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周边人不用思考都明白乌元这当大哥的不厚道,哪家会如此借钱的。人群如一窝蜂炸开了,人人指责乌元一家不是。
“要是真有这样的傻子,记得先来咱家呀!”一个阿姆哈哈嬉笑起来,接着一群人响应。自家村子里左邻右舍借个钱往往是借多少还多少,不知道算利息不讲究高利贷,乡里乡亲偶尔能帮一把是一把。这种借一还二就没有先例,而且现在两人同为兄弟,竟然如此苛刻,真是少见。
“唉,虽说乌白娶了个哥儿名声一般,身体羸弱,但咱村勤奋又能干的年轻人里乌白是排得上号的,只要两人好好过日子,乌白辛苦点生活总会好起来的。可事实并没有像大家的预想,原来绊在自家兄弟脚下了。”
“我看不止是自家兄弟吧,当爹当阿姆的也是过于偏心眼了。”
“分家只得一间小破屋,一亩荒山脚下的瘠地,让人怎么活。”
“还真别说,我先前瞧到过乌白往荒山上走,生活过得去谁家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进山寻吃的卖的。”
“不会吧,还好人安全回来了。”
……
村长没有出声控制场面,由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乌忠乌元脸燥。
“你们是吃饱了撑吗?咱家的家务事啥时候轮到你们指手画脚了,咱家愿意怎样就怎样。”杨氏 拨开人群冲入中央叉腰指着周围的人怒吼,他刚刚才接到消息赶来听着所有人在围攻自己的汉子和大儿子怒火中烧。
“什么叫回本家搭把手就是被占便宜了,咱们把他生出来,拉扯大,还交了那么重的罚金,即使分家出去,回家帮帮自己亲生父姆怎么了,孝顺孝顺怎么了,不应该吗啊?连自己的阿爹阿姆不懂得尽孝生来有什么用,难道你们的儿子也是这样的吗?站着说话不腰疼呢!”杨氏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是村里出了名的能说会道,少有人斗过他。
有了杨氏的镇场,乌元腰杆子重新板起来。
“乌白你真是演了一大出好戏呀,拉着这么多人帮你,你自己却站在背后一言不发装孙子。”
“有本事你把钱立马还清,将父姆的恩情还清,咱们才有资格谈判。”
☆、第48章 水果王国:分家
场面气氛来了一个急剧转变,看热闹的周围人宛如随风摆动的墙头草,风向稍稍变化,墙头草随之而动。
原先站在巫白一边的人们,因为杨氏的话而动摇,他说的有道理,分家虽分家,但儿子回家给自己父姆干活是天经地义的,即便做法不厚道可是也是合乎礼仪的呀。
方氏见势头不对,赶紧说。“寻常来说,帮自己父姆是应该的。可乌白成天上你们家干活,连着他大哥那份包揽了是不是过分了?自己小家顾不上,吃上顿愁下顿,家里哥儿身体不好,难道做父姆的不应该体谅体谅吗?”
乌贵帮腔。“再说,谁家分家像你们家,让小儿子基本净身出户,却又强制他回本家白干活的。幸亏我没生在你家,可够倒霉的。”
乌元向来不喜乌贵家,觉得他们家总是看不惯他们家,尤其是自己连续生有两个小哥儿却得不到小汉子,而方氏生一个哥儿第二胎便喜得汉子,真是好命。
“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替我们分家了,当时乌白都没有异议,现在你们到底想要吵什么?”
“乌元你……”乌贵被乌元的理直气壮气得话也说不清了。
“阿爹阿姆大哥,今天的事是我引发的,”巫白见场面差不多够多人,场子也炒热了,于是上前开口说话。“当时是怎么分的家,咱们都是清楚的,虽然我从来不说不摇头,那是因为我总是对你们存在着期望。”
“阿爹阿姆因为我娶了江哥儿心里不满意,大哥你便打起注意,哄住阿姆,骗我们出去住荒废已久的泥屋,说什么娶江哥儿没花礼金,就用那部分钱给咱们起个新房。住了一段时间,新房没有动静倒是米啊菜呀从不断绝供应我们,傻傻的我们被你们骗住了,直到一天你拿了张字条说是镇上一份短工的签约骗我签名。”将脑海乌白那个榆木脑袋的记忆过一遍,巫白步步逼近乌元,高了大半个头的巫白给了乌元莫大的压迫感。
“现在想想也是够愚蠢,什么样的短工合同不敢让我看呢,折了内容只让我赶紧签名,原来签的是分家的合同呢!大哥你可真够狠的。”
接着,巫白转了个方向,对杨氏说。
“这么多年来,家里的地我种的,果树是我打理的,偶尔上山打猎改善伙食,经常上镇子上工,赚下来的钱我一分未曾私藏,全部上交给阿姆你。我做的难道还不够多吗?为什么你们总是对我有意见,我赚下来的钱虽然没能比上超生的罚款,但是不足以求你在我成亲当日给江哥儿一身嫁衣吗?我们丢脸到你们不愿宴请村里任何一个人吗?”
