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老高傲地点了点头,迟城则弯腰回礼。
在打完招呼后,闻人岸正了正神色,认真地向刘长老答谢:“多谢长老收留我,让我可以稍微缓解伤势。”
说到伤势,刘长老的神色也有所转变,担心地询问:“你师傅打你那一下,可打伤了你?”
“还好,”闻人岸隐蔽地瞥了迟城一眼,接着小心地回答:“将养两天,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
知道阁主没有下重手,刘长老松了一口气,可还是有些不解。
一般的师傅对待徒弟,不应该像他和迟城这样吗?怎么会有闻人岸和阁主这种师徒?看起来比陌生人还不如。
不过这是别人的私事,刘长老疑惑归疑惑,还是没有做出评价。
倒是迟城看了闻人岸一眼,感觉他过份苍白,便从空间戒指里翻出一瓶加了光元素的丹药递给他:“师兄,你可以试着用一下这瓶药,我在炼制的时候往里加了一些光灵气,效果应该会比常用的更好一些。”
难得迟城送他东西,闻人岸的脸上现出明显的欣喜表情,盯着迟城看了好半天。
最终他傻笑了一下,接过药瓶,同时应答:“多谢师妹。”
“对了,师妹,是我不好,把修剑的事情告诉你了。”闻人岸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向迟城道歉。
他看到迟城因为这件事和阁主、乔黛、甚至刘长老都有些分歧,心下有些过意不去。
迟城愣了一下,没想到最先道歉的居然是闻人岸。
不过片刻后他反应过来,赶忙摇摇头:“这不是师兄的错,就算你不和我说,我自己也会了解到修剑道的。这种修炼还是趁早比较好。”
在表示了对闻人岸的感谢后,迟城忽然想到什么,有些好奇地询问闻人岸:“师兄,你希望我修炼剑道吗?”
“……你是想听我的真实想法吗?”闻人岸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在迟城不停点头的动作中,把最深处的思想展露了出来:“其实我不希望你修剑道。”
“啊?”他的回答一出口,柳长老和迟城都有些讶异。
“咳,”闻人岸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把理由讲出来:“修剑看起来好处颇多,可这条路道阻且难,有无数先辈最终放弃,难成大业。”
“我当时说你可以修剑道,不过是脱口而出的一个想法,要是你真的选择了此路,我肯定是会把情况都仔细与你说道一遍的。”闻人岸收敛了表情,冷淡又坚定地陈述着心里的一切:“不过我也以为师妹是娇柔的女子,在了解了修剑道的艰辛后,会放弃此路。”
难得听到闻人岸连着说出这么一长串的话,刘长老在旁边瞪大了眼睛。
迟城却没心思去想闻人岸说了多少个字,他垂下眉目,将眼眸藏进阴影中,神色晦暗。
大概几个呼吸后,迟城再次抬起头来,面上又恢复了笑容:“多谢师兄点拨,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既然你有了想法就好。”闻人岸张了张嘴,还想再说几句修剑道的难处,可是又突然想起他们二人正是从凌霄阁书馆出来的,那里的书籍也算全面,迟城应该了解修剑道的优缺点了。
刘长老从闻人岸的这番话和表情中看出了他对迟城的真心,神色也难免有些触动。
此时见闻人岸要离开清灵峰,便赶忙在后面高声询问:“回主峰,阁主定会责备你,不如在我这里歇息几日?”
对于刘长老的好意,闻人岸收下,却没有留下。
“多谢长老,我去山下的客栈待几天,应当就无事了。”他如此应答。
刘长老和迟城站在一起,并肩看着闻人岸离开的背影。
在许久后,刘长老感慨一声:“他也是个可怜人。”
迟城静静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刘长老也不需要迟城理会他,只在沉默了半晌后,把接下来的话讲出口:“也不知阁主究竟是怎么想的,对自己的徒弟也如此冷淡……是有什么隐情吗?”
