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话,他拿着纸巾给没落泪的易邦递过去,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抚人,只能生硬的像是逗孩子一样,“等你出院了,哥就带你去吃大餐去游乐场。”
易邦擦完脸后就洋溢着笑脸,“好!”
翟斯年满意了,如果这个弟弟比他表弟好讨好多了,矮胖子就是个人精,不管是吃的喝的还是玩的,矮胖子就是不上当。
他将饭盒打开,在桌子上摆放好。
随后凑近易越身边,“我今天晚上会晚点,你看看是自己在外面吃,还是等我回来了弄?”
“等你吧。”易越道。
翟斯年高兴了,趁着易邦不在意的时候在易越嘴唇上偷了个吻,然后打了招呼就离开。
等人刚刚出门,易邦就道:“哥,翟哥对你真好。”
易越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怔,瞬间又恢复平常将筷子给小邦递了过去,他轻缓的道:“是很好。”
“当然很好啊,我看得出翟哥是真的忙,可早上他还送你过来中午又亲自给你送饭,晚上还管接送。”易邦喋喋不休,他费力的拿起筷子吃着饭菜,然后接着问道:“哥,你和翟哥在一起是谁做饭啊?”
在他印象里,哥哥是无所不能。
成绩好、模样好,还特会画画。
可唯有的是,哥哥家务活不怎么会。
尤其是做饭,期初差点把厨房给烧了。
易越回答:“有时他,有时在外面吃。”
易邦并不惊讶这个回答,甚至觉得很是理所当然,让哥哥去做饭指不准又烧掉几个厨房,他夹了块土豆,说道:“那挺好的,翟哥厨艺挺不错,他前天送来的汤就挺好喝。”
易越给小邦夹着菜,“他这几天忙,等有空了再给你煲汤。”
易邦乐得呲牙,接着边吃边聊,“翟哥看着就是个大老板,哥哥跟着他不会太累吧?你们在家谁做家务呢?哥哥从小都不喜欢这些,可不能委屈自己。”
对于别人做家务,易邦觉得完全没所谓,谁生来是享福?当然都得做。
然而他十分双标,别人要做,可哥哥不能做,他的双手可是要用来画画的呢。
易邦现在特想知道哥哥和翟哥的相处方式,也是担心哥哥会不会在两人交往的过程中受些委屈。
易越皱眉,“比如说?”
易邦道:“衣服谁洗?”
“他。”
“地谁拖?”
“他。”
“谁洗碗?”
“……他。”
易邦都惊讶连饭都不吃了,“那……哥哥你做什么?”
易越说不出话来了,真的细细去想,翟斯年将他所有的一切都包了,几乎不用担心一切琐碎事,面对着小邦的疑问,他真的回答不出来。
他与翟斯年的交往生活很简单。
早上一块去上班,下午下班回家。
有的时候一起坐在沙发中聊聊天,有得时候待在画室,他画画翟斯年办公。
如果有兴致,也会肩靠肩出门散散步。
至于什么洗衣洗碗拖地。
在翟斯年家里的时候他是没怎么注意,可在他家里时,可是亲眼看到翟斯年做过。
而且做的不是一次两次。
易邦悻悻然一笑,他道:“没事没事,给翟哥当男朋友嘛,他照顾你也是理所当然。”
“他照顾我?”易越脸上带着谢谢的古怪。
易邦点头,又夹着菜吃了起来,“哥哥和翟哥虽然差不多身高,可翟哥一看着就特别的高大,反而哥哥有些看着像是弱一些。”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吐了吐舌尖,还改不了幼稚的气息,他笑道:“哥哥我可懂得不少呢,你不用用觉得不好意思。”
易越脸上古怪的神色更浓了些。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但绝对不是因为不好意思。
他能说这几年来虽然没长高多少,但总的还是高了些,本来他和翟斯年差不多的身高,因为长了的原因比翟斯年怎么还是高了那么一些些。
至于为什么两人看着差不多。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
因为翟斯年和俊彦一样,有着同类型的增高鞋垫。
再说瘦弱,他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他们两人真要打起来,他敢笃定翟斯年没有任何胜算的可能。
所以……易越反而更不好意思了。
他这算是被人伺候着,反而还将人吃干抹净了?
