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周青一吃痛,方才老大拿刀一辉正好砍在他手臂上,幸好是背对着的,他辉起来不顺手。
老二见眨眼间自己老大就死了,看着周青的目光充满了恨意,跟发了疯似的拿着砍刀要砍人:“我要杀了你!”
唐庆来不及多想,周青为什么会出现,拿着匕首使劲捅向老二的心脏里去,因为唐庆这一档,老二的刀没伤着周青,却捅入了唐庆的腹部。
“夫君!”周青看到唐庆被捅了一刀,傻了眼痛不欲生的喊了一声。上前一脚把劫匪踢开,自己连滚带爬的扶着唐庆。见唐庆的腹部不断的溢出鲜血,那一刻他的大脑轰的一声都要炸裂了,只是拿着双手给他捂住伤口。
“去……去官府报官”唐庆这时痛的已经无法呼吸了,但还是记得从空间里拿了一张银票出来,塞在周青手里,随即便没有意识的晕了过去。
“夫君。”周青早就泣不成声了,见唐庆晕了过去,撕心裂肺的呐喊。双手不住的捂住唐庆的伤口,不停的喊着,希望唐庆可以听见,这会他的大脑都停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眼泪止不住得流。
哭了一会儿,看着满地的鲜血。周青这会也后怕起来,血腥味充斥着他的大脑。周青抑制不住的呕吐起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杀人了?满是颤抖的举起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看了一眼。
“呕、咳。”周青害怕极了,不停的呕吐,眼泪不停的流。此时他浑身占满了鲜血,头上、脸上、身上浑身狼狈极了,身上的伤口他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在唐庆身边才感觉的到身上那一丝丝的的温暖。
唐庆身上的那丝温暖让他恢复了一点理智,猛得想起唐庆昏迷前的那句话来。
他必须救夫君!报官、镇上,脑海里一直回荡这两个词,一下子想起镇上有药铺,有大夫,带夫君去镇上给大夫医治。
周青还没有从他杀了人的恐惧中清醒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想到唐庆才有那么一点点的意识,一切都是平着本能在做事。
“对,去镇上!”
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想把唐庆给架牛车上,哪知牛不知道是怎么了,站在哪儿一动不动的。
他只好拿砍柴刀把牛车砍了,找了块木板,把唐庆放木板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他,流血的伤口不可以随意乱动。拿绳子把唐庆绑在木板上,自己撰着绳子拖着走。
周青拖着唐庆,身上还在不停的颤抖着,他咬着牙关,嘴上牙齿里满是鲜血,害怕恐惧让他感觉不到疼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救夫君。
三步一个踉跄的在雪地里走,这时候的雪已经下下来了,大的看不见前方的路,中间还夹着些雨。
周青凭着自己的本能在走,又是一个摔到后,看着这满天的雪花,又些绝望,想到唐庆才觉得心里有一丝安慰,又摸了摸唐庆的手,感觉有些冷了,他把自己的棉衣脱下来盖在唐庆的身上,不让雪跟雨淋着他。
自己则是穿着一身里衣架起木板继续向前走。
天地间的风雪使的他无比渺小,他的身上、头上、脸上就连睫毛上都落满了雪花。十指已经冻僵了,指甲上已经冻到紫得发乌了。浑身冻得更加颤抖了,就连牙齿也咯咯咯的在不停的抖动。两个唇瓣早就被冻的合不拢了,雪花一个劲的往他嘴里飘。
“夫君,你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就到了。”周青怕唐庆熬不住,一路不停说着话。即便风雪冻僵了他的脸,他的唇,即便这时候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他还在坚持说着话。
雨雪不停的往他嘴里冒,他也不在乎,有力气有吐出来,没有力气就吞下去,混着血他也不觉得腥。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倒下夫君可能就活不下去了。所以他得坚持,书上不是说了吗?人定胜天,他一定可以的,靠着这股信念,周青一直坚持着。
“夫君到镇门口了。”
“夫君还有一百步路就到了。”
“夫君还有五十步!”
