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砚握住沈钰修发凉的手指对着墓碑说道:“阿姨,如果您同意我们的事情话就拖个梦给我吧,您有什么需要也都告诉我,他胆子小又爱哭,就别老让他流眼泪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让我叫您一声妈吧,以后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您只管托梦来告诉我,他呀,总是爱胡思乱想您正好教教我怎么才能让他多信我一点。”
沈钰修将头埋在楚砚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楚砚温柔的亲吻了一下他的发顶,原本无风的天气突然有一阵清风吹过,吹动葱绿的树枝。
楚砚弯了弯嘴角:“我觉得是妈妈同意我们的事情了。”
沈钰修红彤彤的眼睛怔了怔,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角带着泪珠。
“嗯。”
“我觉得这部电影把我所有的眼泪都要哭干了。”
季慎谦仰着头,秋意正在给他用蒸汽眼罩敷眼睛,否者一会儿眼睛会肿起来,这种眼罩对放松眼部,消肿很有效果。
“我有些不敢去电影院看这部电影了,太虐了,我刚刚和那几个妹子一起哭得眼妆都要糊在一起了。”
秋意一边给季慎谦弄眼罩一边说着,她说话的时候还有鼻音,的确像是才刚大哭过的。
“这就把你们吓到了,那我们的票房不是要惨淡收场。”
“不不不,就算再虐冲你和席神我们也会去看的!而且不是还有吻戏和床戏嘛。”
“你们这些小姑娘倒是直白。”
“嘿嘿……”
季慎谦虽然一直努力在调节自己,但是这部电影对他难免还是有很大的影响,他喜欢代入角色,不过他往往能很快出戏,只是这部电影大概是他和席岑演的,再加上背景是他的确生活了三十年的世界。
他有时候午夜梦回看着身旁躺着的席岑也会产生一种我是沈钰修还是季慎谦,他是楚砚还是席岑的疑惑。
这天是季慎谦和席岑休息,难得的,席岑醒来之后季慎谦没有睡在他的身边,他起来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之后下楼去看了看,便看见季慎谦正在厨房里系着围裙做饭。
不知为何,他看到季慎谦的背影的一瞬间席岑就感觉到哪里不大对劲。
等他走过去,然后看到季慎谦转过身来和他笑着说“早安”。
席岑平展的眉头在一瞬间就紧紧的蹙在了一起,他终于知道季慎谦哪里不大对劲了,他这个状态完全就是沈钰修。
席岑知道有些优秀的演员在演某一部电影的时候那一段时间都可能会进入那个状态,但是季慎谦之前在家里从来没有有过沈钰修的状态,除了他们俩对戏的时候,其他时候他将生活和工作好好的区分着。
所以当席岑突然看到季慎谦变成了沈钰修,他的心头猛然一紧,他知道一切并没有季慎谦自己说的那么简单,他的确会自我调节,像之前一直出不了戏的状况也很少发生了,但是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季慎谦把这一切都藏了起来而已。
“嗯。”
席岑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然后走了过去,从背后搂住季慎谦的腰身,季慎谦立马就红了脸,小声的说道:“我还要做饭。”
他这样的抵抗,完全就像是在诱惑,席岑低下头在他耳边说道:“小核桃。”
季慎谦浑身一抖,他的眼神闪了闪,仿佛从睡梦中刚醒过来的人。
“席岑……”
他的眼神还有一些迷茫,席岑心疼的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唇。
“是我。”
季慎谦靠在席岑的肩窝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闷的开口:“我刚刚……”
他没有说下去,眼神却痛苦而隐忍,席岑最是不愿意看到他露出这种神色,他摸了摸季慎谦的脸,轻柔的说道:“去做一下心理疏导吧,让我放心一点。”
季慎谦原本想要拒绝的,他觉得自己的问题并没有那么严重根本不至于去做心理疏导,可是他听到席岑说的后半截话,沉默着点了点头。
“好。”
如果这样做可以让席岑安心,那么他何乐而不为呢。
之后季慎谦经常会出现沈钰修的样子,他在电影里是沈钰修出来以后依旧是沈钰修,席岑有时候甚至害怕会不会真的出现了沈钰修这个人格,然后将季慎谦这个人格给毁灭掉。
他越来越讨厌沈钰修,这甚至严重影响到了他的拍摄。
“卡,卡卡!席岑你怎么回事?你觉得这就是你的水平吗?”
