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生了?!唐潇兴奋起来,感觉两步跨到傅卓君的身边,放轻声音,“还要做什么?”
傅卓君瞥了他一眼,“热水、剪子,要难产了。”唐潇大惊,登时飞奔去拿热水和剪刀。
这头牛是傅卓君养着来挤奶喝的奶牛,这是它第一次生产,没想到突然发作还难产了,还趁着唐潇出去练功的时候。好在有惊无险,剪刀和热水都没用上,在傅卓君的按摩下奶牛很努力的把小牛生下来了,唐潇惊奇地看着刚出的小牛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十分惊诧。
这一日,家里有了新成员,傅卓君也没养牛的经验,只能拜托哑婆看着。
唐潇躺在傅卓君的床下,自从第二次他药浴之后晚上疼痛难忍被傅卓君安抚,他就赖在傅卓君的房间不走了,每晚都自觉过来打地铺,坚持了七年之久。
他平躺着睁着眼看天花板,双手枕着头,“莫宁,你有没有想过出去看看,出谷去。”自从他遇见莫宁后,莫宁就和自己呆在一起,从来没在谷外去过。
傅卓君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怎么,想出谷了,出去你想做什么?”其实傅卓君近日也在想唐潇差不多可以出谷了,他们在谷内呆的时间是挺久了,虽然他自己并不觉得无聊。
唐潇沉默,他想出去做什么,报仇吗?不是的。
“我就想出去四处看看。”他说。
傅卓君很久都没说话,唐潇以为他并不想出去,正想开口说那就不出去了,就听他笑着说:“那就出去看看。”
唐潇咧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即便傅卓君看不见,他也很高兴。他从小呆在高义山庄,自视甚高,之后被扔下山崖,却在谷内都看见了不一样的人生百态,如今在谷里呆了七年,他甚至连曾经想要报仇的心也没有那么急切了。
第二日,傅卓君便让唐潇开始准备准备,他们两日后便出谷。听到傅卓君这样说,唐潇突然生出些许不舍之情,这里的一切他都很熟悉,闭着眼都能找到。
木屋边上放着他的药浴桶,即使现在不需要了,但他依然经常自己配药浴来泡,时而傅卓君还会给他弄一些乌漆嘛黑的东西让他泡。旁边的两间木屋是他亲手搭的药房,里面是他炮制的药材,后面的牛棚里是他挑选的奶牛……
突然生出的不舍让他几乎挪不动脚步。
“唐潇你又偷懒?”傅卓君在一旁喝着茶,督促发呆的唐潇。
唐潇丧气道:“我不想走了。”
傅卓君笑出声来,“这可一点都不像昨天和我说要出去的你,我们还会回来的。”
唐潇也笑起来,“对,我们还要回来。”
被安慰到的唐潇开始收拾东西,把所有日常用品都搬到他的房间里摆好,还搭上一层布防尘,药材什么都收拾好也不会长虫,只是到最后剩下奶牛,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大花和小花怎么办?”他问傅卓君。
“交给哑婆吧,正好她家里小孙子要喝奶。”傅卓君回道。
在山谷内的最后一晚,唐潇看着傅卓君脸上的面具问:“莫宁,你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这个问题他憋了很久,一直没问出口,可是今天他很想知道。
第14章
“还不到时候。”傅卓君拒绝掉马。
傅卓君知道掉马是迟早的事情,但是绝对不是现在,他要紧紧捂住马甲,于是适时的转移话题。
“唐潇,你还想着你的小师妹吗?”傅卓君有些期待,这可是他完成任务的得到评级的关键。
唐潇转头看着黑暗中傅卓君躺着的位置,沉默半晌,道:“你怎么这么问,我早就不记得她了。”
傅卓君:“……”
这还怎么搞,竟然忘记了,那他的任务评级怎么办?!他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评级又要遭呢?不行不行,他一定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傅卓君下定决心,出去之后要让唐潇多看看美女,这个世界这么大,他就不信了,无论如何他也要看着唐潇成亲之后再离开。
一大早,两人便带着简单的行李出谷。唐潇一步三回头的看自己的小屋,快要走出小山谷的时候,他突然飞奔回去,然后又回来。
“我忘了还有一样药材忘了放回去。”
傅卓君也随他,带头出了谷,似乎一点也不留恋。
山谷外早就停着一辆马车,傅卓君一脚跨上去。马车里面空间很大,布置得很舒适。桌椅齐全,还有小柜子放点心药材行李之类的,总之就是旅行必备。
车夫是一个中年汉子,看起来老实和善,见两人都上车坐好,便问道:“公子,我们忘哪里走?”