一场婚礼比不上乌元一个生日,乌白婚前特意上山猎到的野鸡野兔被卖给他人。
乌白和江哥儿的婚礼两个穿着平常的粗衣拜堂,只有家人冷冷清清吃的平常饭,最后只是门外放了鞭炮告知村里人他们成亲了。
巫白心里鄙视着乌白的实诚,换作他早就不理他们了,早分家他靠自己过的更好。
“乌白……”杨氏受惊的说,巫白带给杨氏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你现在想怎么样?”
“分家,断关系。”巫白简洁明了。
闷雷当头打下,杨氏,乌元,吴忠难以置信瞪大眼望着巫白,断绝关系?这……这……
这这分家归分家,村里可没断绝关系的先例呀。
“不,不行,你不能走。”乌元反应激烈,断绝关系,巫白便不可能再上门干活,他就要亲自下地了,他是不可能答应的,抓着父姆这跟稻草在唱感情戏。“阿姆阿爹你们幸幸苦苦养大的人现在都不肯认你们了。”
“逆子,你怎么敢!”一旁沉默甚久的吴忠指着巫白大骂。“养条狗还会看家,而你连狗都不如。”
“啧,我要是连狗都不如,那阿爹你便什么也算不上了。”巫白不屑地哼了声,斜眼看着名义上的阿爹。“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今日的事便当作是你给予我的示范吧!阿爹,爷爷在家还好吧!。”
巫白讽刺着眼前的男人,简直畜生不如,自己的老爹打拼一辈子的积蓄全部奉献给他,晚年却不得安顿。
吴忠瞬间息了气,柴房病重的老爹苟残延喘的样子浮现脑袋,不孝在村子里是大忌容易败坏名气。
杨氏同样顿悟到巫白的话,安静不敢出声,他们对外宣称乌广身体不好不宜外出不宜探望可真相如何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他们都怕巫白说话不忌将事实都抖出去。
可惜,沉浸在不是巫白干活就轮到他干活的愤怒中的乌元没有觉悟,杨氏吴忠来不及阻止他破口大骂。“乌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肯定是江哥儿带坏你了,他不是个好人城府深,狐狸精似的勾搭汉子蛊惑他们。”
乌元的话彻底激怒巫白,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大男人,简直是浪费空气,残害社会的蛀虫。他老婆在家里乖乖待着亦招人骂。
巫白可不知道他家江海神不知鬼不觉混迹人群中看着热闹呢!
“呵!”巫白阴阳怪气的说道,以为他不知道乌元在想什么。“大哥,我家江哥儿好看啊!妒嫉了么?到底是谁造谣散播江哥儿衣裳不整,坏了江哥儿名声,你自己心里有数。”
乌元的哥儿周氏生了两胎,身材自然不如从前,腹部松弛,操劳家事容貌渐惨,远远不足以比上年轻艳丽的江哥儿,泛着滟滟水光的桃花眼第一眼就将乌元的心吸引住了。心起歹意的乌元悄悄跟人说江哥儿本来是山贼的压寨夫人,是乌白抢走的,救回家里衣服凌乱,昏迷不醒,肯定是遭过罪了。
乌元:“没有,我可没有。”也不知道是说自己没有妒忌,还是没有造谣了。
江海红着眼睛抹着眼角哭着,跑出人群,抱着巫白的手臂,低声地控诉。“……白大哥,嗯……大哥之前趁你不在家……威胁我,想让我跟他……跟他那个……不然他就不让我在村子里好过,也不让你好过……还不准我告诉你。白大哥,我后来逃走了,可大哥时不时想要堵我。”
巫白见江海整张脸埋在他袖子里,语气是悲伤的,真哭假哭就看不见了。巫白虽然不知道调戏的真假,却配合着江海将人圈在怀里,一副愤怒又失望的神情望着乌元。“大哥,你可真不是人,自己弟媳也窥视。”
江海躲在巫白怀里,嘴角扬起,却用啜泣不止的语气委屈说着。“我村子山洪爆发,村子损失惨重,我家全没了,我只好变成流民四处流荡,大概是上天眷顾,那天我不小心摔下斜坡有幸被白大哥救走……那个时候我狼狈不已,根本顾不上打扮,衣服不慎被树枝划破,白大哥用他的衣服包着我将我背会家……”
“哇哇……”江海哭出声。“哪曾想到后来我成了狐狸精,个个说我不洁,嘤……”
见状,乌元越发心虚,他确实造谣了,也是对江哥儿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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