詹姆森导演怒吼道,席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抱歉,我调整一下。”
詹姆森拍了拍席岑的肩膀:“演员难免有状态不好的时候,我理解,我忘了你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不过席岑,你最近状态不大好啊,你自己调整一下,有什么问题我能帮上忙尽管来找我。”
“恩,谢谢导演,我会调整的。”
席岑坐在椅子上,揽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剧组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压抑起来,谁也不敢大声喘气,更别说大声说话了。
季慎谦走到席岑的面前,眼神温和而关切的询问道:“你没事吧?”
席岑看着眼前的季慎谦,根本就不是季慎谦,而是沈钰修,他痛苦的捂住头,冷着脸应对这种关心。
但是季慎谦却更加关切的询问着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之类的。
“楚砚……”
这两个字像是一条导火线直接点爆席岑的怒火。
他猛地站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桌子立马就四分五裂掉了,这里巨大的动静引来了剧组里的人的侧目。
“怎么回事?吵架了?”
“这么大动静?是要反目成仇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季慎谦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席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冰渣子。
“滚!”
季慎谦,不,或者说是还未出戏的沈钰修一看到楚砚用这种眼神与他说话,还是让他滚,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席岑感觉到惶恐,沈钰修就像是一个新的人格正在逐渐将季慎谦挤出去,他无法对沈钰修有任何一点好脸色。
第一百二十四章 爱与憎
这是季慎谦又不是季慎谦,席岑痛苦极了,他猛地站起来,往外走去,季慎谦害怕的抖动着自己的肩膀,眼泪不断的往外落。
他甚至不敢上前去拉住席岑,不,这对他而言是楚砚,楚砚在对他发火在让他滚。
他害怕的抱紧自己的双臂,心脏像是被针扎一般。
秋意和李分针根本不敢上前去说什么,他们很奇怪季慎谦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而席岑和季慎谦那么恩爱怎么会让季慎谦滚。
席岑上了飞行器然后快速离开了,片场一片混乱,就连詹姆森导演都搞不清楚这到底怎么了,席岑怎么突然之间和季慎谦发火了。
可是当他看向哭哭啼啼的季慎谦时,他瞬间明白了问题所在,詹姆森导演皱紧了眉头,这下问题可麻烦了。
席岑觉得他不能把季慎谦一个人丢在那儿,可是季慎谦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过来,经过这些日子沈钰修这个状态占据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几乎快要无能为力了。
席岑漫无目的的架势着飞行器,将速度开得犹如战机,他去了他的训练室,在里面彷如一头失控的野兽,他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因为愤怒而失去控制对季慎谦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这天晚上席岑没有回去,谁也联系不到他,而季慎谦从沈钰修这个状态脱离出来,面对空荡荡黑黢黢的屋子,心冷成一片,他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头,蹲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最近越来越不对劲,沉浸在沈钰修这个状态的时间越来越长,可是他越来越控制不住,一切都在往难以估测的方向走去。
他不能再这样了,这样他会毁了自己的,不管是生活还是爱情,甚至有可能毁掉这条新生的生命。
重生了一次,还有可能重生第二次吗?季慎谦不认为那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是现实往往痛苦的是你越是想去控制它,你就越被它控制。
席岑没有回来,他也找不到席岑,就连他们的情侣定位席岑也关闭了。
季慎谦坐在沙发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你不要我了吗?”
季慎谦坐在沙发上等着席岑,不知不觉之间就睡着了,半夜的时候他又醒了一次。
“楚砚?楚砚……楚砚你在哪儿?”
他满屋子的找着人,楼上楼下,甚至还打开门跑了出去,他光着脚,到处寻找着他的楚砚。
席岑让伯恩在中央星球安排了心理专家,他必须带季慎谦回去接受系统的治疗,之前他一直没有说要带季慎谦回中央星球就是因为他也是一个演员,所以他明白这部电影对季慎谦而言意味着什么,如果他轻易就让季慎谦放弃那是对季慎谦的不尊重,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他不带季慎谦回去治疗那么他有可能永远的失去的季慎谦,虽然侥幸的心理告诉他说不定这部电影拍完季慎谦就自己好了呢,可是他根本赌不起任何一点有失去季慎谦的可能性。
安排好一切,席岑接到了星警的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