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伸出话筒,问:“请问整件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呢?演员是否严重受伤?会对剧组的拍摄造成影响吗?”
乔导回答:“我回答过很多次了,小肖的手擦伤了,幸而不严重,不会影响拍戏,但剧组仍旧会考虑调整拍摄顺序。至于当时的情况……那天我和小肖正在讨论下一幕戏的几个细节,他骑在马上,马忽然受惊,挣脱了驯马师的牵制,载着他奔向了树林。然后……他的好朋友骑着另一匹马去找他,我们则立刻通知了巡逻人员前去救援。”
“好友?”记者疑惑道,“请问方便透露他的身份?”
乔导拒绝道:“他不是圈内人,麻烦不要探究。”
记者点头,又问:“剧组的马是从哪里租借来的,发生这种事是否有马儿训练不周的原因?”
乔导皱眉道:“这是我们从专业俱乐部租来的马,我们不会拿演员的生命开玩笑,也请了专门的教练进行培训。”
记者再问:“那你们是否已经调查清楚了引起马发狂的原因?”
乔导严肃道:“在兽医检查后,剧组确认是强光引起了马儿受惊。”
……
在这一段采访音频下,众说纷纭。
笑青山的粉丝显然很关心自家男神:“没出大事真是太好了。但是手受伤了肯定很痛啊,心疼我青青。[大哭]”
还有在推理的:“当日阳光比较灿烂,但是树林里面应该不会太刺眼,我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当时旁边有其他剧组拍摄在拍爆破戏吗?或者是有无人机在逡巡,马见着它也有可能发狂。当然,还有一种更细思恐极的想法……如果那道光是人为的……”
还有细心的网友一下抓住了一个关键词:“好友是谁?不是娱乐圈里的还可以来看他们拍戏?确定不是诓我们?”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笑青山的神秘好友显然引起了网友的兴趣,在各大论坛里,都建起了扒他的身份高楼。
“根据录音里透露的,能救下肖青的人马术肯定很好,绝对不是初学者,再加上有舅舅党透露有人天天开豪车接肖青回家,啧啧,我咋觉得不是好友是金主呢?”
“金主冒着中暑的危险守着你演戏还行,当天热的可以在柏油路上煎蛋了。”
“我知道了,是富婆打遮阳伞,阳光反射到马的眼底,把马惹发狂了,然后富婆骑马救人。有理有据,我真是一个推理小天才。”
“你咋知道是富婆,说不定是男的呢。”
“你别说,肖青的绯闻除了岑竹以外还全都是男的。[狗头]”
“乔导都说了是圈外人,你们猜来猜去有屁用啊。”
“鬼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管,盲狙一个宋语泽。”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那个好友不会是于光赫吧?”
“我操,我觉得有可能!”
“ 1”
看着那一排排加一,叶易皱起了眉头,猜宋语泽的也就算了,于光赫又是谁?这个名字他似乎看过,但没有更进一步的印象。
发布了一条宣誓主权的新微博后,他开始搜索这个陌生名字的资料。
于光赫是GXTZ组合,也就是笑青山刚出道时加入的四人男子歌唱组合的主唱,凭借富有感染力的歌声在其他三位唱歌等于鬼哭狼嚎的队友中脱颖而出。
可以说,在当年的组合中,于光赫的人气是最高的,其次则是靠脸打天下的笑青山,而台天奕则是垫底。
如今却是物是人非,这四人之中,台天奕反而是混得最好的,而笑青山的演艺生涯在这一年来才有起色,其余两人都已退圈,一个人凭着积累的粉丝开火锅店,而于光赫,除了在退隐的第一年里被粉丝拍到过一次之外,再也没有消息。
令人奇怪的是,于光赫的退圈声明发布于他人气的巅峰期,那时他刚被几位业界大佬夸奖为明日之星,公司还透露出他不久就会发布新的专辑,但仅在一周之后,他就突然退圈了,甚至没有出席发布会,只留下孤零零一条微博:“我厌恶这一切。”
他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乐观开朗的少年,这突如其来带着颓唐色彩的微博一下打破了众人对他的印象,而几个月后粉丝的路拍也显露出他天翻地覆的变化,少年缩着肩,仿佛一下老了十岁。
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叶易手摩挲着下巴,给何秘书发了一条短信。
又切回微博界面,私信和评论栏里多了许多回复。
【cyvjgs:别猜了好友是我。真的没事儿,别给他发私信了,他每条都看,一直不睡觉。[配图]】
“手腕上这颗痣!!!这双手真的是我男神的手,包成猪蹄也是这么好看。我猫猫头落泪。”
“乱码君你不是和我一样的追星少女吗,怎么一下成了亲友???”
