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怕不是已经要憋死了。
舒乐一直知道林季同是个读书人,直到现在却发现真是典型的不能再典型。
甚至在古时候也要奉行先领证再睡觉。
被连浇两次,舒乐的兴致终于彻彻底底的败了下去。
他挥开了林季同的手,面上已经摆不出多余的表情。
舒乐站起身,抬步就往卧房外走去。
林季同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舒乐似乎不太爽快,立即跟了上去。
还没追到,便听到屋外传来一声格外尖细又熟悉的声音:“皇后娘娘,时辰已到,陛下命奴才来接您回宫。”
正是福全。
舒乐拉开林季同卧房的门,一眼便看到福全拱手拿着拂尘,毕恭毕敬的站在屋外。
见他出来,登时露出个假笑:“娘娘,陛下不是让您回家吗?怎地来了林大学士府上?”
舒乐回头望了林季同一眼,转身对福全道:“时间还早,来看望老友。”
福全也不揭穿,只又作了个揖:“既然如此,娘娘便快些与奴才回去罢。陛下已在宫中等了许久。”
舒乐“嗯”了一声,对福全道:“稍等我一下,我与林学士说句话就走。”
“娘娘请。”
舒乐转身走到林季同身旁,幽幽的叹了口气:“林兄,真可惜,今天你没上我,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好气啊!
第46章 芙蓉帐(46)
芙蓉帐(46)
既然福全来了, 那周绥肯定也是知道了。
舒乐在凤撵上百无聊赖的支着下巴, 跟福全插科打诨道:“福全公公,陛下怎么不派个别人来喊本宫, 此等小事何必派你来?”
福全恭恭敬敬的跟在凤撵旁边一路小跑, 躬身道:“皇后娘娘切莫如此说,您的事在陛下眼中皆无小事,自然也是奴才的大事。”
舒乐扬了扬眉角,试探道:“陛下如何知道我往林府去了?”
福全却未明言, 只道:“皇后娘娘出宫乃大事, 陛下自然有所吩咐。”
舒乐早就想到他出宫之后周绥自然会派人跟着他,却没想到甩了秋兰那波人, 竟然还有人在身后跟着。
现在被福全逮了个正着, 虽然不知道福全有没有听清卧房里两人的对话。
但舒乐也懒得去问了。
问也白问,福全在周绥身边跟了快十年。
要是能从福全口中套出话,可能他早就做不了周绥手边的随侍太监了。
凤撵一路穿过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临到宫门之时, 舒乐让前面的宫人停了一下。
福全立即跟了上来, 在旁边拱手道:“皇后娘娘可是有何吩咐?”
舒乐摇了摇头,伸出手, 对福全指了指面前厚重的宮墙。
福全虽在宫中数载,却对舒乐的套路不甚明晰, 一时间没弄懂舒乐的意思。
福全仔细辨了一番舒乐手指着的那片宮墙,谨慎道:“娘娘,奴才看了几次, 不知那面宮墙有何问题?”
“没什么问题啊,这么厚的宫门,又不会塌。”
舒乐抖了抖手指,将手缩回来揣进了狐裘大氅里,“我就是看看。”
福全:“……”
舒乐果真又认真的看了好几眼。
此时已经近了黄昏时分,天色渐暗,宫门口的金镂刻印上折出几分幽微的光影来。
就在福全忍不住要催促之时,却听舒乐突然道:“以往本将军上下朝时,皆是从这道宫门里进进出出。”
“现在回想,自我及冠虽父亲入朝那日,已有七年之余了。”
枯黄的树叶又落了一地,被风卷着飘了起来,恰巧掉了一片在舒乐的鬓角边。
舒乐又望了一眼宫门,伸手要去将鬓边的那片落叶取了下来。
叶片枯黄,大概是舒乐手上不小心用了些力道,还没待摘取下来,便轻响一声碎成了两片。
舒乐似乎愣了愣,低头看了看手心中那片只剩了一半的残叶。
“啧”了一声,随手丢了。
“走吧。”
舒乐裹了裹身上厚重的狐裘大氅,重新坐进了凤撵里,轻佻的声音从风中传来,“也不知道下次再出这道宮墙之时,要待到何年何月了。”
福全赶忙在舒乐身后追了上去。
半落不落的夕阳倒映出了舒乐的身形,又是一阵冷风呼啸,将他身上的大氅吹起了一个边角。
福全看见舒乐停了脚步,伸手将大氅整理平顺,像是有些不舍,最后回头又看了一眼那端厚重的宫门。
时辰已到,宫门缓缓闭合。
不知是不是错觉——
烈风之中,福全听到了一声幽长的叹息。
凤栖宫今夜的烛火亮的很早。
福全恭恭敬敬的站在凤撵旁边,替舒乐挑开了撵帘:“娘娘,陛下已经在凤栖宫中等您许久了。”
舒乐:“……”
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舒乐下了凤撵,从宫门走了进去,抬眼就看到了坐在最中间龙椅上的周绥。
周绥倒是神色如常,见到舒乐的时候甚至还笑了一下:“梓潼回来了?”
