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等婚礼结束,给老王打声招呼就走的。结果同寝室剩下几个畜生死活拉着他喝酒,还说什么不喝不是人,不喝就把他当年在寝室穿着小猪佩奇裤衩的照片发微博送他出道。
陈督心说放屁他什么什么穿过佩奇的裤衩,但是盛情难却,一来二去半推半就也就开始喝了。
他喝的有点多。好在还记得给司机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人。
司机到的时候是下午三点,陈督那一桌人已经喝趴了。
敬完一圈酒的王悠扬回来跟他们拼酒,拼到神志不清,毫无廉耻地抱着陈督大腿嚎,“弟弟啊,让我摸摸你的金大腿,求你包养我吧!你知不知道这婚礼老子花了多少钱啊!一年工资都没了啊!我要吃土了啊呜呜呜呜!我老婆还想养狗,我连她都养不活了,她还要我养狗。”
陈督面色殷红,眼神迷离,拍了拍老王的头,“好。花了多少,跟我报销,爸爸给你包了。”
然后忍不住抖了抖腿,“你能不能注意点,这裤子很贵还不好洗!”
王悠扬:“……”
刚当上销售总监的室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始抱着酒瓶子哭,“老王都结婚了,我男朋友和我分手了,我都为结婚买好了婚房,他嫌我不是全款不是本地户口……”
老三大着舌头安慰他:“没事没事啊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您看我他妈母胎单身到现在说什么了吗!”于是大家不禁笑了起来。
陈督在一边也跟着笑了笑,“对,坟墓。可愁死我了。”
司机在此时走上前,低声询问:“您要走吗?”
于是陈督摇摇晃晃站起来,定了定身子,宛如领导视察一样挥了挥手,说:“我司机来接我了。那我先走了,有事直接联系我。”
司机不愧是体型宛如施瓦辛格的好司机,自己老板醉的快倒了,他一个胳膊就能扶起来。扶起来以后,司机听见陈督嘟囔了一声。
那声音还挺像撒娇的。
司机不禁抖了抖,再次怀疑自己老板是个A性恋。
好在两个人隔得近,司机扶着他,不免听的清楚了一点。
陈督说的是,“阮玉,粥少加点盐。咸。”
.
陈督被司机送回家,反胃到了极点,没忍住吐了。吐完以后衣服都没舍得换,脱了外套盖上被子睡了个昏天黑地。他一觉睡到了天黑。当然也不知道自己又他妈上热搜了。
或者说,上热搜的穆青。他是顺带的。
起先微博上刷的是“不好好唱歌就要回家继承家产”,是穆青之前上的一个综艺周六开播了,穆青自爆家门,这是经纪公司替他造的势。
后来婚礼上的视频传出来了。
可惜断章取义,只到了台下人吼着“在一起”的阶段。
陈督这边还没发话呢,节奏就已经被带好了。说网曝两家企业强强联合,歌手穆青或将嫁入豪门。华康旗下某高管转发了一下,配了个吃瓜图,说“还有这事?”
P叻。
之前登报却没有炒热的偷拍图又被炒了起来。说早在今年十月穆青就和陈督情投意合暗通曲款……
看上去真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真相已经不重要了,热搜虽然是买的,但是大家转发的都挺开心。
等这条微博转发到阮玉首页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预约好了医生,是在下午。所以上午他决定收拾一下房间,给自己找点事儿干,免得发霉。
结果打开手机就看到了这么一条消息。
阮玉愣了一下。
然后选择了播放。
视频是手机拍的,传到微博上又压缩了一次,像素自然不是很好。现场灯光又亮,视频里的人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但是这毕竟是他的枕边人。
阮玉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谁。
进度到了穆青上去献花,然后镜头晃了晃,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在一起在一起”的吆喝。
而短短的十几秒的视频到此也就戛然而止。
阮玉面色苍白。他固执的播放了一次又一次,手机开的是外放,于是那几声“在一起”便此起彼伏。
正在用帕子擦地板的陈督也听到了这声音,还以为阮玉在看什么综艺节目。
他迈着小短腿过来一看,阮玉低着头,手机搁在地上,他跪坐在地毯上,一只手揪着地毯的毛,那块地毯的毛都要被薅秃了,而另一只手还一遍一遍的按着播放键。
于是陈督凑过去看了一眼。把这视频看完了。
陈督:“……”
这是啥??假的吧!!老子这是作的什么死?!
