看着店铺,权当养老,等小彬病愈后,想读书也行不想读书学个手艺也可。
邵晓啸将这些打算告诉娄裕时,娄裕没说赞同还是不赞同,只是说道:“我之前已经打算好,爸和小彬现在住的房子就让他们住下,那周边老年人不少,爸多出去逛逛也能认识些人,也不需要他上班打工,我们每个月给他一笔钱让他安心养好就好,小彬还没成年读书是很好的选择,我已经选了几家学校,就看他喜欢那个,随时上就行。”
邵晓啸听得咂舌,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暖意,人家一个大总裁会将这些事想得这么妥当,还不是因为他的缘故。
只不过嘛。
邵晓啸听后却是摇头:“我爸那性子,你真要塞钱给他他准得跑回老家。”
邵高峰和娄鸿振完全不同。
前者愿意为孩子付出一切,却不想给孩子们增加烦恼,哪怕年纪再大也不想占孩子们一点点的便宜,这点和大部分的父母都很像,甚至邵高峰还要犟一些。
邵晓啸说道:“肉店肯定还要招员工,让爸去那里看着让他有些事做,再来也能赚些钱花花。”
娄裕确实有些难理解,如果他给娄鸿振钱,娄鸿振怕是会高兴的大跳起来吧。
只是邵晓啸说了他也没再反驳,而是问道:“那小彬呢?”
“小彬的事先放放,等他出院再说。”邵晓啸说着,他单手撑着下巴有些担忧:“你说手术真的没事?”
心脏手术,在现在的医疗水准来说,是大手术可手术成功几率很大。
可就算成功几率再大,不是百分之百他还是带着担忧。
娄裕单手落在邵晓啸肩膀上,安抚道:“不会有事。”
邵晓啸轻微点了点头,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还真让他瞬间被安抚到了。
随着手术时间越近,邵晓啸空出了蛮多时间,往医院跑的次数增加了不少,更是担下了送饭的活。
文彬坐在床上大口的吃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瞧着还挺有趣。
邵晓啸看着他,问道:“是不是涨了些肉?瞧着你比之前长胖了不少。”
文彬点了点头,他伸出了手掌晃了晃。
“昨天称了下,涨了快五斤了。”邵高峰笑得眯眼,文彬模样生得不差,就是体质太虚脸上皮肤白得发青,人看着就特别的没精神,可现在看着,脸颊上都有了肉,看着比原先好多了。
邵高峰不由觉得他们是来对了,大城市就是好啊。
“哥哥,你做的菜真好吃,等我出院了你教教我吧。”文彬说着话的同时边摸了摸肚子,如果不是实在吃不下去了,他真的还想再添一碗。
“成啊,等你出院了就教。”邵晓啸答应得爽快,今天这顿饭菜特别的丰盛,原因是吃过这顿之后文彬只能吃流食,然后等待着三天后的手术。
“菜里的肉就是你要卖的肉?”邵高峰问道,儿子已经跟他商量过要开店的事,更是让他看管着,心里有些慌乱的同时又有些期待,生怕做不好。
“对啊,上次给你的吃完了没,我过两天再给你送些过去。”
“不用了,还有呢。”邵高峰摆手。
“你和小彬也别省着,再说了等小彬出院了也得好好补补,男孩子不怕胖他也在长个头的时候,多吃点以后才能长得帅些……”
三人吃吃聊聊,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邵晓啸看到不早了,就告别离开。
才走到医院的大门,他突然想了易越的弟弟,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买些东西去看看。
在护士那里打听了一会儿,邵晓啸就找到了易越弟弟的病房。
房间里面一共躺了四五个无法自理的病人,唯独最里面的那个床位周边显得有些空。
邵晓啸走上前,先是将买来的水果鲜花放在柜子上,可接着又觉得自己有点傻,鲜花好说水果又是送给谁吃呢?
床上的男生很是孱弱,如果不是搁在一旁的呼吸机能够显示出他还有着心跳,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年轻人,你是易邦的什么人啊?”一旁的老人问道,眼底里都是打量的神色。
“我是他哥哥的朋友。”
“是易越的朋友啊,你还是除了易越后第一个来看易邦的人呢。”
邵晓啸回以浅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世界上好奇的事太多了,可有些事再好奇也不该去打听。
只不过,还有的时候,就是不主动的打听,也总会有人主动开口来说。
“易邦可怜哦,才这么点大就躺了四年了,你说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惜命,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跑去山里玩,你瞧瞧看现在弄成这个样子,自己一辈子没了还得搭上他哥哥的一辈子。”
“刘婆子你能歇歇吗,人家又不要你养,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我就看不惯怎么了,死了都比现在熬着强,他睡着了什么都管不到,倒是连累了一家人。”
邵晓啸看着这个年迈的老人家,视线微微向下落在了她前面的病床上,病床上躺着的是个瘦骨如柴的老人,正抽搐着身子,他眼睛上翻嘴角歪着,明显就是中风的征兆。
突然有些悲哀,老婆子的话说的是易邦,可何尝不是在嫌弃着自己的家人呢。
他轻轻开口:“可他死了,你就永远也见不到了。”
刘婆子明显的一愣,她胸脯大大的起伏,深深呼吐着气息,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起身就往外跑。
等人离开,刚才呵斥着刘婆子的人叹气道:“都是苦命的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