“我好酸,这三个字臣妾已经说倦了。”
叶易随便挑了几个人回复“性别男”、“不是于光赫”、“酸死你”,笑青山趿着拖鞋,怀里抱着睡衣走进卧室。
“帮我洗澡。”他说,“我手疼。”
叶易愣了一会儿,把回复了一半的手机抛到一边:“好。”
浴室里,雾气氤氲,蒸得人面庞发热。
笑青山移开抱着绷带的手,避免沾水,叶易坐在他身后,
掌心是打好的泡沫,白花花松软软的,像是天上的云朵。
泡沫堆在笑青山湿漉漉的发顶上,叶易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指腹轻柔地按摩着他的头皮,朦胧间可闻见柚子的香味。
清水冲去他头上的云朵,干净的发丝服帖地垂下,水滴顺着后脖颈往下流淌,流过两块蝴蝶骨中间的那一道缝隙,再到劲瘦的后腰,最后没入丘谷之中。
他锁骨的凹陷处也盛了一汪盈盈的水,随着男人帮他洗澡的动作而被抹下,男人的手继续向下,一丝不苟地帮他清洗。
笑青山颤了一下:“别吃我豆腐。”
叶易喉结滚了下,哑声道:“哦,抱歉,习惯了。”
笑青山赤脚踏在瓷砖上,圆润的脚趾时不时蜷缩一下,白皙的脚背染上粉色。
他的手攀上男人结实的手臂,弓起足尖,像月亮的弧线。
凝固的饴糖被含到融化,拉成一丝丝晶莹剔透的糖线,带着甜腻的味道。
流水将一切痕迹冲去,他眼中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像一只乖顺的小猫一样靠在男人的怀中,等待着身上的每一处都被仔细清理干净。
“我困了。”他说。
****
“行啦,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辛苦了。”乔导放下小喇叭,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
樊阳荣将道具收拾好,摆回储物间内,落锁。
“老樊今天一起吃夜宵吗?”同事收拾着背包,问道。
“不了,我减肥。”樊阳荣呵呵地笑。
“哎呀,你这么瘦减什么肥呀,老张才是真该减肥呢,瞧瞧他那小肚子。”
“下次吧、下次吧!”
同事有些遗憾,叫上伙伴走了。
樊阳荣走进昏暗的筒子楼,跺脚,楼道内还是一片漆黑。
他“啧”了一声,心想这破地方就是不比他自家的公寓安逸,灯坏了一周,物业还拖着不修,好像一个灯泡能花多少钱一样。
他又摇摇头,自己租房厕所里的灯还不是坏了,他也舍不得修。
现在不比以前啊……但马上就会过去了,之前台天奕打给自己的头款已经解了他的燃眉之急,等尾款打过来,他就可以还完负债,重新住回大房子里了。也不知道自己卖出去的那套房子现在涨到多少了,他要倒贴多少钱才能重新买回来?
他拖着腿走上楼梯,到了三楼总算遇着一个好灯,因此他也就看得清楚那一个蹲在他出租屋门前的男人。
“哥?!”樊阳荣急忙迎了上去,“你怎么来啦?”
还来不及欣喜,樊大哥就一把拖住他的衣领,往他的腹部打了一圈。
樊阳荣捂住肚子,蹲下身:“你干什么?!”
樊大哥厉声质问道:“你怎么住在这里?”
樊阳荣面色一百:“我……这里离工作地点比较近。”
“那爸妈留下的房子呢?!”
“租出去了!”
“租?”樊大哥冷笑,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打得对方鼻血横流,“你个不孝子,跑去赌钱输得裤衩都没了,连爸妈的遗产都敢卖掉!要不是老子跑去确认了,还真得被你给骗过去!”
“我马上就可以把它重新买回来了!”樊阳荣捂着脸狡辩道。
樊大哥说道:“买个屁,用你那不义之财买?”
“你怎么知道?”樊阳荣震惊。
送给他的是又一记耳光,樊大哥愤怒道:“我还以为这件事是对方骗我的,原来还是真的,樊阳荣,你他奶奶的能有点人性吗?”
樊阳荣追问道:“这都是谁告诉你的?”
樊大哥说:“还能有谁,谁给你打的钱,谁告诉我的。”
“不可能!”樊阳荣惊讶,“他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钱足以当做理由吗?房子都能给你买回来,你不心疼他还心疼呢!”
“那他是想干嘛,让我把钱还给他?!”樊阳荣不可置信道,“他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