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辰昏哄孩子似的哄他,“好,不和别人打,就我俩玩。”
娄舟晚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不和别人好!”
于辰昏忍不住笑出声,觉得娄舟晚好像幼儿园的小孩子,斤斤计较着谁和谁才是天下第一好。
两人在操场边找了块空地,晚上无风还凉爽,正好适合运动。
“发球吧!”娄舟晚跃跃欲试。
于辰昏勾了勾嘴角,他可是正经练过羽毛球的。
两人打的不分上下,一个球传个十几回不掉地根本不是什么事。
终于,于辰昏打过去的球不小心碰到了树枝,半空中就掉了下来,两人都仰着头赶过去接球,球没接到,人反而撞到了一起。
“哈哈哈哈哈……”一旁看球的曾友飞大笑。
娄舟晚把于辰昏扶稳,看着曾友飞道:“你怎么来了?”
曾友飞忍不住翻个白眼,“又不是你家地,我怎么不能来,怎么样,咱俩打一场吧。”
娄舟晚挥了挥球拍,干脆拒绝道:“不了,找你女朋友打去,别打扰我俩。”
“怎么就打扰了。”曾友飞一点也不见外,“我女朋友还没来呢,你不和我打,那让于辰昏陪我打会儿。”
娄舟晚轻哼一声,“才不和你打呢,你们这些师兄都坏,净会欺负新生,耍赖不捡球!”
“你——”曾友飞实在是低估了娄舟晚的不要脸程度。
娄舟晚没接话,自信的挑起眉毛看着于辰昏。
大有一种“你刚才答应我什么了,你要是和他打羽毛球我当场就坐地上哭给你看”的架势。
于辰昏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经过这些日子他算是把娄舟晚看明白了。
什么高冷特立独行目空一切都是假的,娄舟晚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个只会耍赖撒娇的小孩子,自己得哄着才行。
于辰昏有些为难,只好对曾友飞道:“要不陪你等女朋友吧……”
曾友飞差点扔了自己的球拍,轮着拍子就向娄舟晚挥去。
“你缺不缺德,你自己不打还不让辰昏陪我打,辰昏真是倒了霉了才这么让着你!”
娄舟晚小幅度躲着往于辰昏身后跑,双手自然的搭在于辰昏的腰间。
于辰昏一怔,还好这时候曾友飞的女朋友及时赶到,带着曾友飞离开了,娄舟晚的手却没有移开,反而还掐了掐他腰上的软肉。
“表现不错。”娄舟晚声音轻快道。
晚上操场这边的路灯很是昏暗,两人站在树荫下,还是这种姿势,尽是说不清的暧昧。
还好是黑天,于辰昏想,不然自己脸一定红的不能见人。
“还,还玩不玩。”于辰昏声音毫无气势,软得一塌糊涂。
娄舟晚低声笑了笑,心想他的小辰昏怎么能这么招人。
“玩,玩你。”娄舟晚变本加厉的调戏他。
于辰昏抿紧了唇,一言不发的把娄舟晚的胳膊掰了下去。
“我回去了。”他没看娄舟晚一眼,小声道了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娄舟晚被留在原地一脸茫然。
这是怎么了……
他不懂自己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还是说了什么招惹了于辰昏的话,总之,于辰昏确实是不开心了。
娄舟晚打了自己一巴掌。
破嘴,让你乱说!
☆、冷场学校4
“辰昏,辰昏等等我!”娄舟晚大步往回走。
然而于辰昏没回宿舍,转个弯往别处溜达去了。
走了一段,到了个没来过的地方于辰昏才开始放慢脚步,球拍一下一下的拍在腿上,他才回过劲儿来,觉得自己有些莫名的冲动。
不过他这样激烈的反应却并不是生气,只是怪娄舟晚瞎撩。
他实在是不喜欢不习惯这种不清不楚的感情,也完全接受不了。
娄舟晚对他好是真的,只对他一人的好也是真的,可这并不代表娄舟晚喜欢他。
可他忍不住自作多情,更忍不住对娄舟晚动心。
这是他第一个遇见的对自己无条件好的人,什么温情,偏爱,在他羡慕过的感情里,娄舟晚都给了他。
他在想,在考虑自己要不要主动挑明先去表白,可这万一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呢。
那岂不是辜负了娄舟晚对他的好,辜负了师兄对师弟的照顾。
到时候要怎么收场,怎么处理这份感情?
