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韵翻了个白眼,“人家眼睛都很不得安在那大胸美女身上了,我能看不见吗?”
司夏也觉得郁闷,“行行,等会儿我就让人好好查查,不过话说,你怎么和安生一起去健身房了?想健身了?家里不是有吗?”
“呃,有吗……?”司韵一愣,迟疑道,他从来都不知道啊!
司夏:“你这么久都不用,一时忘了也正常,就在一楼,空间虽然没外面健身房大,但是器材也有不少,你要是想,可以直接在那儿练。”
司韵是个运动渣,那活计太累了,他做不来,连忙拒绝道:“没有没有,我就是逛逛,没有运动。”
司夏一笑,对他这反应也不意外。
司韵忙着转移话题,“平安打完针了吗?检查怎么样?”原著里平安重病一直是他的心病,并且无药可医。
自家弟弟一直重视平安的身体这个,司夏是知道的,“放心吧,医生说一切正常,就是打针的时候那小子嚎了好一会儿,后来终于哭累了,这会儿正睡着呢。”
司韵听见那声一切正常后,心才放松下来,他笑了笑,“那就好……你们已经要回去了吗?我也回去吧,反正没事儿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转身向柳安生的方向走去,打算和他说一声就回家,不想却没注意到,和一个迎面走来的男人撞上了,砰的一声,对方的肌肉将他鼻子磕得生理性眼泪都要出来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虽然疼,可他还是习惯性先道歉。
却没听见对方的声音,他揉了揉鼻子后抬头,却只知道僵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方也沉默着,可谁也没转身离开。
那天所谓的求婚到底没有被报道,一些过去的旧事也依然旧着。
对周围记者而言,那只是一场奇怪的、有噱头的新闻;对周围客人而言,那只是一场好看,却莫名其妙的戏,甚至因为有那些记者在,他们不少人还以为这真的是在拍戏,戏外人不知戏里事。
唯一看重的,只有两个戏中人。
而自那天过后,两位戏中人这还是第一次见。
☆、愧疚
因为位于繁华地段, 健身房挺火,人挺多,里面各种器械都很齐全,很热闹。
可这两人周围却仿佛隔了一层真空,将一切喧哗说话声都隔绝在外,静得可怕。
还是司韵先回神,低下头, 垂着眸,“师哥你也在?”
到了这一步,他还是愿意叫对方一声师哥的, 不想将关系弄得太尴尬,毕竟……现在的他们并没有经历过原著不是吗?
只是心里的复杂,难以言表。
恐怕盛宜年自己也是。
确实,看见司韵在的时候, 他第一反应竟然是离开,心有愧疚, 落荒而逃。
可那到底太狼狈了,他固执地不希望自己在对方面前仅有的自尊和脸面都被自己抛弃,于是硬着头皮打算打招呼。
他在不远处看着司韵,对方简直像一个发光体, 吸引着周围许多人的目光,而他却连上前的勇气都要抠抠搜搜才能从失意的心里挤出来。
盛宜年从未觉得自己比谁差,可因为当初的会错意,在司韵面前, 总要矮上半截。
司韵不知道这人在这段时间已经从伤心过渡到了自惭形秽,他来健身房本来也不是为了健身,只是好奇而已。
或许刚开始对这儿还挺新奇,有点意思,可在看见盛宜年后,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他只想离开,以最快的速度,否则他怕自己会变成冰雕。
“嗯,你也来健身吗?”盛宜年问,其实这是明摆着,要是健身,司韵怎么可能是这样一身装扮?他只是没话找话,话的内容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
“不是,一个朋友在这儿,我就是跟来凑凑热闹。”司韵道。
盛宜年点头道,“这儿确实挺热闹的。”
司韵想到刚刚那个给他递名片的,脸色突然有点古怪,心想难道你还经常来这儿约炮吗?
想着想着,竟觉得这非常有可能。
司韵微微皱眉。
说不出什么感觉,他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东西就算扔了也不给别人”的年龄,却仍然觉得不爽。
可转念一想,对方样遇到合适的,那也就不会再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这样不好吗?