刘长老有这种疑惑,走下下山路上的闻人岸也如此思考着。
不过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好几年,至今都没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已经很有经验的闻人岸在发现自己又陷入了死胡同后,熟练地将自己揪了出来。
到了山下,闻人岸在小镇上走了几圈,最后随意选择了一家客栈,交钱入住。
在外人面前,闻人岸一直维持着风光霁月的模样,可在关上客房的木门,在房间里布好结界后,闻人岸便倒在了床上。
他其实说了谎。
阁主打他的那一下并未伤及根基,可也不是他随意养几天就能痊愈的伤势。
“唉。”闻人岸叹息了一声。
接着,他在空间戒指里翻找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到迟城送给他的药瓶上。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把药瓶从戒指里拿出来,拿起塞子,在鼻子前面浅浅地晃了一下。
这味道,就是普通的伤药无疑了。
闻人岸想了想,取出了一颗丹药,放入口中。
迟城给他的就是普通的伤药,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没什么用处。
不过这是迟城给他的丹药,闻人岸吃下它,主要是为了一个心理安慰。
只是闻人岸随意地咽下丹药,却忽然感觉一股热意在丹田处升起。
这种热不是让人舒服的温热,而是火辣辣的难堪,仿佛有不听话的火焰在身体深处燃烧,让闻人岸难耐地弓起身子,在床上呻/吟。
……难不成,刚才吃下的丹药有问题?
这个想法在闻人岸心中稍纵即逝,很快被闻人岸排除。
先不说迟城为什么要在丹药中做手脚,对他有什么好处,只说闻人岸自己,就绝不相信迟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皱了皱眉,努力恢复清明,并开启内视。
……他清晰地看到,丹药自他的胃部压下来,与丹田中隐隐泛起的黑气斗成一团,二者你来我往,交错纵横。
最后丹田里的黑气战胜了白光,一切都重归宁静。
闻人岸一直围观着这场战斗,直到最后结束,体内重归舒适,才缓过神来。
他见多识广,自然对这情况有些猜测,且觉得应该**不离十。
但在此时,他又异常痛恨自己有渊博的知识,看过许多新奇的事物。
在思索了片刻后,闻人岸踉踉跄跄地从床上坐起来,摆出最标准的修炼姿势,然后一咬牙,把半瓶丹药都倒入口中。
闻人岸屏息等待着疼痛的降临,同时在心中隐隐期盼刚才的一切都是意外。
只可惜疼痛来得虽然迟,却依然到达,闻人岸痛得生不如死,可还是坚持着保持姿势,眼睁睁地看完黑白打架。
等白光彻底被打败,黑气从丹田中跑出来,温柔地在他的静脉中游走时,闻人岸终于确定了他的情况。
他……或许明白师傅为什么突然对他冷淡下来了。
往日的不甘和郁闷全数消除,闻人岸心中只剩下满满的茫然和不解。
他以前有过各种新奇的猜测,想到过许多有趣的可能,但从未想过,真正的事实竟然比话本里的、比他梦里的,都要可怖。
忽然明白了一切的闻人岸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好几天,努力想要消化事实。
而他的种种心思在收到了迟城的传音后都暂时被搁置。
因为迟城要参加内门大比了。
在内门大比开始之前的几天,刘长老给闻人岸传过音讯,希望他再来教导迟城两天,让迟城在比赛的时候有更多胜利的优势。
只是那时候闻人岸的情绪不是很对,所以就以伤势恶化为由,推拒了刘长老的邀请。
可是迟城要去参加比赛了……闻人岸斜坐在床上,捏着传音纸鹤,在内心进行天人交战。
最终,他还是做出了选择。
他站起来,于铜镜前收拾好外表,将面部表情恢复成往日的淡定,随后迈步走出了门。
门外有小厮在守着,看到闻人岸出来,便殷勤地侍奉他。
闻人岸受下了小厮的侍候,同时随意扔了一颗灵石给他。
把这段时间的花销结算清楚,闻人岸御起飞剑,向凌霄阁飞去。
他很快到了凌霄阁,门口的侍卫看到他,便整齐且恭谨地向他问好:“闻人师兄好。”
闻人岸也像往日一般回应,可心里的情绪却是五味杂陈,再也无法和往常一样了。
进到凌霄阁内部,闻人岸左右打量,发现有一处人山人海,半空中还飘荡着几个硕大的法器,因为被飞在天上的人群挡住,所以从他的角度看得不太清楚,仅能隐约看到一个“比”字。
那处应当就是内门大比所在的位置吧。
闻人岸深吸一口气,重新御剑飞天,向内门大比搭台的方向行去。
迟城作为刘长老的徒弟和凌霄阁阁主很看重的弟子,所坐的位置就在阁主手下,闻人岸几乎不需要寻找,随意一瞥就将迟城收入眼帘。
闻人岸踌躇了半晌,将身下坐骑从比较容易被发现的飞剑换成了一只观赏性质的飞行兽。
接着,他坐在飞行兽上,取出传音纸鹤,告诉迟城:“我来看你的比赛了,因为伤势还未大好,就不出面鼓励你了,祝你拿到好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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