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份资料的完整性,并不像是一时能编出来的,陈远又对比了之前未能结案的悬案,很多都跟他们三个人有关,案发时的时间点和资料上的时间也基本吻合,但案发时留下的证据甚少,第二天陈远也只能申请了搜查令,却不能申请逮捕令,先要把资料上的三个人找到,再带回来审问。
对于其他两个人的下落毫无头绪,但资料上彗星的资料跟虎帮有关,陈远还查过那个GPRS显示的地址,所以陈远想先从彗星下手,为了确定这个GPRS的位置是不是假的,和彗星是否真的在赵容真身边,陈远在接近中午时去了狮堂的大楼,要对整个大楼进行搜查,最重要的是找到赵容真,试图通过赵容真找到彗星。
有人通知章玮后,章玮倒前台“迎接”陈远,“这位警官怎么称呼呢?”章玮不慌不忙地问,脸上带着刚好的笑容。
“在下姓陈,陈远,警局重案组组长。”陈远拿出自己的警官证和搜查令在章玮面前展示了一下,然后向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跟来的人便兵分几路向大楼的各个角落分散而去。
“您今天带了这么多弟兄来,是有什么事么?”章玮扫了一眼那些分散而走的30多个警察,表情稍微凝重了一些。
“我要搜查这幢大楼,我们怀疑这里窝藏了重要的犯罪嫌疑人。”
章玮轻笑了一声,“我们这里可是正经的公司,怎么会窝藏犯罪嫌疑人呢?”
“是不是正经公司,你们心里还没数么?”陈远贴在章玮耳边冷冷地说了一句,章玮邪魅地一笑,眼中带着一丝戏谑,“请你们老板赵容真出来一下,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他。”
“老板?我现在就是这里的老板,赵容真已经把他的股份都转让我了,我现在才是这里的老板,有什么事情您就问我吧。”
“我要问在你做老板之前的事情。”
“我当老板之前时,大部分事情也是我管,这里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有什么您就尽管问吧。”
陈远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貌似面善,骨子里却带着点倔强的人,眼神也变得犀利了起来,陈远咬了咬牙,“赵容真不在这里是么?”
章玮有点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请您换位思考一下可以么?如果您是我,有人总是在您面前提以前的老板,您会愿意么?请您为我考虑一下可以么?”
“那好,那我问您最后一个关于赵容真的问题,彗星是不是正跟赵容真在一起?”陈远察觉到章玮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彗星是谁?我不认识,我又怎么会管赵容真那么多事情?”
章玮眼中那丝一闪而过的惊慌给了陈远想要的答案,这时,搜查的人也陆续回来了,回报的信息都是楼里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那好,我就不多打扰了,您先忙吧。”陈远淡淡地笑了笑,“收队!”陈远的手在半空中划了一圈,然后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狮堂的大楼。见大楼外的人上了警车,章玮赶紧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连拨了几次赵容真的电话都打不通,往I城的家里打也是一直占线的声音,感觉到事情不太妙,章玮让人备下了一辆7人座的保姆车,车里装上尽量多的枪和子弹,陈远离开没多久,章玮就开着车向I城进发。
而在I城,赵容真和彗星的家里,正在上演着一场出逃与挽留的戏码。
彗星临近中午时才醒来,虽然还有点咳嗽,但彗星的发烧已经全退了,他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多呆,所以从一起来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能不带的东西就留在这里,他想今天就离开这里,午饭时间快到了,忠义想让彗星起来吃点东西,所以就去了医疗室,但彗星没在里面,又到别的房间去找,最后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找到了正在收拾东西的彗星。
“你这是干嘛?”见彗星的东西几乎铺了一屋子,房间中间还放着两个书包,忠义有点惊讶。
“我收拾点东西,我们今天就回S城吧,不想在这里呆了,更不想看见赵容真。”彗星坐在房间中间的地上,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忠义站在门口,沉默了许久,感觉到忠义的沉默,彗星停下手,奇怪地看向忠义,“不想么?不想带我走么?”
