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了许久的甘甜,终于碰到了。
心里觉得满足,却又觉得悲哀。
这和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没有两情相悦,没有情意绵绵,这是他的威胁换来的,是一笔交易!
他还来不及表明心意就被一场闹剧将所有的美好都摧毁。
容屿对他好,可又不是对他。
之后要怎么办?赖在这里,还是像上次一样灰溜溜的回去魔宫?
可他不甘心!
这样想着吻的就狠了些,既然得不到,他就亲个够本!
手底下也开始不安分,想撕开他层层裹着的衣衫。
被吻的人,像个木偶一样。
容屿现在是什么心情?不可置信!
唇瓣相贴的刹那,脑中似烟花绽放,如星辰闪烁。
不是他每晚趁人熟睡小心翼翼偷来的吻,是由这人主动,让人心驰神往的吻。
齿缝间有舌尖轻探,他微微张唇,两人便毫无阻碍的勾缠在一起。
庚鬿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因为害怕看到他屈辱愤怒甚至仇视的眼神,从一开始就闭了眼,此时睁开,还什么都没看清,蓦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按着翻转,瞬间颠倒了位置。
背后一震,抬眼便看到他垂涎了许久的俊颜,他微微瞪大了眼,来不及惊讶,那人便急不可耐地再次亲了下来,因为太过用力,撞得他牙床有些疼。
“唔……”
痛呼出声,被他趁机强势的闯了进来。
这次愣神的换了人,睁眼的也换了人。
庚鬿看着眼前不停轻颤的眼睫,天色已经彻底暗了,床头的夜明珠也不再发亮,黑暗中紧贴的唇,他清楚的感受到身上的人的执迷。
容屿为什么亲他?
这个问题在脑中只停留了一会儿,便被口中越来越粗暴的攻势给强行驱逐。
庚鬿心想,管他是为什么?亲了再说!
双手攀上他的肩,揽上他的脖颈,用力的回吻。
谁也不比谁镇定。
谁也不比谁游刃有余。
仿佛亲了这次便不会有下一次,只求能用一个吻把自己刻到对方的心里去。
容屿想:他气昏了头才会提出这种“羞辱”人的要求,如果他甩手要走,自己留不住他。
借机多留他一会儿吧!
庚鬿想:这人被他轻薄了太多次了,他又这样撩拨,是男人都忍不住!
就放纵这一次吧!
冰冷的寒玉床上,两人的身体紧紧缠在一起,迷乱间发冠散了,衣衫松了,终于分开的时候,以他们的修为,都止不住喘息不已。
庚鬿:“你……”
疑问没能出口,容屿意犹未尽的在他唇上吮了吮,哑声道:“我从未在意过你魔界中人的身份。”
庚鬿不信,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怎么可能不介意?
他是魔尊,魔界之主,他们的道,是注定相悖的。
可是他不敢说。
缓过一口气,庚鬿寻着依旧炽热的呼吸,又想亲上去。
容屿当然不会拒绝他,张口迎了他的吻。
情正浓时,眼前一片金光闪过,就算闭着眼都觉得晃眼。
周围尽是黑暗,一条金鞭散发的光亮,格外明显。
缠在容屿手上的凤鸢,在被迫听了半天墙角之后终于不甘寂寞地向主人展示了它的存在感。
庚鬿:“……”
容屿:“……”
在光亮下,两人脸上都染了一片薄红,庚鬿一身月白长袍半褪到肩头,内缎被扯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胸膛,容屿虽然衣衫未散,头上总是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却凌乱的散着。
两人红唇微肿,眼中似有水汽氤氲。
狼狈的不成样子,也诱惑的不成样子。
只这样看上一眼,便觉得血脉贲张。
庚鬿终于找回了些理智,双臂还挂在他脖子上,早在看到凤鸢的那一刻,意识便回笼了。
他没有急着将凤鸢召回来,甚至都没抬头看它一眼,只盯着眼前的人,淡淡开口道:“我在禁地里看到了,那些尸体,你们天芷宗惨死在考磐山上的前辈们。”
一字一顿,容屿直觉他话中有话。
庚鬿又笑道:“是我杀了他们。”
“……”
这人是天芷宗的弟子,怎么可能不在乎这些?
