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庆也学着周青的样子扎起裤腿,蹲在溪水里洗起衣服来,这么多衣服让周青一个人洗,也不知道要洗到什么时候去了,两个一起,早做完早休息。
“不用你帮忙,你歇着就行。”周青倒是觉得他一个人就可以,唐庆那手可不少用来做这些粗活的。
“洗两件衣服伤不了手,你都快把我供起来了,我是你夫君,应该我宠着你,你只管吩咐我就好。”
唐庆郁闷了,想做个好老攻怎么就这么难,用蘸水的手中指微微弯曲,轻轻一弹,水花就溅到周青脸上了。
“就当是惩罚你老是不爱惜自己了。”
周青刚瞪了一眼唐庆又听他说话,心被塞得满满的,就生不起一点气来。刚想低着头继续洗衣服,眼角无意见一撇,小溪里有银光一闪,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心下大喜。
“夫君有鱼,小溪里有鱼。”以前他也来这里洗过衣服,并没有看到过鱼,也有人曾经运气好,捉到过一两条,不过他运气向来不好,一次也没遇见过,这次见到了,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了。
唐庆见到,刚想说不就是一条鱼,至于这么兴奋吗,但是看到周青那兴奋的劲,还是扎高裤腿,下水摸鱼去了。
“你可不许下来。”周青要跟着下来,唐庆出声阻止了,自那次冻过后,他的身体一直就很寒,晚上捂在被窝里手脚都是冰冷的,哪里还敢让他下这溪水。
“在你身后有一条大的。”周青把伸出来的脚丫子又收了回去,看到唐庆身后有条大鱼立马高呼道。
唐庆转过身,两只手直面扑向那条鱼,狠狠一抓,鱼摇摆了一下尾巴,轻轻松松就脱离了唐庆的魔抓。
“跑里脚下去了。”周青见唐庆没得手,有些失落不过这条鱼还没跑开,而是游到唐庆的脚下了。
唐庆这次可没有急着要上去抓鱼,而是观察了一下鱼游动的方向,等了大概一分钟后在鱼即将游过的上方守株待兔不到十秒,这鱼就落入唐庆的手里。
“哈哈,谁叫你蠢来着,还不跑开,偏偏要往我脚下跑,这不是自投罗网吗,看来注定你要成为我饭桌上的美食了。”唐庆抓着鱼高兴的走上溪边,周青把洗衣服的盆给挮了过来装鱼。
“哟还是一条草鱼,估摸得有两斤重吧。”唐庆看了眼盆里的鱼,眼睛又直勾勾的盯着溪水里。
周青知道唐庆还盼着有鱼过来呢,不过今天能捉住一条就是很幸运了,肯定遇不上别的了:“别看了,这溪水能有一条就是撞大运了。”
“这草鱼喜欢群居,周围肯定还有我找找。”一般草鱼都是成群觅食,能捉到一条周围肯定还有其他的,只是没有找到。
唐庆在溪里找了一圈,最后在一处水草中找到它们,估计有七八条,不过这鱼性情活泼,游泳迅速,唐庆再眼疾手快也只捉住两只,其他全跑光了。
周青看唐庆真抓上鱼来了,惊讶一下,不过又想到他生活在海边,对这些鱼的习性肯定都特别了解,也就见怪不怪了。
“好久没吃鱼了,今晚给你做个鱼头汤,酸菜鱼怎样。”唐庆逗弄着水盆里的三条鱼对周青说道。
周青拿了一件衣服递给唐庆道:“先把衣服洗了吧,是你说了要陪我一起洗的,这还没洗一件,都去抓鱼了。”
唐庆只好陪着周青洗起衣服来,冬天的棉衣一沾水就加重了,周青一个人拧着有些吃力,唐庆帮着他一人拧一头,很快就拧干了。
端着三条鱼跟一娄子洗好的衣服回家去了,到家唐庆就急急忙忙的去厨房杀鱼了,没有什么比得过吃的动力了。
抓起一条鱼来放在案板上,将它拍晕,用刀锋飞快的去了鱼鳞,把鱼鳃取出,在鱼肚上划上一刀子,将内脏取出。又在鱼头跟鱼尾处各划开一条口子,取出里面的鱼腥线。
鱼头剁下来洗干净,从中间劈成两半。唐庆又切了些葱姜蒜备用,周青正好晾完衣服,进来。
“这鱼头有什么好吃的。”看到唐庆准备做鱼头,不解的问道。这鱼头上又没肉什么的,有甚么好吃的。
“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拿来熬汤,你又没听进去呀。”唐庆耐心的又给周青解释了一遍,真是拿他没办法。
“怎么做呀。”周青一听可以做汤来了兴致,他最爱的就是做汤了呀,只是这鱼头汤他还没做过。
“看好了。”唐庆有意教他也不私藏:“这锅里油温烧到七成热,我们就把鱼头放入锅里煎至两面金黄。”唐庆拉过周青的手在锅的上游试了试油温,继续道:“这个温度就是七成热了。”
