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顿时打了个哆嗦，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袁向捷又瞥了眼已经死去多时的三级妖兽，不屑道：“这是你们杀的？”
两人低垂着头不敢吭声。
“废物！”袁向捷怒斥，一双桃花眼在怒气的映衬下格外动人，“没本事杀妖兽，倒有本事耍嘴皮子？在青阳门太过安逸，倒是让你们产生了投机取巧的心思！”
“师兄息怒。”两人只得应承道。
袁向捷万分不耐地看着两人，像是一刻都不想再看见他们，最后却道：“你们要是再杀不了一只妖兽，就赶紧捏碎玉牌出去吧！我的队伍里不要闲人。”
两人赶忙如获大赦地答应，灰溜溜地走到袁向捷身后，躲到队伍后面。
祁琛有些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拱手道：“还是袁师兄明辨事理。”
袁向捷脸色不是很好看地瞪了一眼祁琛，转而望向顾焕清，视线在他沾了血的内襟处停顿片刻，而后很快移开。
“你还是先把伤治好再说，免得到时候输给我，以受伤为由推脱。”
顾焕清笑答：“好。”
见袁向捷一行人离开，齐柯立刻来到顾焕清面前，眼中浮现一层水雾，心疼道：“顾师兄，伤得严重吗？”
“无妨。”顾焕清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与齐柯保持距离。
齐柯敏锐地察觉到顾焕清的疏远，眼中水汽更重：“顾师兄……”
沈羡腻歪极了，要是一个女的被顾焕清拒绝，这样的表现倒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而齐柯身为大男人，还如此作为，沈羡对他本就没有多少好感，此刻更是降到谷底。
云轩对于齐柯吃瘪喜闻乐见，他未理会齐柯，对顾焕清道：“师兄，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顾焕清微笑道：“方才进入秘境时正好闯进了妖兽的地盘。”
云轩打量了遍顾焕清，看他脸色正常便放下心：“进秘境前我就说应该用绳子把我们绑一起，你非不听。”
“那能有用吗。”顾焕清无奈，“赶紧将妖兽丹取走，此地不宜久留。”
血液的味道很快便会吸引来妖兽，方才他们已经耽误太久，相信很快就会有妖兽循着血味追踪而至。
妖兽丹在妖兽头颅中，云轩干脆将妖兽头斩下，装进乾坤袋中，四人即刻离开。
沈羡远远跟在后面，看着顾焕清一路斩杀妖兽，身上的伤添了一处又一处，别提多心疼，但是为了他的成长，又不能做什么，只能在一旁抓心挠肺地围观儿子又添满身伤痕。
齐柯带了足够的丹药，像是早就做好准备与顾焕清同行一般，除了在船上给他的那一瓶，还备了好几份，足够四个人的量，保证了丹药的充足。
顾焕清与祁琛云轩一直生活，言谈举止间都默契十足，完全将齐柯孤立在外，他也毫不在意，安静地坐在一旁，不主动秀存在，听着他们的谈话，隐晦的视线始终落在顾焕清身上。
第52章 利用
“再往前走就是草原。”祁琛从树上飞身跃下，稳稳落到地面上道。
“草原目标太大，太危险。”顾焕清道。
在秘境中，没有什么规矩，伤人夺宝这样的事时有发生。此次秘境筑基后期修为弟子众多，只靠顾焕清与祁琛筑基后期的修为，无法圆满保证众人的安全。
即便他们是亲传弟子，身后有师尊为靠山，但有些人为了奖励和机缘，不介意给他们下阴手，为了安全，还需低调行事。
“那我们去哪里？”云轩道。
“那里吧。”顾焕清沉吟，半晌指了个方向。
一直在默默围观的沈羡不能淡定了，儿子！你选的方向正是妖兽巢啊！
不知道顾焕清是有意为之还是误打正着，选的方向正好直通妖兽巢，虽然高级妖兽都在更深的地方，但外围那些低级妖兽就足够让他们喝一壶。
好在云轩也不相信顾焕清的运气，揶揄道：“师兄的选择能靠得住吗？”
顾焕清淡笑：“那也剩下寻找妖兽的功夫，一路杀过去便是。”
云轩眼睛一亮，很是赞同顾焕清的话：“那便走这个方向！”
“喂……”祁琛无语地看着云轩，“我的想法还没说呢。”
“下回让你提。”云轩直接驳回。
祁琛耸肩，不用想都知道，下次他依旧没有机会。
剑修都有那么几分好战因子，几人当下精神饱满地出发，齐柯便默默地跟在身后，看他们三人配合默契收割妖兽的头颅，时不时给众人提供丹药补充和法器辅助攻击。