当然好,他只要转移目标,改变心思,自然也不会再和自己有太多牵扯,就这个关系,就算以后不得不和男女主对上,他相信盛宜年也不会对他袖手旁观,这样就够了,他本来也没指望对方能为了自己对上亲妹妹妹夫。
“我要回家了。”
在盛宜年还在不着痕迹地查看试图找出司韵口中的那个朋友时,就听见对方突然说了这么几个字。
他一愣,“是吗,要走了?”这声音很低,低得站在他面前的司韵都没太听清,只大概猜到了。
“我今天出来也挺久了,平安回家看不到我会哭的。”司韵道。
盛宜年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信息,“平安不在家?去做什么了?怎么你没一起去?”
“今天去医院例行检查,我哥带他去的,我还……”我还要去相亲。
不知为何,这话到嘴边,总有点别扭,也对,眼前这人曾经毕竟和自己关系匪浅,要是不别扭才奇怪了。
他顿了顿,却还是继续说了出来,“我去相亲了。”
盛宜年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并不是很激烈的表情,可从那突然加重的呼吸声,以及倏得睁大不少的眼睛,明显能感觉出这句话对他的影响。
司韵表情不变。
盛宜年也久久无言。
“那我去和朋友说一声就回去了?”片刻后,司韵才道,说完就朝柳安生的方向走去。
盛宜年在他走了几步后,才缓缓开口问道,“怎么样?那个人。”
他没有任何立场反对,也没有任何机会争取,好像除了旁观,任由对方走向人生的新旅程外,没有其他别的的选择。
他没有资格。
可盛宜年却依然没忍住想问一问,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对他好吗?能接受平安吗?能不介意他的过往吗?喜欢他吗?
好多好多话,他都恨不得捏碎揉烂一个一个问个彻底。
可到了嘴边,却仍只说的出这么一句。
简简单单,甚至有些言语颠倒的一句,仿佛是无数字词在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一刻挤了个昏天黑地水泄不通,最后七颠八倒地排了序出来站好。
再镇定,也掩饰不住它们的慌慌张张茫然无措。
一如它们主人本人。
不怎么样,甚至有些反感,这是司韵对上午那人的评价。
可在听见盛宜年话的时候,他敛了敛眸,点着头随意说了声,“还成。”
连他自己都摸不清这是什么心理。
但是,他希望盛宜年放弃自己,放弃这段阴差阳错又坑坑洼洼的感情的心是真诚的。
虽然看过无数穿越穿书小说,可司韵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玛丽苏杰克苏主角,有无数心甘情愿做备胎的男配女配站在原地等他,也无意那样做。
喜欢,就追求,不喜欢,就放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没有人是有义务等待的,既然他自己无意和盛宜年再续前缘,那他也不愿意再耽误对方。
在知道那么多事后,他依然希望对方有个好的生活,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
这也是他这么快接受相亲的另一个因素吧,想着或许只要他走出去了,盛宜年也会开始新生活。
所以到了这会儿,他也愿意撒一个小谎,毕竟长痛不如短痛,无论是好是坏,都是迟早要经历的。
盛宜年再没出口阻拦,他畅通无阻地走向柳安生,后者已经在一边默默旁观许久了,他又不傻,哪能看不出来盛宜年并不是什么随便搭讪的陌生人,想必是认识司韵的,看两人表情也知道肯定有什么纠葛,恐怕还是关于感情的,他一个外人去打扰也不太好,于是就这么关注着,想着两人要是打起来了他得上前帮把手。
不过显然是他想多了,盛宜年和司韵都不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内敛的性子让他们不会做出这种粗鲁的行为,也就柳安生这种耿直的孩子才会有这种念头。
“柳哥,我哥给我打电话,我要回家了,你在这儿自己好好玩儿吧!”司韵说。
柳安生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回去小心点儿,别又碰上什么小偷。”
司韵一笑,这人还当他脸是有多黑?一天当中会碰上第二次这种事。
直到离开,司韵再没看盛宜年一眼,不是厌恶,也不是怨恨,只是不愿意再多给对方一分希望,既然决定了,就要断得干净利落才好。
回到家,司夏就一边把平安递给他一边冲他抱怨,“这小子长的真快,真是越来越重了,抱着他这么久我手都酸了,你是没瞧见打针时候他那哭天抢地天塌了似的模样,在我怀里挣扎地差点掉下来,长大了肯定是个小恶魔。”
司韵一边笑一边反驳,“平安哪里重了,肯定哥你最近缺少锻炼体力跟不上。”
司夏不屑道,“我就算再不锻炼也比你健身房都没踏过一步的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