傅卓君挑眉看着唐潇,唐潇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指着自己问:“难道是我决定?”
傅卓君点头。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啊!”唐潇崩溃,他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往哪里走啊?
车夫笑着道:“唐公子,你有哪里想去吗?我去过不少地方,也许能知道。”
唐潇:“我没有,就是,四处看看吧,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车夫想了一下,皱眉道:“好地方倒是没有,不过近来漳县疫病严重,那里的百姓四处逃散,据说漳县如今和地狱差不多。”
“这么严重?”唐潇转头看傅卓君。
傅卓君点头,“那就去看看。”
车夫还想说什么,一想到两位公子医术不凡,又是一颗菩萨心肠,二话不说扬鞭打马,马车便向着漳县驶去。
半个月之后,他们距离漳县越来越近,一路上都会看见瘦骨嶙峋的灾民往外走,越靠近越多,反而到了漳县境内,灾民逐渐少见。
情况有些严重,两人看到路边一母亲抱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眼神麻木,他们停下马车下来。
“这位夫人,不知道您是不是也得了疫病。”唐潇问道。
那母亲麻木的抬起头来,两眼无神的看着两人,有气无力道:“我们整个漳县的人都得了疫病。”
“我们是大夫。”唐潇说道:“我能给你诊下脉吗?”
这位妇人大概是已经放弃了希望,伸出手递到唐潇面前。唐潇诊治一番,脸色凝重,又让傅卓君诊治。
“去摆个摊,让愿意看病的人来看病,条件是要听从我的话。”傅卓君放开妇人的手,蹲下来仔细看了她们俩的脸色。
唐潇答应一声,走到马车边上,让车夫在病人最多的地方停好马车,从马车里面拉出东西来支起摊子,又找了一个木板来写上要求。
傅卓君在漳县街上转了一圈,回去的时候听见唐潇正在摊子边上给围上来的几个人说话,那四个人虽然都是病态,但是精神还不错。
“我可以帮你们看病,但是你们必须听我的话,让你们做什么就要做什么,你们愿意吗?”
“那你能保证把我们的病治好吗?”
唐潇道:“若是能保证,那一定是骗子,我是大夫,而且这病我从来没见过,我只能保证我尽力。”
四人对视一眼,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其中一人又问:“那你的诊金贵吗?”
“我不要诊金。”
“不可能。”这年头哪有不要银子的好事,比骗子还不可信。
唐潇无奈,“你看我像骗子吗?我真的只是没见过你们这种病,想要搞清楚而已。”
四人怀疑的眼神在他身上转来转去,直到傅卓君走过来。
他柔声道:“我们不要诊金,只是听说漳县疫病严重,四处都是灾民,医者仁心。”
四人看见他,态度立刻不一样了,“大夫心善,求大夫救救我们!”
唐潇:“……”
这区别对待要不要这么明显,他看着像是个坏人?
有了四人的试探,其余的人都在观察他们四人的情况,就想知道这两位能不能治好四人,等到他们真的好了,再去求医也不迟。
四人确实很配合,傅卓君从各方面看了他们的状况,两天后,唐潇从漳县附近的河里取了水来,又去田地里取了土,独自研究。
傅卓君很快找到了医治四人的方案,而唐潇则是找到了漳县人得病的原因。
傅卓君毫不吝啬的夸奖了唐潇一番,“看样子你成长了不少,还知道从周围的环境入手了。”
唐潇得到表扬很得意,“那都是你教导有方。”傅卓君笑出声来。
十日之后四人的情况得到了大大的改善。这病的症状很明显,皮肤发黄,眼睛赤红,而且会让人迅速消瘦,所以漳县的人大都是皮包骨头。而四人这些症状都减轻了很多,只是除了依然瘦,其余症状都基本消失。
这日一大早,两人从马车出来,就看见马车前跪了一堆人,看见他们出来,都纷纷磕头。
“神医啊!求求你们救救我们,我们之前是有眼无珠,还望神医大人不计小人过!”
那个阵势把唐潇吓了一跳,傅卓君神色如常,“都起来吧,我们会把你们全部都治好的,只不过现在需要你们去采药,我们没空闲去采。”
傅卓君拿出画好的图放到他们前面,“你们去采这些药,采回来我都要,给你们一定的银子作为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