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学期内,班上学风整顿甚有效果,同学也自发戒掉了上课玩手机的行为,如果有人冒泡只能说明这人在摸鱼。
午间下课铃刚过,林月摸出手机,屏幕上一条信息让她立刻尖叫了起来。
[叶易]:一等奖[doge]不辱使命。
[顾苏]:[图片]
“林月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郑丽吓了一跳,将教材搁在桌上,从讲台上走下来询问。
林月开始复读:“手机手机手机!不对!是班群班群班群!”
同学掏出手机一看,顿时狼嚎声四起,惹得走廊里的同学纷纷侧目——二十班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林月]:恭喜你们![撒花]
[梁永乐]:顾哥叶哥流啤!
[向晓]:你们真厉害!
20班班群霎时间闹得热火朝天,通篇都是恭喜二人获奖的消息。
笑青山和叶易找了家酒楼,在包厢里等上菜时,统一回复了几条信息。
[林月]:大佬们什么时候回来?今天下午的飞机吗?
[叶易]:明天下午。
[林月]:哟嚯,燕城一日游?
[叶易]:一日只能游地铁。我俩有正经事要做。
笑青山抓住放在他腰间的手掌,问:“做正经事之前,能把你的手挪开吗?”
那腰又细又软,叶易心猿意马:“再抱一会儿。”
今天卿卿穿的白衬衫,带着一种知性的少年气,硬挺的衬衫扎进裤中,勾勒出他美好的腰线。
叶易手下用力,二人靠得更近。叶易贴过去,亲他的睫毛。
睫毛染上一点湿意,眼角泛出一丝绯红,笑青山眯着眼,呼吸急促起来。
叩叩敲门声传来,笑青山敲了敲叶易的胸口,叫他退开。
胸膛传来的力道很轻,可叶易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敲开了。
服务员关上门,桌上多了盘盘珍馐。
叶易给笑青山夹了块松鼠鳜鱼:“说真的,下午出去玩吗?”
笑青山瞥了眼窗外,碗大的白花随风摇曳,阳光透过窗子投射而入,拉下一道道影子。
今天天气有点热,叶易猜他不想动,干脆道:“算了,景点都差不多,没打游戏有意思。”
笑青山:“……”
他觉得叶易是想出去玩的。
在机场候机厅里,叶易曾给他看了手机记事本,上面按照游玩时间罗列出一大片景点。叶易兴致勃勃地问他想去的地点,补充道:“这次玩不了不要紧,先记着,下次补上。”
笑青山伸出手:“手机拿来。”
叶易神色一凛,他终于迎来男朋友查岗的恋爱事件了吗!
把手机解了锁递过去,他身后看不见的尾巴疯狂摇动。
笑青山在手机上点了两下,把手机递回去。
太快了吧!不应该仔细查看吗?!
叶易有些失落,低头一看,记事本上的方框里有两项打上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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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笑青山和叶易约会的时候,刚和富家太太散会的白书兰挎着LV回到家,吩咐道:“刘姨,给我榨杯蔬菜汁。”
只是她喊了许久,刘姨都没有反应。
“上哪儿去了?”白书兰蹙眉,随手把包抛在沙发上,却意外发现沙发的角落坐着个人。
“呀!”白书兰吓了一跳:“学海,你怎么都不出声的?”
顾学海身旁缭绕着刺鼻的烟味,他反问道:“你去哪儿了?”
白书兰笑着回答:“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和吴太太约着做spa。你知道她今天告诉了我什么吗,可笑死人了……”
顾学海打断了她的谈话,一句话便让她如坠冰窟:“是吗,我还以为你和王总见面去了?”
