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的悔,他的恨,不过是因为自己不够心狠,没有将楚瑾瑜这个占着名分的傻子彻底解决。
黄娇儿见自己儿子这样,心疼不已,向楚昊求情道:“他大伯,你就原谅孩子这回吧,他还小,不懂事。”
楚昊冷哼:“你不觉得,应该向我夫人和儿子道歉吗?”
黄娇儿愣怔片刻,随即看向柳美丽和楚瑾瑜,话还没有开口,便被柳美丽打断:“我承受不起,”她看向楚昊,“这里交给你了,我和儿子先回去了。”
说着,拉着楚瑾瑜的手直接离开。
楚瑾瑜本来想留下来,可想想自家老爹的性格和本事,并不会被人哭闹一番就会心软改变主意的,定能为他和娘找回场子,于是,便放心的带着自家男人跟着柳美丽离开了。
他作为晚辈,这些事情还是不要掺和了。
他这般想着,面上却是悲伤难过的神情,看向楚昊和楚志的眼神带着伤心和恐惧。
他道:“爹,小叔,我,我先回去了。”说着浑身瑟缩了一下,才挽着柳美丽的手腕,尽可能的靠近对方,好似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又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安全。
宋驰见状,也不方便留下来,赶紧跟上柳美丽和楚瑾瑜两人的步子,看着两人一颤一颤的背影,嘴角抽了抽,却也配合的伸手将人扶住,生怕对方体力不支而晕倒。
其他人可能会觉得两人这是伤心失望之极的哭泣,也只有他知道,两人此刻应该恨不得大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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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三人离开,楚昊才对黄娇儿道:“你们最近做了什么,我全清楚,本来看着娘和二弟的面子不想计较,怪就怪你们太不知足。”
黄娇儿脸色变得苍白,她并不怀疑楚昊的话,只剩担心儿子因此受到影响,她赶紧道:“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你是天奇的大伯,对他一向照顾有佳,只要你能将他换到崇文书院,从今以后,我,我,再也不踏入你的家门半步。”
楚昊冷笑:“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
他说完,看向楚志,后者脸色难看,对上自家兄长的目光很是愧疚,他道:“大哥,是我没有管教好他们,任你处置,我绝无半点怨言。”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后怕,庆幸,恼怒,羞愤,担忧……种种心情掺杂在一起,又想要给这两人一个教育,可又担心大哥真的大义灭亲将两人绳之以法。
他有心想要说点什么,可又难以启齿,只得尴尬的站在原地。
“娘,以后你跟着我们吧,”楚昊直接对楚李氏说道。
“不行!”黄娇儿想也没想的拒绝。
“这话不是你说的吗?我如你愿。”楚昊冷冷的看着黄娇儿,道,“以后娘跟着我们,与你无关。”
楚志这时也回过神,“大哥,这……”其实这些年娘虽然跟着他们,但其实是有人伺候的,大哥每个月也会拿不少银子回来,与其说是跟着他们,其实全是大哥在照顾着。
黄娇儿深吸一口气:“我只是伤心娘对我们的态度,那些都是气话,这些年的相处,又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本来最近大伯家对他们就有些意见,给的东西也越来越少,如果没有这个老太婆,她就更没有理由从这里拿银子了,他们的日子岂不是又要回到以前?
“娘,你觉得呢?”
楚李氏沉默半晌,轻叹一声,“你还是在乡下看着他们吧,免得给你们找麻烦。”
楚昊摇头:“我们过一段时间会离开这里,你跟着我们一起。”所有,楚天奇他们根本对他们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楚李氏没想到对方会决定离开这里,有心想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询问这些的时候,她道:“让我先想想。”
楚昊点头,反正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将人带走的。
他看向黄娇儿:“以后出家大门不欢迎你们,好自为之。”
黄娇儿还带着期望:“那,那崇文书院那边,天奇什么时候可以去?”
楚昊冷笑:“你觉得,面对想要害我儿子的人,我还会帮他谋前程吗?”
黄娇儿声音有些尖锐,又有些颤抖:“你是他大伯啊!”