“哥哥,你很喜欢翟哥吧。”易邦再次问道,他脸上虽然有好奇的神色,却并不疑惑,所以这句话并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调。
易越反而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因为哥哥对他的笑很真。”易邦说着,他伸起手指了指自己,不是指的嘴巴而是指的眼睛,他道:“哥哥对着他的眼睛里有笑,很开心的笑。”
易越摸着自己的眼睛,嘴角上浮。
其实关于这点易越也知道,已经他还能崩住面容,可现在不行了,面对着翟斯年他哪怕想忍住都忍不住勾起的嘴角。
他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今天我早点回去,你一个人在这里能行吗?”
易邦挥手,“当然能行,哥哥不需要天天陪着我,有人能看着我呢。”
易越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起身离开了。
也许是一时的冲动,也许是早就有的想法。
离开的易越去了超市,买了些翟斯年喜欢的菜回到了家里。
然后硬着头皮拨打了邵晓啸的电话,向他请教着。
……
翟斯年一下午都处于烦躁的心里。
或者说从易邦醒来后就已经开始不安,他知道易越还没跟易邦说过绑架的事,就怕到时候易邦会反对,然后易越顺从。
一想到到时候他会和易越分开,翟斯年就是满腔的酸涩。
那种难过他从未有过,就是当初查到谷温出轨的事,他也不过是恼怒,却从来没有难过。
翟斯年伸手耙了耙头,有种想同人聊聊的想法,可又不知道该和谁聊。
满腔的心思让他在下午的会议室都有些心不在焉。
无奈的同时再一次咬牙,小舅那货还真将所有的产业留给他打理,自己就整日围着苏霁转悠,日子真是美死了。
翟斯年再一次忍不住羡慕,想着会议开不下去了,还是先回去做顿好吃的易越吧。
易邦醒来,易越辞了店长的工作一直在看顾着,今天看他眼皮底下都有黑圈,显然是没休息好。
当老板的好处就是这样,说干就干。
翟斯年直接叫停会议推迟时间,坐在会议室的人根本不觉得稀奇,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翟斯年就看着时间还早,便亲自去了菜市场买些新鲜的食材。
等全部买好后,看着时间还早,忍着不去医院找放易越而是直接回到了家。
房门刚刚打开。
翟斯年就看到了易越的鞋子,脸上瞬间一喜却突然蹙眉,鼻尖有一股极其古怪的味道传来,像是焦味?
他换了鞋走进去,在厨房听到了一些声响。
翟斯年脸上还有些怔然,他还没反应该怎么现身的时候,就听到厨房里突然一声巨响。
翟斯年哪里还等的住,立马冲了进去。
没过多久,易越故作镇定的走了出来。
后面跟着带着隐笑的翟斯年,他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抵在嘴边,轻咳声后道:“看着不错啊,我觉得味道肯定也不差。”
易越停下步子,转头给了他一个眼神。
翟斯年瞬间不说话了。
接下来翟斯年接管了厨房的活,一边收拾一边做着饭菜。
易越也没闲着,跟在他身后帮着打下手。
结果翟斯年主动将人赶出去,“你去外面坐着,我马上就好。”
易越摇头:“我能帮帮忙。”
围着围兜的翟斯年伸手将人推出了厨房,他很认真的道:“不行,我来就好。”
易越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让我帮忙,以前是谁嚷嚷着让我帮忙的?”
说到这里,易越突然反应过来了。
他们两人相处的模式,都是翟斯年在忙,其中的原因是翟斯年不让他去做。
他张了张嘴,问道:“是因为我的手吗?”
翟斯年蹙眉,并没有开口了。
易越的手是他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易越喜欢画画也画的非常好,假以时日绝对能成为大能,可偏偏他的手受伤了。
这几年他询问过很多地方,哪怕就是再权威的医生,都没有把握治好。
在医生的嘴里,翟斯年听到最多的话,也就是让患者的手不能干重活,不然老了会越来越严重。
所以,但凡他能干的活,是打定主意不想让易越去做。
“真傻。”易越轻轻喃喃,哪里会不明白。
他并没有再进到厨房,而是去了画室。
翟斯年忙了一会儿,等叫易越时,餐厅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
易越洗了手坐下,他道:“明天有空吗?”
“有!”翟斯年回答的特别肯定,就是没有也得有空。
易越点头,“小邦这段时间恢复的不错,我们两兄弟待在医院也无聊得很,不如带他出去转转吧。”
翟斯年略显的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