舒乐被周绥笑出了一声鸡皮疙瘩,低低“嗯”了一声,伸手将身上披的狐裘大氅脱了下来。
两旁的宫人立即上去接过了大氅。
舒乐这才向前走了两步,在周绥身旁站定,躬身行礼:“臣舒乐,见过陛下。”
周绥直接伸手托起了舒乐,“朕与你说过许多次,夫妻之间,不必如此行礼。”
周绥伸手挑起舒乐的下颌,在他唇上抚了抚,“更何况,比起这个,朕到希望你问问朕其他事。”
舒乐不解道:“不知陛下想让臣问什么?”
周绥轻轻一笑,“比如说问问朕为何今日来得如此之早。”
“……又比如,向朕解释一番你为何要去林季同府上。”
舒乐垂着头,心道本来是想去跟他搞一搞的,接过还没搞成,被拒绝了。
然后就被你喊回来了。
很惨了,不想提起。
见舒乐不答,周绥心下的不快顿起,伸手将人拉了起来,搂进怀里道:“怎么?又恼朕了?恼朕问得多了?”
舒乐本来还不觉得,现在被周绥在身后用膝盖一顶,好不容易退下去的感觉又泛了上来。
他下意识的扭了下身子,低声道:“臣不敢。”
两人距离本来就很近,舒乐方才进来时又脱了大氅。
现下被周绥抱在怀里,只余一件外袍和里衣。
周绥还在气头上,抱在舒乐腰上的手揉了一把,顿时弄得舒乐闷闷哼一声,身子都跟着颤了颤。
见舒乐软在了自己怀里,周绥的表情这才好了些。
他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怀中的舒乐,一边道,“去林季同府上做了什么?”
舒乐被周绥弄得不上不下,本就不虞的心情更加不爽,随口道:“臣从将军府出来后看时辰还早,便想去看看旧友。”
周绥手上的动作一停,俯身咬了咬舒乐的耳朵:“小将军,你可是真的很有面子。朕瞧那林季同在照月楼待得正欢,被你一句话就传回了府中。可比朕的旨意还有用几分。”
舒乐似乎猛的一愣,一时间连敬称都忘了带:“你如何知道他在照月楼中?”
然而只一瞬间舒乐就立即明白了其中的意味,他浑身一紧:“陛下……在监督京中所有朝臣?”
被舒乐一句话揭穿,周绥似乎也并没有生气,反而伸手将舒乐搂的更紧了些,灼热的吐息在他耳畔道:“并非只有朕,后周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有一支暗卫。”
说完这一句,周绥幽幽一笑,伸手去解舒乐的衣袍,一边道:“若朕没有这只暗卫,怕是早被朝中大臣啃噬一空了。”
舒乐怔了怔,一时间竟没有说话。
直到周绥解开了最外层的那件绣袍,低下头去挑内里的中衣——
舒乐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伸手抓住了周绥的肩膀。
舒乐的声音中还有些颤抖,却显得非常坚定:“陛下……”
周绥凑过来在舒乐的唇上吻了吻:“嗯?”
舒乐没有避开,近乎被动接受了一整个吻,轻声道:“那舒家呢?也被您所时时监督着么?”
周绥笑了,拉过舒乐换了个姿势,轻声道:“没有。”
舒乐闭了闭眼,正要松一口气,却听周绥埋下头去,开口道:“你在朕宫中,舒家无论监视与否都并无差别。”
舒乐:“……”
这白眼狼小皇帝。
人渣。
舒乐像是已经疲倦极了,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而周绥轻轻撩开了穿在他身上的薄薄一件中衣,正要俯身去吻,动作却顿在了原地。
舒乐这段时间以来身子一直不好。
周绥顾惜舒乐,两人这几天来一直都没有做过。
而此时那本该光滑平复如初的白皙皮肤上——
却赫然有了几道新鲜的,刚刚留在上面的吻痕和指痕。
显然弄下它的人并不温柔,那吻痕和指痕都已泛了些淤青,充满着占有的意味。
周绥的脸色登时冷了下来。
身下的那个人微微侧着脸,软着身子被半压在美人榻上,大抵是已经做过太多次,连半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