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沈羡一番话，顾焕清一直低垂着眸子，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如果这时沈羡愿意换个角度，就会发现，顾焕清此时眼中满是喜悦的疯狂。
终于，找到你了……
第10章 镜中人
“叮叮……”一阵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忽然在脑海里炸开，沈羡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顾焕清，却发现对方没什么反应。
奇怪，他没听到？沈羡蹙眉，这声音有点熟悉，在他进入洞府好像就是被这声音吵醒的。
心里突地一跳，沈羡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动声色地潜到意识里调出面板。
只见左上方空荡荡的进度条总算有了点色彩，一层淡淡的蓝色覆在底部，旁边的数字由零变成了9%。
沈羡一愣，心中漫上狂喜。
总算！总算数字有变化了！！
果然他的决定没有错，他耗了两个月都没能让数字蹦一下，如今和主角见面才一天时间就有了变化！
沈羡有些局促地瞟了好几眼顾焕清，嘴角绷得严丝合缝，努力不让笑意露出，却还是从眼里钻了出来。要不是太唐突，他真想和顾焕清热情握手，以抒喜悦之情。
顾焕清眉眼低垂，面目平静，放在膝上紧紧握拳的手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修剪整齐的指甲在手心内刻下小小的月牙。
他等了六年，日日夜夜都在考虑这个人会出现在何地，长时间的等待几乎要化作执念，现下终于找到，他恨不得将沈羡捆在自己身边。
虽然不知道沈羡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够助他一臂之力，不过顾焕清并不在意，他也不在意沈羡是否怀着什么目的，只要沈羡愿意达成他的目的，想要什么自己都会帮他实现，与之相对的，沈羡也要帮他突破那个世界的位面。
再次抬起头时，顾焕清一切惊涛骇浪都隐藏在眼底，淡笑道：“我既然说了相信你，就不会食言。只是我能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你需要的吗？”
沈羡犹豫片刻，还是道：“你的命数。”
他说得委婉，但顾焕清还是懂了，他为气运之子，这便是沈羡所需要的。
只是因为他与天道的约定，沈羡想要如愿怕是有些困难了。
“我知道了，”顾焕清起身将玉简放回原处，转身对沈羡道，“我们走吧。”
“去哪里？”
“后山。”
终于要去领金手指了！沈羡眼睛一亮，忙站起来跟上顾焕清。
天地财宝无非存放在三处：后山、密室、芥子空间。
沈羡也没有免俗，把这清云洞府的天地财宝设定放在后山禁地。
在阅读清旭随记后，顾焕清知晓了进入禁地的方法，十分顺利地带着沈羡解开禁地的禁制。
清云洞府还有人烟时，后山一直有人看守，但为了防止有不速之客突破守卫闯入后山，禁地内也做了布置。只有做出正确判断，才能顺利进入藏宝阁。
书中顾焕清凭着随手一摸就是法宝随便一踩就是机缘的欧皇血统，成功避开陷阱走到藏宝阁，所以沈羡并不怎么担心，再者说，还有他这个超级外挂在场，不会出什么问题。
禁地与外面的景色完全不一样，到处透着死寂与荒凉，两边墙壁上长明灯烛火幽幽摇晃，好似身处陵墓之中。
“妫氏后生。”一声苍老浑厚的声音自两人前方悠悠传来，两人心中一跳，扭头望去，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正站在他们前方，一身陈旧青袍，手里拄着拐杖，面带微笑看着他们。
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们竟完全没有察觉！沈羡与顾焕清对视一眼，默默提高警惕。
“后生莫慌，我乃后山管事，寿数早前千年前已尽，你们看见的只是我残留的元神。”
“清云洞府有如今结果，我早已料到。避世谈何容易，越想避世，越难出世。”青衣老头轻叹口气，神色透着惋惜，“终究是我们作茧自缚。”
“妫氏后生，你能找到这里，是你的因果，我不会横加阻拦。至于你，”青衣老头目光平和地看向沈羡，没有拄拐的那只手缓缓抬起，袖袍翻转间，在他身后出现四条岔路。
“来者便是客。在我身后有四条路，你可选其中一条而过。四条路都是机缘，作何选择，全由你做主。”
“多谢。”没想到青衣老头还给他准备一份机缘，沈羡惊讶之余有些感动，毕恭毕敬朝老头行了一礼。