于辰昏的自尊心很强,根本不敢相信要是自己表了白却被拒绝的结果,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没脸再见娄舟晚了。
那他和娄舟晚也就到此结束了吧。
这么好的一个人,除了瞎撩就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他左思右想,还真是舍不得。
由简入奢容易,可要是让于辰昏再自己独来独往,没有娄舟晚的话,自己估计会伤心一阵子。
算了,娄舟晚要是喜欢他,他怎么都会说的,要是不喜欢自己,只是随便玩玩……
于辰昏咬了咬嘴唇,那就让他玩好了,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只要告诉自己,这只是玩玩,千万别用心,就没什么损失。
于辰昏转着手里的拍子,往回慢慢溜达。
他走的小路很偏僻,也没有路灯,白天倒还好,一到了晚上就显得阴森起来。
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四周环顾着,生怕遇见了什么。
可他刚刚完全是无意识的乱走,根本不记得这是学校的什么地方。
不会迷路了吧……于辰昏叹气。
这学校的树木实在是太多了,白天还好,一到晚上树枝就会把周围的建筑挡的更加严实,难以分辨路标。
另一边,娄舟晚先回了趟宿舍,却没看见于辰昏,又连忙往外跑着去找人。
可别是不愿见自己了。
娄舟晚心急如焚,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娄舟晚并非人类,就算没有系统也能找到于辰昏的位置。
他看着于辰昏所处的位置,微微皱眉。
怎么跑那么偏的地方去了。
娄舟晚来不及多想,赶紧顺着于辰昏走过的路寻人。
而另一边,于辰昏正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越着急越不知道往哪去。
在自己学校里迷路,丢死人算了……
于辰昏气急败坏的找了个台阶坐着,突然就有点想哭。
真的很没用,实在是太没用了……
怪不得父母都不关心他,怪不得没有恋人也没有朋友,谁会喜欢和他这么个人相处呢。
有时候,人就像是个盛水的封闭容器,有些东西日积月累,一旦到了一个临界值,再一点小事,一滴水珠,这个容器就会瞬间崩溃掉。
不过崩溃后呢,于辰昏把头埋在自己的手臂里。
崩溃后,还不是要自己拾掇碎片,再重新粘好,毕竟……还要继续活着的。
于辰昏掩饰般捂住眼睛,睫毛有点湿润,被掌心轻轻一抹,除了眼眶还在发红外便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了。
起码自己不缺吃穿,身体也不残疾,这样就挺好了。
于辰昏不知道用这两个“优势”安慰过自己多少次,熟练的不行,也非常有用。
他一点一点的扣着球拍上还没拆下的塑料,心想自己再坐一会儿再回去。
娄舟晚跑的有点喘气,站在于辰昏十米开外静静的看着他,月光下那一点小小的身影突然让他想起从前。
从前,人类在他眼中还是很渺小的,他处在宇宙之外,缥缈的虚无中凭空生出了他这么个无所事事的神来,数万年看着一个又一个世界兴起又陨落,看着世界各个办事处不断工作,处理各个世界的各种情况。
他时常窝在宇宙的一个安静的角落休息,就像看电影似的看着各个世界中各色各样的人。
久而久之,便生出了无尽的寂寞。
伴随着寂寞而来的还有没事找事的暴脾气,闹得整个宇宙都不安宁才好,就好像只有这样他才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他不是来拯救世人的神,而是被世人遗忘的神。
终于,世界总办事处受不了他这么个“瘟神”了,半请半推的求求他要不要去各个世界游历一下消磨时间和无处安放的小情绪。
娄舟晚挑了挑眉,欣然答应了。
不过……
“瘟神”就是“瘟神”,就算是失去记忆,能力被折损到千万分之一,娄舟晚依旧成为了各个世界的不确定因素。
在无数个宿主无能为力后,于辰昏和明夏这组最不可能成功的搭档竟然摆平了娄舟晚。
摆平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娄舟晚那颗随时会爆炸的心终于受控制之后,娄舟晚也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于辰昏。
这是意外?
或者说这其实是注定。
于辰昏注定是娄舟晚的救命良药,娄舟晚注定只得于辰昏一人摆渡。
而在娄舟晚漫长无止尽的岁月中,在于辰昏如流水般曲折的生命里,在某个恰好的时间,娄舟晚选择了世界,于辰昏选择了重生。
六个世界后的娄舟晚终于有了那么点做神的样子,不再随心所欲,肆无忌惮的满宇宙横冲直撞,可他不禁担心起他和于辰昏的关系来。
毕竟自己一直用着别的身份与于辰昏相爱,万一于辰昏知道真相后不接受不适应自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