陈督在心里倒抽一口气,然后从下往上看了看阮玉的脸。
阮玉面无表情。
陈督看不下去了。狗爪子拍到了屏幕上,然后底气不足地“汪”了一声。
他跟阮玉解释:“你听我解释,这个叫穆青的见都没见过,肯定是网上瞎传的,都是假的!穆建华那老鬼头人老成精我脑子有病才让他当我岳父。”
阮玉点点头,说:“崽崽你说的对,的确跟我没关系,有这个时间想东想西还不如把卧室先扫一下。”
——我说的根本不是这个!
阮玉脚步虚浮的站了起来,沉默地拿来了扫把。陈督去蹭了蹭他的腿,阮玉却没有回应,只是弯着腰慢慢的扫着地。
那瞬间陈督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他咬来了小铃铛摇啊摇,想让他开心点,别想这么多。只是阮玉并没有被他卖力的表演吸引。
这让陈督十分沮丧。
他再一次发现,自己其实什么也做不了。就连让阮玉开心都做不到。
阮玉扫地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陈督狐疑的看着他,却发现阮玉的视线紧紧锁在了床脚,微微蹙起了眉,面色疑惑,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顺着阮玉的视线回头一望。
阮玉迟迟没动。
哈士奇突然上前咬住了他的裤腿。把他往门外拖,似乎是已经等不及想要吃东西了一样。
阮玉安抚性地拍了拍它的脑袋。然而狗崽儿却十分坚持的想把他拽走。
因为,陈督已经看清楚了床脚边的东西是什么。
“别闹。”阮玉的声音有点发颤,“崽崽,你等会儿,等一会就好。”
他趴在了地上,往床底看了一眼,开始摸索起来。
哈士奇一个猛虎落地,拦在了他的身前,摊开了柔软的肚皮,试图萌混过关。
阮玉却没有多看他一眼。
之前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陈督跟他说,我们回家吧。还说,我去拿个粥,马上就回来。
“我不会走的。”
他也一直以为是个梦,就像他做过的很多个梦一样。
他摸到了那个小玩意,阮玉摊开了右手。
掌心里躺着一颗小小的、属于陈督的纽扣。
玛瑙做的。深红色,温润如玉一样。
陈督藏起了车钥匙。收好了医药箱。把玻璃水杯滚回了客厅,试图抹杀掉自己曾经来过的证明。
他收拾的面面俱到,尽了一条狗的最大努力,却唯独没找到这一颗纽扣。他本来以为已经找不到了。
他还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
陈督有些绝望地抬起头,看向了阮玉。
阳光洒在他脸上。
阮玉笑了。
然后他站了起来,把纽扣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垃圾桶是空的,小小的纽扣丢进去,发出了一声轻响。
陈督听见他说了声:“骗子。”
第19章
阮玉打扫完了卫生,抱着哈士奇公仔,侧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他睁着眼睛,可惜陈督却没办法从他的眼里看出什么。
其实在更早前,陈督也是能从他眼里看见点东西的。
阮玉喜欢看喜剧片,一个人也能看得哈哈哈哈,和他冷冷清清的长相一点也不像。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成了两条缝。
每次看到陈督的时候也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先开始笑了,两边脸还长了小梨涡。齁甜。
那时候阮玉的眼睛里是真的有光的。
心情好的时候会叫他“哥”,心情不好就一个人闷着,把被子捂在头上,等陈督去哄他。
阮玉还不喜欢吃药。当年得了流感,宁愿低烧半个月也不想去医院看看。最后等陈督知道的时候,都已经烧成了肺炎,家庭医生要给他扎针打点滴,一个劲往陈督背后躲。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阮玉就越来越沉默。也许是因为陈督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人,也许是因为真的假的乱七八糟的流言,也许是因为自己父母的长吁短叹……
陈督不明白原因,只能猜测。因为他从来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小事。
大概是因为总认为得之容易,所以觉得失不可惜。
现在阮玉笑起来的时候也看不见他的小梨涡了,连眼角的弧度都没变过。
如今陈督趴在一边。很想给他表演一个铁锅炖自己。
他找来了牵狗绳,搁在了阮玉面前,对他小声呜咽。
你别想他……别想我了,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阮玉看了它一眼,把脸埋进了毛绒狗仔里,轻声说:“崽崽等一会儿,让我再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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