“……不是不想……那我在楼下等你,反正我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忠义话说到一半便转了方向,然后回身离开了门口,彗星定定看了看忠义的背影,然后又开始收拾东西。
忠义下了楼,看见赵容真在书架前的电脑前查着什么,并没注意到自己,忠义走到桌子前,赵容真才抬起头看向忠义。
“彗星哥在上面收拾东西呢,想今天就走,你是不是应该跟他说点什么,我……”忠义的话没说完,赵容真便起身跑向楼上,找到彗星在的屋子,走进去关上门。
“你要去哪里?”赵容真坐在彗星身边,彗星抬眼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叠着自己的衣服。
“你管我那么多干嘛?我们应该没关系了。”
“你哪里都不能去,只能留在我身边,我在哪里,你才能在哪里……”
“切……”彗星停下手,轻蔑地一笑,然后抬起头冷酷地看着赵容真,“你是我什么啊?你以为现在还是你软禁我的时候么?明明就不相信我,还硬让我留在你身边,是想继续折磨我么?我救了你一次,命都差点没了,我该还你的,已经都还你了吧,我求您了!别再继续折磨我了好么?”彗星低下头,想继续叠衣服,却被赵容真接下来的举动束住的手。
“……对不起,韩宇啊,对不起……”赵容真正襟跪坐着,双手撑在膝盖上,平日高傲的目光也随着低下头垂下来,“是我错了,我不该一再地怀疑你的真心,也不该把我的幸福置于枪口下,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是不要离开我……求你了……如果没有你,我的呼吸也变得没有意义了,我……是爱你的,害怕失去你……”赵容真把头埋得更低了,他害怕看见彗星依旧冷酷的目光,但好像过了许久,感觉到彗星一直沉默着,赵容真也慢慢地抬起头,彗星目光已经柔和下来,但看见自己望向他,目光又变得些许凌厉起来,胸口似乎也因为些许的紧张不安地起伏着,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应该等待着被救赎的赵容真突然间很想吻彗星,于是,赵容真抬起了一点身体,比彗星高一点,他的手抚上彗星的后脖领,把彗星推向自己,然后毫不犹豫地吻上彗星的唇,起初,彗星还有点拒绝,但在赵容真强硬的逼迫下,慢慢屈服于他,闭上眼睛,任赵容真在自己的唇上胡作非为。
几分钟后,赵容真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彗星的唇,彗星慢慢张开的眼睛里变得红红的,“……肯原谅我么?”赵容真低低的声音里藏不住满溢的温柔,彗星一把推开赵容真,眼中又充满了不信任与责怪,他挥手从身后的衣服下面抽出自己的军刀,拿在手中指着赵容真。
“赵容真!别以为这么简单就能混过去,你不是说什么惩罚都可以么?我要让你变得向我一样,一辈子都无法再弹钢琴,然后我再考虑要不要留在你身边。”看着彗星坚定的目光,赵容真又看看面前的军刀,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看来,你是真的生气了,所以……你的钢琴梦也不要我帮你实现了么?”赵容真平静地看着彗星,他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在想,只要彗星能留在自己身边,彗星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他只是想再确定一下彗星是否真的还在乎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钢琴梦。
“什么梦,我早就看清楚了,没有谁是真正靠得住的,又何况是我们之间这样的关系?从一开始就都是假的,像我这样的人,也不该有梦想,更不该把自己的梦想寄托于在别人的身上实现……”彗星的声音慢慢低下来,他是多么地清楚自己和赵容真,都已经向属于自己的真心低下高贵的头颅。
就像彗星肯放弃男人的尊严屈身于赵容真,只是不想让赵容真承受那些伴随着欢愉而来的疼痛。
就像赵容真肯放弃膝下的黄金并向彗星低下头来,只是为了那一点点能把彗星挽留在自己身边的希望。
“……也好,如果能让你留在我身边照顾我一辈子也好,我的目的也达到了。”赵容真欣然接过彗星手里的军刀,拿在左手里,他细细地打量了着这黑色的军刀,彗星的呼吸也似乎变得紧张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容真的左手,他并不是真的想让赵容真再也不能弹钢琴,只是想试试赵容真那也被自己怀疑的真心。
无预警地,赵容真抓住军刀的1/4处,将剩下的3/4刺进自己的右肩膀,那黑色的军刀穿过赵容真的肩胛骨,鲜红的血液喷出来,溅到彗星的衣服和脸上,彗星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当脸上温热的液体冷却下来的时候,彗星才恢复了意识,发现赵容真已经侧倒在地上,面部的肌肉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抽搐着,棕色的毛衣上点缀着斑斑血迹,右边肩膀部位的毛衣更是已经被红色的血液浸透了,额头上也都是因为疼痛而冒出的汗水。
“……Eirc……Eric啊……Eric啊……你怎么这么傻啊……”彗星的双手也像是感受到赵容真的疼痛一样不停地颤抖着,眼泪也像泄了闸似的喷涌而出,他把赵容真的左半身抱在自己怀里,不知道军刀有没有伤到动脉,所以不能抽去刺在赵容真肩膀里的军刀,抽出只会让赵容真的血液流出来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