不料容屿却道:“我从未见过他们。”
庚鬿:“……”
“百年前,我未曾入宗。”
他从来不觉得这些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们为何而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百年前发生在考磐山上的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可是眼前这人,什么都不记得。
他眼中情绪太过复杂,庚鬿笑容微敛,对视片刻,他将手臂圈的更紧了些,弯了弯唇道:“放心吧,我此来只为荒泽秘境,不会动你宗门的其他人的,你不用费心撇清与他们的关系。”
容屿本想辩解,却又沉了沉眸,“你是为了荒泽秘境?”
“是啊,我必须要去荒泽秘境。”
“……”
他笑的妖艳,本就惑人的脸,更加勾人心醉,容屿眼中的执迷却褪了些。
这人是为了荒泽秘境,不是为他……
近得不能再近,庚鬿微眯了眼,见他不闪不避,得寸进尺的吻上他的鼻尖,半真半假道:“我说我还为你而来,你信吗?”
容屿:“……”
半刻前还在低谷,此刻便又浮上云端。
他一时愣怔,庚鬿撇了撇嘴:“不信也罢。”
说着要将人推开,推人的手被拽住按向一旁,还没回过神来,便又被强行按在了床榻上。
重重的吻再度压上来,又是一个绵长缱绻的吻。
容屿紧抱住他,坚定又沉稳道:“我信。”
庚鬿怔了片刻,回抱住他。
看到凤鸢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人是真的不在意他魔尊的身份,当时烈火灼身,痛苦不堪,容屿将他从禁地里抱出来,他脸上的焦急疼惜做不得假。
凤鸢并没有回到他身体里,在那个密道里,容屿肯定看到过凤鸢,生于他骨血中的金色长鞭,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认出了骨鞭,就一定会猜到他的身份!
他知道了他的身份,却还是将他带回了清忧阁,和前几天一样的态度,温柔地对他,给他输送灵力,抱着他入睡,一直陪他身旁。
看到了他真实的面孔,也没有推开他。
他在心里已经信了他的真心,却又忍不住再试探。
听他说出真的不在意的话,庚鬿竟觉得有几分委屈,他埋头在他颈窝里道:“我不是故意杀人的。”
容屿微怔,柔声道:“我知道。”
当时刚出生的婴儿,什么都不懂,他的出生引来了天地异象,若不是人性贪婪,怎么会死在考磐山上?
庚鬿又在他怀里蹭了蹭。
不管这人是不是真的这么想,又是不是只是为了稳住他说出来的好听的话,至少他对自己没有恶意,至少他对自己不是真的无心。
想着刚才疯狂的吻,庚鬿心中一动,微微抬头在他耳畔,轻飘飘的唤了一声:“师尊……”
“……”
又轻又痒,磨人至极。
这几天总以师徒相称,容屿没少听他用少年的嗓音喊着自己,或是撒娇,或是俏皮,只是他如今以原本的模样叫出这一声……
湿热的气息喷在耳畔,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只让人刚歇下去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容屿哑声道:“庚鬿……”
“叫我长忆。”
他用这个名字拜入天芷宗,却从来没听这人叫过。
容屿抬头重新与他对上眼,张了张唇,两个字到了嘴边却没能说出口,他转而道:“为什么化名长忆二字?”
庚鬿道:“不是化名,这是我的字。”
“字?”
“嗯,我的表字,我的父亲早在我出生之前,就给我定下的。”
容屿微怔:“你的父亲……”
“我没见过他。”庚鬿道:“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我安排好的,我身边的人也从不和我说他的事。”
他只知道前任魔尊成功飞升,若是他成功飞升或许是能见到的。
可是他连正常的修炼都办不到。
不在意的笑了笑,他问:“你呢?你可有表字?”
“我……”
“还是你喜欢我叫你师尊?”
“……”
说着他又开始调戏,看着那人本就红晕未散的脸更添了几分色彩,便觉得所有事都能变得美好。
容屿沉吟道:“……我没有表字。”
庚鬿瘪了瘪嘴,似乎有所不满,抬脚踹了他一下,“还不起来?你很重啊!”
容屿身体一僵:“……抱歉。”
慌乱的起身,他小心翼翼的不再压到他,坐到了床沿。
又觉得不妥,回身帮他将凌乱的衣衫整理好,又再坐回去:“你……你再休息会,我去趟湮罗洞。”
擅闯禁地不是小事,虽然没出什么事,他还是得去与宗主解释一下。
他起身欲走,手却突然被握住。
庚鬿坐在寒玉床上,仰着头看他,嘴角上扬:“再亲一下。”
“……”
见他不动,庚鬿拉着他的手又甩了甩:“再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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