周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滋啦。”鱼下锅,油就开始沸腾起来,发出巨大的声响来,周青最怕这个时候油溅起来了,忍不住全身向后退了两步。
唐庆嘴里化出一个弧度,心情有些愉悦道:“你躲什么,这个时候的油它是不烫人的,你看它也溅我手上了,一点都不疼。”正好拿着锅铲翻动的时候,有油溅到了唐庆的手背上。
周青走过来试了试,果然不疼,高兴道:“咦,还真的不疼呢。”
煎好后,把鱼头拨到一边,放入葱、姜爆炒,放入没过鱼头的水。又在灶下面加了两把干草,使火势更旺。大火烧到水沸腾,又用铁夹子(专门夹柴禾的)压住火,改中小火煮了十来分钟。
“再煮会就好了,你学会了吗。”唐庆握了握周青的手温柔的问道。
周青摇了摇头,神色自若的说道:“还是不会,你刚才太快了,那个油温七分我还迷迷糊糊的。”
听周青这么一说,唐庆抽了抽嘴角道:“没事学不会,以后我负责做给你吃就好了。”
剩下的鱼身子,唐庆给切成了块,没有料酒加了点黄酒,放入胡椒粉、盐、淀粉搅拌均匀。
从厨房角落边的坛子里抓出一大把酸菜来,这酸菜都是去年用苦芥菜做的,这会拿来煮酸菜鱼正好。
锅里放油,油烧热后放入姜蒜、切丝的泡菜加水煮,水烧开后放鱼下去,再煮个几分钟就好了。
家里的锅都是左右两边各一个,所以做两个菜不占地,这边的酸菜鱼做好了,那边的鱼头汤也跟着好了。
拿了盆出来盛好,端上桌去,唐庆递给了周青一碗汤道:“尝尝我做的汤如何,看看跟你的比那个好喝。”
周青喝了一口,眼睛晶亮晶亮的道:“好鲜呀,以前的鱼总有一股腥味,你怎么做到它没味的。”
“把鱼腥线去了不就行了。”这么简单的问题小孩子都知道吧,不过古人也不太讲究这些不知道也不稀奇。
“哦,这样,下次你教我怎么去鱼腥线好了。”周青喝着鱼汤吃着鱼肉,开心极了。
“好都教你。”对于这样可爱的夫郎,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呢。
月底就是到了要给大家发工资的时候了,唐庆在药厂隔出来的办公室里,加加算算的,没有计算机只有算盘,但是算盘他又不会,还是小学的时候学过两节课,口诀都忘了,只能笔算了。
每个人都有一个表格,上面勾着出勤与加班,这个月没有一个人请假,或是没加班的,月薪三百文加班二十天,一共是二十个时辰也就是四十个小时,全勤加月薪加加班一共是四百八十文,全勤唐庆给的是五十文。
村长那三个儿子除了月薪与其他人不一样以外,其他都一样就是六百三十文。
这个月除去损坏的药材成子钰就只支付了三百两的加工费,刨去所有的工资、伙食,挣了九两银子。
“九两也不错了,干两月都能买亩地了。”周青看着账本,实在是想不到其他什么安慰唐庆的了,毕竟唐庆要是自己制药赚一个月赚的肯定不止九两银子。
“没事,东屋不亮西屋亮。”唐庆把账本收好从怀里掏出成子钰的信来说道:“看,成子钰来信说要我们多多制造风湿药贴,这个在岭南一带卖得可火了,那边多障气,最容易得风湿了。”
“我的意思是从药厂里调出二十来人专门做这个,这样弟弟跟兰儿他们就可以解脱来了,这个月他们都没好好休息过。”唐庆的手指很有节奏的敲着账本说道。
周青没有意见,现在药厂已经走上正轨,有些岗位一个人也可以完成,抽二十人出来根本不算什么。
“我们去给他们发工资吧。”今天一大早唐庆就用银票换成了铜钱,三百两好几大筐,怕路上出事,叫上张兴刘木几个一起给运了回来。
员工们看到这么多钱早就沸腾了,今天做事倍有劲,早些做完就可以早些发工钱了,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看着呢。
“排好队,叫上谁的名字谁就上来领钱。”还是那个开会的院子,大家脸上的兴奋遮都遮不住,紧捏着拳头,满面红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钱筐,恨不得第一个叫的就是自己。
“赵春菊。”唐庆叫了排在第一位的名字。
赵春菊一听是自己兴奋得面颊跟耳朵都是通红的,脸上一下子笑开了花,嘴角都快扬到耳根子后面去了,飞奔到唐庆的面前,还在自己的衣服上使劲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