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凉看一眼震惊的金来来,又看一眼正望着他们的乔九,微笑着从齿缝里挤字:“亚古兽,我日你大爷。”
窦天烨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妥,连忙道:“误会误会,我们村子的人遇见开心的事都这样,我不是断袖,我是喜欢姑娘的。”
他识时务地不在院子里碍眼,拉着谢凉小跑到一旁的走廊,找地方一坐,亢奋道,“来,继续说。”
谢凉见乔九脚步不停地进了饭厅,不清楚他信没信,只能先应付窦天烨:“还有就不是赚钱的事了,是必要时可以帮哥们的忙。”
窦天烨道:“什么忙?”
谢凉道:“这些茶楼就相当于媒体,等咱们和他们混熟了,我以后要想散布点消息就能派上用场了。”
窦天烨盯着他:“阿凉,你脑子是什么做的?”
谢凉没理他,带着他进了饭厅。
刚迈进门,桌上的几人便同时看了过来。他见乔九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便笑着对众人道:“早啊。”
早什么早,刚刚难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你怎能这般坦然!
金来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没等想好说什么就听见表哥回了一句早。他默默瞅一眼表哥,见表哥特别平静,想想故事里那些陷入情爱的面色镇定、心里淌血的男女们,感觉都要握不住筷子,心疼道:“表哥,我们出去吃吧?”
“自己去。”乔九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说完便专心吃饭。
金来来很委屈,一边哀怨地喝粥一边打量谢凉,想知道表哥看上他哪了。
哦,长得是挺好,就是不知为何是短发。
对了另外几人也是,难道也是村子里的习惯?什么村子这么奇怪?是不是妖精?
谢凉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看向他,笑了一下。
金来来一口粥差点呛着,慌乱地移开眼。
他活到现在第一次用这种打量小姑娘的目光盯着一个男人直瞧,顿时有点不自在,耳朵也有点发烫,坐立难安。
在据点里,没什么事能瞒过乔九。
他自然知道昨天谢凉是让金来来干什么去了,也知道金来来被谢凉整乖顺了,但这模样显然不只是乖顺那么简单。
他不由得瞥了谢凉一眼。
见一个勾搭一个,这种货色你都不放过?
谢凉:“……”
我冤枉。
今早的饭厅出奇的安静。
连窦天烨都觉出了几分不对,生怕是因为自己亲的那一下惹的祸,于是吃完饭就跑了。他来到城外,见人们早已等候多时,便按照谢凉教的说辞告诉他们可以去茶楼里听故事。
“前不久因在下而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我本是不打算再说书,没想到大家这么爱听,既然你们爱听,那我以后还接着说,”他感动道,“这次只为给大家讲故事,我自己掏了一笔钱,茶楼那边已打好招呼,几种普通的茶全是免费的,大家放心喝茶听故事!”
嚯!
人们立刻叫好,纷纷跟着他进城。各美食摊也跟着移动,搬到了茶楼附近。
窦天烨进门走到屏风前,看着怀念的桌子和醒木,恍然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他深吸一口气,拿起醒木一拍,接上了昨天的剧情。
众人见茶水真的免费,有些讲义气的觉得不能只让窦先生掏钱,便要打赏。窦天烨推辞了几句,见他们坚持说这是一番心意,只能告诉他们少给,这才继续往下讲。
然而窦先生这般够意思,少给是不可能的。
众人都掏得十分豪爽。
茶楼老板看着哗啦啦的赏钱,终于明白那位谢公子为何非要坚持掏一成了。
因为一成也是钱,掏完便能有底气地对外说给大伙掏了茶水钱,然后大伙便会自发地往外掏赏钱,真有脑子。
此刻有脑子的人正在观看一群小倌练习台步。
方延最近跑了好几家小倌馆,终于挑到几个合心意的模特,这天便把他们请到了据点。
乔九也来看了看热闹,问道:“这就是你们的目的?”
谢凉点头:“他想开成衣店。”
方延想做服装,但改良的服装想被人们接受,起码得让他们见到穿在身上的效果,刚好就能借着窦天烨聚的人气弄一场走秀。只是在古代女人都不喜欢抛头露面,弄一群名妓吧,又怕把走秀弄到色情的方向上,只能让小倌男扮女装。
所以他赚钱计划的第二步便是希望方延能订出一大笔单子。
这几天方延请了数名绣娘,加班加点赶出了第一批服装,趁着今晚窦天烨那里转移到茶楼,他们能以“福利”为名开第一场走秀。女模由小倌来,男模则是梅怀东、天鹤阁精锐包括被临时抓包的金来来和秦二。
乔九望着他们来回走动,觉得蛮新鲜,看了片刻问道:“说书、美食、衣服,之后还有什么?”
