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骁抬手止住了喋喋不休的一颗奶糖。
“我们互穿了。”
一颗奶糖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灵魂转换,不知道原因。”
何骁说得言简意赅,一颗奶糖完全能听明白,他就是有点不敢相信罢了。
“真的?”
“我从小到大有骗过你吗?”何骁拄在洗手台上问道。
可他没想到一颗奶糖竟然点了点头,“你之前明明说我在游戏里把攻当好了,出了游戏我就能反攻的,结果呢?你知道每次我跟喻斯年对戏的时候他有多可怕。”
何骁挑眉,“他怎么你了?”
一颗奶糖回想了一下他白天欺负‘柔软小可怜’,晚上被‘小可怜’欺负的那段日子,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不提也罢,反正我有得治他。对了表哥那你这个该怎么办,能换回去吗?”
“问题应该出在现实世界,等我回去后会去查清。”
“表哥你进入一个陌生人的身体里一定很不好受吧。”拍了拍何骁的肩膀一颗奶糖安慰道。
何骁抬眼看向一颗奶糖,“以后他也是你哥。”
一颗奶糖:“???”
说道这时,何骁脸上不由扬起一丝笑容,“我们在一起了。”
一颗奶糖更加懵逼了,不是他不希望他哥找到幸福,而是他真的以为他哥这性格只能孤独终老呢…… ……
看着何骁脸上的笑容,一颗奶糖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
“当初你和喻斯年在一起后,我送了你们一套别墅。”何骁这话外之意不言而喻。
一颗奶糖想了想,“明白了,我明天就告诉喻斯年让他准备厚礼。”
正事两人也聊完了,这厕所也不好上太久,于是一颗奶糖便扶着何骁出去了,一推开门,白任然正拿着保温盒站在门口,想必也是刚进来。
白任然上下打量何骁,那眼神似乎是在问,“不是说不用扶吗?”
何骁:“…… ……误会。”
一颗奶糖觉得他夹在两人中间也不好,可他的人设又不允许他默默退出,于是一个修罗场便形成了。
只见一颗奶糖对白任然熟视无睹,他依旧稳稳的扶着何骁,并且路过白任然面前时他还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何骁的腰上。
何骁脚步一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一旁的白任然。
白任然后退两步靠着墙似笑非笑,“今晚依旧是你一个人?”
何骁坐到床上后点了点头,“我有点饿了,你做了什么?”说着何骁就把床上的桌子立了起来,这样子倒有些乖巧。
说真的,一颗奶糖就没见他表哥这么怂过,摸了摸下巴,他决定别管什么人设不人设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改天再来看你。”撂下这句话,一颗奶糖便脚底抹油般开溜。
“你放心好了,我不至于多想什么。”白任然将餐盒摆在了何骁面前,他虽然不爽一颗奶糖,但这两兄弟大白天相约厕所怎么想怎么都知道这是有私事。
何骁又在医院住了几天便出院回出租房继续上学了,两人每天早上都要起早往学校挪腾,白任然好几次提出要背何骁上学都被何骁义正言辞的给拒绝了。
不过好在天气越来越暖了,白任然也不再赖被窝了。
黑板上的倒计时还有七天时,白任然看着何骁刚拆开石膏的脚,决定给他点动力让他赶快好起来,“快高考了,考场在别的学校离家里有点远,你这脚要是再不好利落,我到时候可真背你了啊。”
何骁:“…… ……我掏钱打车带你去考场。”
“哥有钱了啊?那我们俩一会儿去买点坚果补补脑。”
“好。”何骁点了点头。
“咱两考一个大学吧说不定还能继续做舍友。”单手拄在桌子上,白任然看着何骁的脸笑着道。
“好。”何骁再次点头。
高三下学期一转眼就过去了,仿佛昨天还是白天誓师大会,今天就到了高考。
两个人保持着一颗平常心渡过了两天的考试,考完之后回到出租房,白任然便提出跟何骁一同出门旅游,在他们那个年代许多景色已经消失了,所以白任然想着既然这游戏能还原,那为何不去体会一下,至于系统任务,再说吧。
但出乎白任然意料的是何骁竟然拒绝了他,白任然看何骁这几日话越来越少,便在心理料定了他有事瞒着。
“你有事瞒我?”倚靠在出租房的沙发上白任然挑眉问道。
何骁没答话,停下了收拾行李的手,坐到了白任然身边,“如果是你会生气吗?”