“我更是瑾瑜的父亲!”楚昊看向楚天奇,“书院那边我也会交代,不会再提供束脩。”
“大伯,我知道错了,”楚天奇可怜兮兮的看着楚昊,“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贪玩了,以后一定保护好瑾瑜弟弟。”
“以后你最好离我儿子他们远一些,”楚昊警告道,“还有,别想再打着我们的名义做任何事,我会让王管家交代下去。”
楚天奇和黄娇儿脸色苍白,不明白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外面知道他们两家闹成这样……他们完全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会怎样。
楚志看看抱成一团的妻子和儿子,再看看面色冷硬的大哥,他抿了抿唇,道:“我先带他们回去。”
楚李氏道:“我跟你们一起。”
楚志摇头:“娘,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我后天一早来。”
楚李氏拒绝,她要回去好好看着这两个不省心的东西。
这时,王管家从外面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两名衙门官差打扮的人。
楚天奇和黄娇儿两人好不容易恢复一些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楚昊/大伯这是什么意思!
第135章 各自选择
院子里的人,除了黄娇儿和楚天奇, 就连楚李氏和楚志也吓了一跳, 都以为楚昊报了官, 想要公事公办给这两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楚志看看自己的妻儿,本来很恼怒的心情在见到两人面色苍白惶恐悔恨的时候,转而带着一些怜悯。
他看向楚昊,紧张道:“大哥,不用麻烦官差大哥了吧?”都是一家人, 有什么事自己解决就好, 他也说了回去严加管教, 这突然闹到官府去,这不是百害而无一利吗?
楚李氏的视线在兄弟二人身上来回转了两圈,干脆站在一边不发表意见。
自己老了, 心也更软了, 但是她知道, 这事自己不能开口,若是她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伤的就不止是儿子的心了。
这般想着,她干脆站在一旁,只是静静围观, 她相信自己的大儿子是个有分寸的人, 他肯定不会将事情闹大。
楚昊没有理会楚志, 而是朝两位官差抱拳问好, 感谢两人的到来, 并对于自己给两位添麻烦的事表达了抱歉,表示一定会记住两人的好,以后有机会,定当报答。
楚志当下有些着急,大哥这意思,莫不是想要买通官府定下妻儿的罪?
不仅是他,就连一旁的楚李氏也险些觉得大儿子冷酷无情。
黄娇儿和楚天奇此时抱成一团互相安慰,恨不能就此消失,以免被两位官差看见他们的存在,可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们两个大活人,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王管家主动向两人介绍道:“两位官爷,就是那两人,他们觊觎我们主子的家业,谋财害命,败坏我家主子的名声,还请两位为我家老爷少爷做主。”
两位官差点头,现场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其中一人道:“杀人偿命,既然证据确凿供认不讳,那么两位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楚天奇涕泪横流,连滚带爬的来到楚昊面前:“大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大发慈悲,不要报官。”
黄娇儿也没了最初鼻孔看人跋扈蛮横的气势,“他大伯,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放我儿一条生路吧,他是你看着长大的亲侄子啊,你不能这么狠心。”
她说着,看向一旁快要石化的楚志和楚李氏:“孩子他爹,娘,你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大伯让人将我们抓走啊,我们是一家人,不过是闹了一点矛盾分歧就要进官府吗?天奇这么年轻,还要参加科考,当大官,成为你们的骄傲……”
楚天奇听见自家娘亲的哭诉,也跟着哭到:“爹,祖母,你们快帮我说说求求大伯啊,我不想死,我还要给你们尽孝,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大伯,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贪玩了,以后一定对瑾瑜弟弟更加好,守着他,不让他摔倒……”
楚李氏听着楚天奇和黄娇儿的哭喊,本来硬起来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她想到以往这孩子乖巧的哄自己开心,每次回家总是会道她的跟前说话,话说等他长大了,烤了功名,让她这个祖母也当个官家太太,让村子里的人更加羡慕自己……
她越想越心疼,有心想要说两句好话,可对上大儿子冷漠的脸,到嘴的话瞬间咽了下去,如果自己帮忙求情,大儿子会不会觉得自己偏心?
可是,瑾瑜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不仅活蹦乱跳,还变得更加聪明,马上就要成婚,虽然天奇和他娘有些事情做的的确不对,可他们现在不是已经知道错了吗?
她脑中回放着对方陪在自己跟前的嬉笑的画面,是与瑾瑜不算太多的相处,耳边不断传来两人啼哭求情的话,她心中的天平终于发生了倾斜。
“老大,家丑不可外扬,这般闹大了,对你们也不好。”
楚志听了自家娘的话,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殷切的看向自家大哥,希望对方不要追究,他道:“大哥,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给你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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