青衣老头乐呵呵一笑，一挥袖袍，与顾焕清一同消失在原地。
接下来的路只能自己走，沈羡站在路口，看着一模一样的四条路，有些难以抉择。
虽然很感谢青衣老头的恩惠，但是他有选择困难症啊！沈羡一脸纠结。
正思索着要用什么方法选出一条路，心间忽然一动，看向其中一条道路。
刚才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
沈羡当机立断，走向那条通道。
不管是不是错觉，都去看看。
更重要的是，多亏了刚才的灵光一现，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重度选择困难症患者沈羡，大大地松了口气。
通道不是很长，很快便走到头，入目的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正中间摆放着一面立镜，和一张桌子。
沈羡：“……”
这个机缘是不是太简陋了点。
然而等走到镜子跟前，沈羡看到里面倒映出的自己，惊得连退几步。
镜中倒映出的不是沈扬，而是他最为熟悉的一张脸……他原本的容貌。身上所穿的也不是灰白色长衫，而是黑色衬衫，牛仔长裤，这身打扮，分明是他穿越那天穿的衣服！
沈羡瞪着镜中的自己，迅速思考这是不是幻境。
镜中的“沈羡”与他对视，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有些邪性，沈羡不禁又往后退了一步。
镜中人看到沈羡防备的举动，轻笑几声，抬手朝他打招呼：“沈羡，我们总算见面了。”
沈羡眉头紧蹙：“你是谁？”
“我？”镜中人挑眉，双手插进裤兜，懒散一笑，“我就是你。”
“别跟我来这套。”沈羡脸色沉了下来，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第11章 天道
沈羡快速将大纲和书中内容想了个遍，也没有想到有这么一面可以看到自己原本样貌的镜子。可如果这是幻境，以他大乘期修为又怎能察觉不到。
“你还在怀疑这是幻境？”镜中人有些无奈地摇头，接着又笑道，“看来我的这副容貌让你很惊讶。”
沈羡拧眉不语，戒备地盯着镜子那张与自己绝无二致的脸。
“不用紧张，我变成这样子只是跟你开个玩笑。”镜中人耸肩道。
“你到底是谁？”
镜中人邪邪笑道：“我是天道。”
“天道？”沈羡一愣，随即咬牙切齿道，“你就是这世界的天道？”
“是啊。”
“我会穿越过来就是你搞的鬼？”
“是我呀，”天道笑着冲沈羡眨眨眼，“怎么样，我给你的身体不错吧。”
“不错个屁！”沈羡骂道，“光有修为没有灵力顶鸟用！”
“没有灵力是因为在准备你的身体时出了点问题，你只要修炼就能补回来。”
沈羡气极：“修炼要是管用我还说个蛋！”
天道有些好奇：“竟然不管用？”
沈羡冷哼一声：“我倒希望他管用。”
天道思索片刻，抬起右手触碰上镜子，似是在查探什么，片刻眉头微蹙：“那本功法对你无用，这功法哪来的？”
沈羡翻了个白眼：“脑袋里自带的。”
天道神色一下冷淡许多，须臾道：“你只能修炼一本功法。”
“只有一本？”沈羡惊讶，沈扬这到底是什么麻烦体质。寻常修士修炼的基础功法再怎么冷门，也总有与之调和的功法，沈扬这倒好，独独一份，“那功法是什么？”
“无华混沌卷。”
“什么？！”沈羡瞪大眼睛，“你、你再说一遍？”
天道耸肩：“你没听错。”
沈羡有些凌乱：“那可是魔修功法啊！”
无华混沌卷，书中只有魔尊一人修炼此功法，威力极其霸道，没有任何功法能与其调和。不过直到《仙途》完结，魔尊也一直老老实实地在魔界待着，从来没有出来露个脸。
他要是修炼无华混沌卷，确定魔尊不会怼他？
天道似是看透了沈羡的想法，表情有些嫌弃：“大胆修炼你的。”
“可我……沈扬他是仙修啊。”
“他不是，”天道语气忽然冷淡下来，“他从一开始就是魔修。”
沈羡懵了，他是没有填过沈扬的设定，但是也从没想过沈扬会是魔修。
如此一来，书中沈扬素来独行，神出鬼没倒是有了解释，可身为魔修的他，为什么总是在主角身陷危险的时候，三番两次帮助他呢？
而且，顾焕清不可能不知道沈扬的真实身份，两人却一直心照不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羡越想越头痛，可惜他占据了沈扬的身体，无法从本人那里得到答案。
“不对……”沈羡忽然皱眉，“我体内的灵力更像是仙修。”
“你的力量与仙修相似，是因为你以为自己是仙修。”天道说，“你是作者，是这世界的编纂者，本身就负有天道之力，但是力量还不够强，所以只是改变了灵力属性，现在的你依旧是个魔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