“分情况吧,我不介意你有秘密,但我介意的是你的秘密会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白任然心里也有秘密,但这件事也他跟何骁之间的感情没有半毛钱关系,所以他便没说,不过何骁现在这情况和他明显不同。
何骁抿了抿唇,“晚一点儿,我会跟你说的。”随后他便起身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但白任然也知道有些东西决不能被直播看去,好不容易等到闭灯了,白任然便靠在床头等着何骁说话,他的心头有些不安。
“其实我快要脱离这个游戏了,这个暑假…… ……为了救一颗奶糖我会出车祸。”短短的一句话,何骁断续了好久才说全,不过说出来后他的心里放松了不少。
但白任然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张了张嘴问道:“那我呢?我还有多久能脱离?”
“十年。”
喉结上下滚动,白任然翻身躺下了。
虽然保持着冷静但白任然却始终闭不上眼,脑海里不断回荡这刚刚何骁所说的话,他觉得自己连呼吸都会痛,就算所要面对的一切都是假象,可他依旧会受不了,他受不了会去面对死亡。
身边人的呼吸一直很平稳,但白任然知道何骁一直没睡。抹了把脸,白任然转过了身。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怕冷吗?”
“不知道。”何骁如实回答。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件事被帝国上层封锁住了,你若想听到也只能是从我的嘴里。”白任然的语气忽然变得轻松起来,就如同接下来他要讲的是一个笑话一样。
“我从八岁起就被送到帝国军校一直到二十岁上战场,不论是实力还是心性都被磨炼得很好,在我只是个普通士兵的时候,死亡对我来说不是悲伤而是荣耀。不过在我二十三岁被晋升为少校,带队出得第一个任务去泰革星输送物资之后,那时候一切就都变了。”
白任然始终都记得那年泰革星正值寒季,大雪漫天,他们小队乘的飞艇到了泰革星后都找不到地降落,没办法他们就只能在离大部队藏匿的泰革山脚跳下飞艇,随后背着物资徒步上山。
当时那雪厚的怎么形容呢,一个个大老爷们儿从半空跳下,除了在雪地里留了个坑,其余啥事儿没有。还有白任然清楚的记得他每走一步都得把腿从雪里□□,因为这雪积的都漫过他的小腿了。
一队十二人就这么在冰天雪地里根据大部队在智脑上传给他们的方向一步一步往山上爬,过程有多艰苦暂且不提,因为比在雪地里穿行更苦的还在后面。
当他们好不容易到了大部队藏的山洞却发现封洞口的寒冰无法被打开,已经冻得严严实实。
白任然一下子就陷入了两难之地,若是不想法子把寒冰打开,那里面的人物资会越来越少,而外面的不完成任务是绝对不能轻易离开的,最后造成的结果就只能是里面的被饿死,外面的被冻死。
“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上报给将军定夺较好。”
白任然也赞同他的说法,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并不能轻易发送信号,“我们这次的敌人是原住民,寒季对他们来说早已习以为常,如果轻易发送信号回帝国,可能没等到指示我们就先暴露了位置。”
“那就一切听少帅定夺。”
目光扫过组内其他人,白任然见他们也是没有什么异议,于是便点了点头,“好。”
联系不到大部队,白任然便自己做主决定在冰门上开个小窟窿好不容易用激光就将冰门切割开来,当小队怀着马上就要完成任务时激动的心情钻进洞中却发现这洞里早已成为死人窟,洞里所有的尸体都已经结上了霜,但他们的表情都很安详,有不少将士的衣服都是散开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们是活活冻死的。
闭了闭眼,白任然朝他们行了一个军礼,随后开口道:“任务失败,撤退。”
可等他一回头却发现刚刚被切割开的冰却自动合上,变得坚不可摧,就算再迟钝的人这时也应该知道中计了。
洞窟里的温度越降越低,冰块不管怎么都打不开,泰革人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所有帝国人冻死在了这里,实在是赢得漂亮。
向帝国发送求救信号时,白任然还在安慰这队里的人,他说帝国很快就会派援兵来,可他等到整个山洞里就剩他一个人,等到就算他是S级体质也没挨过这寒冷,也再没看见一个人前来。
“本以为我就要这么憋屈的死掉了,可后来当我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帝国中心医院的病房里,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我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但我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