“夫君还有二十步!”周青说完这句嗓子都是沙哑着的,喉咙像是塞了什么东西,让他更加难受了。
到了二十步的时候,周青身上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药铺的门因为风雪虚掩着,根本就看不见外面。之前因为快要下雪了,人都走光了,路上也没了行人,其他店铺都关门。
这时候周青的嗓子已经嘶哑了,根本说不出话来了。脚下也是全然没有力气了,周青趴在地上不甘心,眼泪好似流干了,只能无声的呐喊。
“呜呜呜呜呜~”周青使着劲叫着,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呜的叫。眼睛都快流出血来,他实在是哭不出来了,双眼冻得痛红。他期望这样药铺里能够有人听见,但是他的声音还没有风大,实在是太小了,周青趴在地上周围风雪的呐喊声好似在嘲笑他似的。
见药铺的门始终不开,周青拼劲了全身最后的力气努力的向前爬去,纯白色的里衣早就被雪水打湿,浑浊不堪了。左手上的伤口因为周青的用力又震裂开来。鲜血不断的涌出,每向前爬行一步,就留下一行触目惊心的血痕。疼痛他早就感觉不到了,他现在心里只想着赶紧爬进去。
周青的指尖也破了,但他还在死死的扣在雪地里,他怕自己坚持不到最后一刻,咬牙根已经不管用了,只能颤抖的使劲咬舌尖,借着痛感来刺激自己。一步,两步的向前爬着。
“吱嘎—”药铺的门被周青的头撞开。发出一声脆的声响,惊了药铺里的一众人。
“救……”这个救字早就说不出声来,只能靠口型说出来。说完这个字,周青再也熬不住了,也跟着晕了过去。晕过去前还想着跟唐庆说:
“夫君到了,我们到了。”
吴掌柜看着一个血人闯进药铺,吓的不轻。连忙跟伙计上前查看,见雪地外面还有一个人,把他也给抬了进来。
“是庆小子跟他夫郎。”看清来人,吴掌柜惊得不轻。赶紧吩咐伙计救人。想到不过几个时辰,唐庆就这幅模样,怕是遇上了什么事,又吩咐了一个小厮去报官。
给唐庆伤上了药,伤在腹部。却未伤到要害,又被周青一路拉来,并没留太多血,包扎了,好生养着就行。
倒是周青衣着那么单薄,又在雪地里走了那么久,浑身都是湿透的。左手上还有伤,脸上全是冰碴子,嘴唇早就被冻得乌黑乌黑的,冻裂开的唇缝鲜血还在涌出。
掰开他的嘴唇,舌尖、牙根里也全然是血,而且还在不停的冒。找了个小哥儿过来,给他清理了伤口,换了身衣服。
“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呀!”吴掌柜看着周青这模样摇了摇头。周青现在浑身发热,高烧不止,如果不及时医治,恐怕性命不保。
对于周青,店里的人看着他身上的伤就没有一个不敬佩的。再一看店外那长长的血痕,对人的感官可谓是触目惊心,店里当下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小伙都落下了泪来。
“哎。”大夫让用酒精一遍一遍的搽着周青的身体,他体内的高烧仍然不降。再这么烧下来,恐怕神仙也救不了。穿着湿透里衣在雪地里走了那么久,早就发起烧开了,他凭着一股信念能到这里已经是算的上奇迹了。
“青哥儿,你想想你夫郎,一定要挺住。”这时候只能靠周青他自己挺住了。药已经喂过了,店里的伙计轮番的给周青搓着手脚,他的身体在发热可手脚早就被冻的发紫了。不处理就会血脉堵塞,就算醒过来手脚也废了。
唐庆半夜总算是醒过来了,伤口还有些疼,不敢乱动,见在药铺,心知自己得救了,他自己检查了一下,应该没什么大碍。又想起昏迷前看到的周青,不禁担心起来。
“你醒了。”照顾唐庆的伙计见唐庆醒了,惊喜不已。随后又苦着一张脸道:“你快去看看你夫郎吧,都高烧了一天了,这会还没降下去呢,今晚要是再不降下去怕是……”
伙计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唐庆知道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顿时着急了:“带我去找他。”
伙计叫来一人担着唐庆往周青那屋去,几个伙计还在给周青搓着手脚。周青脸色血色全无,脸色惨白,只有嘴是乌紫色的,身子却滚烫得很,这怕是得有四十度了。
唐庆看着周青这副模样不禁落下泪来,要不是周青及时出现恐怕他也是在劫难逃了,也不知道他一个小哥儿是怎么做到硬起心肠为他去杀人,还把他带到药铺来的。
“给他按摩天枢、大肠俞、大横、内庭、银针上曲风穴。”唐庆抹了一把眼泪不敢耽搁开口吩咐几个伙计道。伙计也是知道唐庆家里也是开医馆的说不定有别的治疗方法,他们都是店里的学徒,这些穴位自然是知道。
唐庆一吩咐几个伙计就立刻找了穴位去按摩了。
“麻烦几位了。”唐庆向他们道过谢后又对另一个伙计道:“有劳小哥帮忙找点干的三黄片碾成粉兑水给我夫郎喂下。”
那伙计听了唐庆的话立马就去做了,这都半夜了,他们还没睡,都在看着周青。平时他们是不起眼的伙计,现在他们至高无上的天使,是他跟周青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