谢凉道:“没了。”
江东昊是想开棋社,最近他要么帮赵哥的忙,要么就去逛棋社,暂时还处于吸收经验的阶段。
乔九道:“那等于说你快忙完了?”
谢凉道:“差不多吧。”
等窦天烨和方延的事一完,最后一步便是亚古兽帮他出道。
乔九笑道:“嗯,忙完了就好。”
谢凉看他一眼,知道他其实没必要留在钟鼓城,按照他在少林的脾气估计早就走了,现在能耐着性子留下来,显然是因为他们。
他不由得又有点自恋,笑着问:“怎么宝贝儿,你有安排?”
乔九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那张卖身一年的字据,慢条斯理地展开,拎着放在他的眼前让他看,那意思非常明显:你忙完了,之后一年的时间可就是我的了。
“……”谢凉诚恳道,“对不住九爷,我不识字。”
第050章
乔九根本不和他在识不识字的问题上纠缠, 而是万分亲切道:“没事宝贝儿,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你听。”
谢凉道:“我怎么知道你念的一定是上面的字?”
乔九道:“那我要是随便找个人来念, 你是不是又会说那个人是我提前安排好要一起坑你的?”
谢凉笑道:“九爷英明。”
乔九慢悠悠地收起字据,看上去一点都不生气。
谢凉知道他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便主动问了一句字据的事, 想知道是不是自己亲手按的。乔九扫他一眼:“你那天喝醉后干过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谢凉仔细想了想,摇头。
他只能记到去沐浴,之后的事便忘了, 连怎么回到床上的都不清楚。但他以前从没耍过酒疯, 喝醉后也不吵人,只要睡一觉就好, 总不能喝了这里的酒竟开始耍酒疯了吧?
他怎么都觉得这个可能性不高。
最大的可能是他在浴桶里睡着了,然后被乔九拉着按的手印。
乔九道:“你那天说要沐浴, 之后就睡着了。”
谢凉“嗯”了声,等着下文。
乔九道:“我写完字据去找你, 把你喊醒,你盯着我看了半天,说看上我了, 非要让我陪你一起洗, 好好地伺候你。”
谢凉:“……”
乔九道:“我问你能不能认出我是谁,你清楚地喊了我的名字,还扬言一定要把我弄到手。我真是好几年没见过这么大言不惭的人了,一时不高兴便把一个月的字据撕了,改成了一年的。”
谢凉道:“……然后?”
“然后我问你敢不敢按, 你那种时候还不忘调戏我一句,说这算什么,你整个人都能给我,于是按了手印,”乔九盯着他,“谢凉,你现在扭头就不认了?”
谢凉:“……”
乔九道:“你知道吗,拿着这个字据,我是可以去官府告你的。”
谢凉:“……”
堂堂天鹤阁九爷,为了让我认命竟要去官府讨公道,宝贝儿你够可以的。
两个人对视,没等辩出一二三,只听方延在那边喊了一声,谢凉便暂时扔下乔九,走了过去。
乔九依然不急,甚至愉悦地吩咐手下搬来一套桌椅,懒散地往那一坐,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他们训练。
方延喊谢凉是想问问音乐的事。
他感觉学生会主席外加富二代的背景,会才艺的几率应该会高一点,可惜他想的太美好,谢凉就只会弹钢琴,并且还只会弹那么几首,他忍不住道:“你就不能学学古筝?”
谢凉无奈:“我好好的学什么古筝?”
方延道:“那你能把曲谱背下来吗?改成古筝古琴或琵琶的?”
“背下来他们也看不懂,”谢凉道,“这样,找几个琴师,挑简单的曲子哼一遍,看他们能弹到什么程度吧。”
方延暗道也只能如此,便把音乐的事交给了谢凉。
他有些紧张:“你觉得能成吗?”
“不知道,”谢凉安抚道,“放轻松,就算不能成也不会掉块肉。”
话是这么说,但方延还是紧张,拉着他们排练了一遍又一遍,争取做到最好。
一天的时间眨眼结束,晚上茶楼人山人海,不时爆出阵阵叫好,气氛极其火爆。
窦天烨结束今天的故事,便对众人说他有个朋友以后想开成衣店,自己做了几套衣服,但不知道做的好不好,便想展示一下,让他们提提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