眼见他们一步步接近妖兽巢，沈羡急得抓耳挠腮，但又找不到机会给顾焕清提示。传音入密虽然可行，但是顾焕清便会知道他所在的位置，沈羡犹豫片刻，还是打算到休整时再给他提醒。
顾焕清确实不知道他选的方向是妖兽巢的方向，但从一路上逐渐变多的妖兽数量也意识到不对劲。
“休息一会儿。”解决掉最后一只妖兽，顾焕清擦了把额上的汗道。
云轩靠着树边喘气给边顾焕清竖大拇指：“师兄，你的运气真心好。”
仅仅是他们这一路猎杀的妖兽，便足够三人份的任务。
“要不要偏转下方向？”祁琛坐到树上，吞了颗补气丹道，“这妖兽数量也太多了，排着队跟咱报到。”
顾焕清选了棵粗壮的树，跃到树干上坐下：“先专心调息。”
齐柯作为出力最少的人员，自觉为三人寻找水源。
见齐柯走远，云轩这才抱怨道：“师兄，你干嘛带上他啊，还不够给人添堵的。”
“把他当成丹药提供库不就好了？”顾焕清喝了口水。
“不然你以为你师兄愿意带上他？”祁琛擦着满是血垢的剑，“你师兄也不愿主动揽这个麻烦。”
云轩撇撇嘴：“即便如此我也不想看到他。”
“好了，就这一个月，忍忍吧。”祁琛安抚道，“赶紧休息会儿，后半夜正是妖兽兴奋的时候，还有场硬仗要打。”
云轩撇撇嘴，不说话了。
沈羡安静听着，心里并没有多大波动。
他知道顾焕清本来就是这样性子的人，虽然温和，但对其他人首先考虑的是有无利用价值。
除了他亲近的人，其他人对他来说都无足轻重。
第53章 心意
四周安静下来，沈羡注意着云轩和祁琛，小心翼翼缩短与顾焕清的距离，确保不会打草惊蛇，才向顾焕清传音入密道：“顾焕清，是我……别看过来。”
果然，听到沈羡声音的顾焕清身形一僵，就想扭转身子，听到他的话又停下动作，身体逐渐放松，回道：“果然是你，这一路你都在跟着我。”
“……咳咳，这不是重点，”原来顾焕清早已察觉到，沈羡有些不好意思，赶忙岔开话题，“我是要提醒你，你们现在走的方向是妖兽巢的方向。”
顾焕清低低笑了两声：“难怪一路上妖兽数量越来越多。”
“还是换条路吧，再往前走很危险。”
顾焕清好整以暇问道：“你在担心我？”
“……”沈羡满头黑线，“我在说正事。”
“嗯，”顾焕清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沈羡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好奇我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好奇，”顾焕清轻笑，“如果你愿意说，我很乐意听。”
“……以后再告诉你，你现在赶紧把你那一身伤治治。”
顾焕清不难从沈羡的语气中听出潜藏的关心，他敛眉轻笑，换来祁琛的注视。
“师兄，”祁琛道，“想什么呢，笑成那样子。”
顾焕清垂眸笑答：“在想沈羡。”
“哎哟，”祁琛夸张地捂住腮帮子，结果抹了一手妖兽血上去，嫌弃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才道，“真酸。”
抱着水袋正在往回走的齐柯，听到顾焕清和祁琛的谈话，眸间尽是阴沉。
齐柯有多喜欢顾焕清，大抵只有他自己知道。
初见顾焕清，是少年一身狼狈的爬上天梯时。
一只脚才踏上平地，少年就瘫软在地，艰难地翻了个身仰躺着，大口地喘气，眼睛却亮得出奇。
那是在强大的毅力下达成心愿，代表今后的生活将会有翻天覆地的改变，所迸发出的希望的光芒。
彼时他看着这个一身泥泞，眼睛却燃烧着火焰的少年，心脏忽然感到一阵悸动。
他从未看过这么明亮的眼睛，那里面满是少年的朝气蓬勃，是他没有的色彩。鬼使神差的，他朝那个少年走去，蹲下身递给他一块巾帕。
察觉到有人来到他身边，少年的神色立刻收敛在内，淡淡看了眼递在眼前的巾帕，并没有伸手接过，撑起摇摇晃晃的身体，弯下腰喘了一会儿，才迈着虚软却异常坚定的步伐，继续向前走。
少年挺直的脊背在齐柯眼中深深地烙印下，他情不自禁地远远跟在后面，想看这个少年会有怎样的结果。
那天，他看到少年被验出是单一冰灵根，被清河长老收为亲传弟子。
听到结果，他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他就知道，这个耀眼的少年，肯定资质不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