第30章 我觉得我同桌喜欢我(30)
和锐罗药业的代表交谈完项目的事情后, 笑青山和叶易坐上飞机返回了锦城。
微信上, 顾学海发来消息,说要叫司机来接他, 笑青山拒绝后坐地铁回了顾家。
台阶两旁,绣球花的枝叶支棱着,淡蓝色的花瓣叠着青翠的叶, 好像有几天没修剪过了, 生长得颇为肆无忌惮。行李箱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偷下倒影, 他将钥匙插入锁孔中, 咔嚓一声, 门开了。
此时正是盛夏, 即便入了夜, 天空也还残留着亮光, 可顾家却整个笼罩在黑暗之中, 一片死气沉沉的模样。
他拖着行李箱进了门, 才发现客厅的门帘是拉着的, 厚实的帘布把光隔绝在外。
并非是没有人在——刚才他在楼外, 还看见二楼的灯都是亮着的。而且保姆刘姨也总是将客厅和阳台的灯都打开,在晚上无事时,她总去照顾阳台上栽种的花。
顾家本来就没有人气的房子, 在昏暗中更是阴森森的, 就像偏远森林里的洋房, 伴着湿漉漉的水汽, 透出一股诡异的味道。
笑青山刷拉一下拉开窗帘, 苍茫的暮色顿时如潮汐般冲刷满整个房间,透过透明的拉门,可见楼外的盎然绿意与半落的日轮。
咔嚓。
二楼有一间房门被打开了。
笑青山转身望去,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楼上,正定定瞧着这边,鬼魅得犹如暗夜中的一丛磷火,只余下虚张声势的幽幽火光,除了等待熄灭外什么也做不了。
白书兰一向是个注重形象的女人,即便没有聚会,一整天都待在家里不出门,她也会捣腾好她的卷发,化上一个看不出痕迹的素颜妆,穿上淡雅且能展现出她身材优点的裙装。但现在的她却形容枯槁,没有那厚厚的粉底遮盖,她面容的瑕疵都暴露出来,失了护理的头发也像枯草一样纠缠在一起,不复以往的光泽顺滑。
听到家门口的动静,白书兰已经猜到是谁回来了——帮她通风报信的刘姨已经被顾学海辞退了,而顾子川则乖乖听从她的吩咐,待在锦外没有回家,会在这个时段回来的,只有笑青山。
她知晓这个事实,但必须出门确认——从昨天下午开始,她便被惶恐攫住了咽喉,浑身冷得像是泡在水里。顾学海在书房歇息,可她一整晚都无法入睡,时时处在被扫地出门的惊恐中,大脑陷入疲惫与慌乱构成的迷宫,如果不找点事情做,她简直会疯掉。
落日余晖照在少年的身上,那光意味着夜晚的到来,却让他的发梢都带上了灿烂的金色,他仿佛永远都处在太阳光下,不会陷入夜的低迷与纷杂。
处于阴暗中白书兰什么都没说,就像完成既定操作后的机器,机械地关上了门。
笑青山忽然觉得她像那种石英钟里的报时鸟,触发某个机关后便探出头来,愣一会儿后又缩回去。
手中的行李箱很沉,但他还是轻松提上了楼,中途第二只报时鸟又探出了头。
顾学海从书房中出来,快步下了楼:“重吗?”
他伸出手,想要接过笑青山手中的行李箱,却扑了个空。
他身上带着清新剂的香味,但仍旧遮掩不住缭绕着的烟草味。
“不用。”笑青山不喜欢那个味道,他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楼,轻盈得像只猫。
出发前他锁了卧室,正在摸那把小银钥匙时,听见身旁的顾学海说:“我在白鸟杯的官网上看见了你获奖的消息,不错。”
他语调僵硬,做惯了老板,夸人总带着一股点评工作的味道。
这几天,笑青山都快听夸奖听出耳朵茧了,只淡淡道:“恩,大家都这么说。谢谢。”
“父子之间,说什么谢谢,太生疏了。”顾学海讪讪道,他自己说出这句话时,都有些尴尬,心中夹杂着羞愧与忐忑。
他哪有什么资格以父亲来自居呢?
笑青山看了他一眼,对于关系融洽的家庭来说,的确没有必要这么客气,但顾家不一样。别人家是一棵枝繁叶茂的树木,枝叶分散,血缘是树木中的养料,顾家却是一块碎玻璃,血缘是黏合剂,但黏得再紧密,也不可能复原如初。
笑青山不知道原身会不会原谅顾学海,他会尽到法律上的义务,却不可能和这个假爹上演父慈子孝的戏码。
“我休息了,你忙你的。”他打开门,进了屋,将这个欲言又止的中年男人关在门外。
紧闭了一周的房间里,空气都带着沉闷。
他打开窗,微风和畅,吹拂着他的面庞。
笑青山给叶易发了条报平安的短信后,开始收拾行李。等到衣物都归放整齐后,天色终于暗了下来,天边被繁华地带的灯火泼上一层亮色。
他拉开椅子,翻开写了大半的笔记本,回忆了下思路。
期末快到了,这次考试是锦城统考,难度接近于高考,并会公开考生在锦城中的名次,一中校方非常在意这次考试的成绩。
教育局对学校施压,校方对老师施压,老师对学生施压,这就是学校亘古不变的食物链。
笑青山已经完成了理科的笔记,那四本都拿给叶易校对去了,现在还差语文和英语没写完。他打算在期末考试开始前完成这项浩大的工作。
[没猫]:我学习去了。有消息等会儿回你,别等我。
发完消息,屏幕熄灭,他倒扣下手机,挑了只顺手的笔开始奋笔疾书。
笔尖在淡米色的纸张上留下顺畅的痕迹,一行行空白被填上俊秀的字迹,房间里除了写字的刷刷声外,只剩下钟表的滴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